25 第五章（1 / 1）

我再也没有在萤萤的房中见到过他。不是没有问过萤萤其中的缘由，可每次，她不是摇头就是叹气，任凭我怎么追问都是不发一言，只是安慰我说裕王在忙着朝廷的事情。但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终于，我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独自一人悄悄去了他的书房。那个时候，他正背对着我整理柜上的书籍。我忽然就感到后悔了，转身想乘早离开，可他却叫住了我：“既然都已经来了，为什么不问清楚了再走呢？”他转过身，看着我，目光淡淡的，却不似看着萤萤时那般空洞。

我抿了下唇，终还是硬着头皮坐下了。

然后，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他和一个叫含月的女孩的故事。

故事的最后，那个名叫含月的女孩以为他死去了，跳崖自尽。

我的眼泪再次流下来。

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应该怎么说。

最后的最后，他说：“涵儿，知道吗？你长得很像月儿，可我知道，你不是她。”

灯光太过昏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隐约能看到他的眼睛里分明在闪烁着一些晶莹的东西。

像，只是像，却不是……吗？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去的，只知道，那时候外头正下着雨，而我，独自徘徊在空无一人的庭院里。奇怪，明明是撑着伞的，我却觉得那雨滴已经将我浸湿、浸透了，否则，否则我又怎会感受到这彻骨的冰寒？不知是为了她，还是为了我自己。

他说他爱她，也许要他为她而死是不理智的，可他为什么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迎娶了这么多的女人？为什么他还能够那么坦然地和其他女人亲热，甚至还有了孩子？我不懂，也不想懂。

“呜……”

远处传来一个女孩的呜咽声，一瞬间我还以为是女鬼出现了，正想转身逃离，那哭声却愈发响亮了。说实话，刚刚那种低低的，略带着几分悲伤的哭声确实让人感到毛骨悚然，可现在这哭声虽然响亮，却更带了几分生气，反而不怎么吓人了。

我走上前去，才发现那个哭泣的小女孩居然是格根塔娜。想到她先前那副颐指气使、不可一世的样子，不禁感到有些可笑。刚想好好奚落奚落眼前的这个小妮子，却猛然想起孟和最后的那句“在我们草原，除非是至亲至爱的人去世，轻易是不落泪的。”，立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轻轻将伞收拢，陪她一起坐在雨里。

她注意到了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异，却又别过脸去，冷声道：“想笑就笑吧，我笑过你一次，你也笑我一次，大家扯平了。”我只感到是又好气又好笑。真还是个天真的孩子，难道所有被她笑过的人就会笑她吗？又或者，她没有嘲笑过的人就一定不会嘲笑她？可，我就是喜欢她这样的性子，纯真，率性。

“我不会笑你的。”我始终都看着她的脸，不管她是不是看着我，“因为你哥哥告诉过我，草原上的儿女，除非是失去了至亲至爱，否则，绝不流泪。”话到这里，我顿了一下，发现她有些动容的样子，继续道，“更何况今晚，你我同是伤心人……”

很慢很慢地，她的目光转向了我。然后，她倒在我的怀里，放声大哭。

雨一直在下，我们一直在淋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