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1 / 1）

“大小姐，老爷像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正发脾气呢，谁都劝不听。老奴只能来找您了。您快去看看吧！”

“知道了，张妈，我这就去。”张妈是伊尔根觉罗家的老仆人，也是苏苏的母亲，含月和吟霜的乳母，加上夫人早逝，姐妹俩一直都把她当自己的额娘敬。含月起了身，走了几步，又转回身对吟霜道，“霜儿，一会儿到我屋里来一下，我有东西要给你。”

“姐，我知道了。”吟霜知是含月已将上次她弄丢的那幅白莲重新画好，便向她调皮地眨了下眼睛，含月这才转身离开了。

还没走进冰心斋的门口，含月便被“碰”的一声巨响吓了一跳。悄悄往里面张望了一下，才发现是桌上的镇纸被伊桑阿扔得老远，此刻他正撑着额头，表情痛苦地思索着什么。含月见状，便知必是出了大事，一步跨进了大门，对那些早已经吓得说不出话的几个奴才道：“你们都下去吧。”

那几个丫鬟老妈子的像是如蒙大赦般地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含月见他们这样，不禁暗暗有些感到好笑。弯腰从地上捡起了镇纸放回桌上，却瞥见书桌上正躺着一本奏章，便低声问道：“阿玛，朝中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啊？”伊桑阿有些疲惫地点了点头，抓起了那本奏章，示意含月接过去。

略略扫了一眼奏章，含月的脸却唰得一下变白了：“阿玛，您要死谏皇上取消与吴三桂的和谈？”

见伊桑阿吃力地点了点头，含月忍不住气道：“阿玛，您可知您这是在要挟皇上，是在忤逆！您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

“你阿玛在朝中混了这么多年，难道连这点厉害关系都弄不明白吗？”伊桑阿忍不住有些激动起来，“只是皇上视千万死在前线保家卫国的将士的性命于不顾，一意孤行，坚持与吴贼议和，实在让人……让人心寒哪……”

“阿玛……”含月低低叹了声，轻轻抓着他的手，蹲在他的身旁，“皇上是明君，连我们都懂的道理他又怎么会不明白？更何况皇上一向主战，此番举动却是如此反常，阿玛就不觉得这其中透着些许古怪吗？”

“这……”伊桑阿的神色有些犹疑起来，“确实有些奇怪……”

含月趁热打铁，继续道：“依女儿看，皇上突然转变态度，其中必有原因。阿玛若是作出如此轻率的举动只会给皇上添乱。更何况，阿玛只是个二品官，还没有议事的资格，这话说出去也没有多少分量，倒不如静观其变，方为上策。”

听了含月的一番分析，伊桑阿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便道：“月儿啊，阿玛明白你的意思了。阿玛答应你，暂时不把折子送上去。”

“阿玛能如此想，女儿便放心了。”含月微微一笑，起身沏了杯茶给他，转而问道，“最近可有哥哥的消息？”

伊桑阿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除了过年时收到的那封信以外就没有了，从朝中打探来的也只是大军的动向而已。”

含月点点头，强露笑颜，安慰道：“皇上说了，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阿玛不必太过挂心的。至少……至少哥哥他们还活着不是吗？”

“是啊……他们已经长大了，能够照顾自己了，我们这些人在这里瞎操心作什么呢。”女儿强忍着内心的忧惧来安慰自己，伊桑阿又怎能不让自己坚强起来，“月儿，时候也不早了，你忙你自己的去吧，阿玛有些累了。”

含月乖巧地点了点头：“阿玛好生休息，女儿回屋去了。”

“去吧……”伊桑阿点了点头，见女儿走远了，悠悠叹了口气，凝神望着窗外的景致，陷入了久久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