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28章（1 / 1）
对决凤清
我将身体交给了琴歌，我似一个旁观者看着她一步步迈入王母的寝室里。
王母一改往日奢华的穿戴，身着绛红色的衣裙，闭着眼睛斜靠在软榻上享受着宫婢的揉肩捶背。
琴歌静静的立于她十步之外，深深的凝视着她。
有那么一刻，我以为看见了两个琴歌，又或者是两个凤清？！我甩甩头，这段时间确实绷得太紧了，弄得精神都有些失常了，难怪会险些走火入魔。
王母挥了挥手，示意室内的宫婢和值官退下。
琴歌依旧目不转睛，只是眼中多了几分戒备。
在她睁开双眼的刹那，我心神一震：好犀利的眼神，好阴鸷的恶意。
“既然来了，就显身吧。本宫不喜对着一室清幽自语。”王母，或者该叫凤清意懒洋洋的坐了起身，只是面上的神情教人看不出是喜还是怒。
琴歌显身的一瞬，她的眼眸中掠过几分亮光。可惜太快，我看不清内里的乾坤。但是，我相信琴歌可以应付得了她。
“凤清，好久不见。”琴歌特有的声音自我嘴里吐出，总觉得几分怪异。
“琴歌，你果然没被打回原形啊。”凤清殷红的唇瓣开合间，嘴角扬起兴味十足的弧度。
“你不该还在这里。为什么没去灵界？”琴歌冷冷的问，“别告诉我你随羲和一道轮回了。当初你不是请了伏羲让他助你脱离了羲和的控制成了影王么？怎么，又舍不得想重回羲和身边当那毫无人知晓的影子了？”
羲和轮回？我惊讶的张大了嘴，那，王母不会就是，不会就是羲和的转世吧？这么说来，那位张百忍就很有可能是帝俊的转世了？可是不对啊，一经轮回转世，是不可以留有前生的记忆的？连修为也得重新修炼，即使成功也比之前世差了不止一两筹啊！那为何，凤清会？
“琴歌，你应该看得出本宫只是一抹灵识。”凤清微笑着说，“本宫并没有随她轮回，也不屑再做任何人的影子。本宫为何在此，你不必太清楚。说来，你和本宫也真的太久未曾会面。啊，”她一抬手，手中出现了一朵曼珠沙华。“你身上似乎有着它的香味呢。”她意有所指的看向面无表情的琴歌。
我心一紧，不会是知道我在练禁术吧！
“凤清，你把羲和封印得了一时，却也封印不了一世。你的灵识耗尽法力后自然会烟消云散。”琴歌倨傲的说，“届时，这天庭还不又是他们两人的天下。你？笑话而已。帝俊永远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凤清闻言不语的浅笑着，只是手里的曼珠沙华却“哄”地被天火化为虚无。“琴歌，念在你曾帮过本宫，只要你不阻碍本宫，你可以不必落得这朵花的下场。”
“你想颠覆天界，自己称王。”琴歌嘲弄的说，“然后禁锢帝俊让他成为你的囚奴，永远逃不出你的手心。再报复昔日对你脱离羲和成为影王一直多加阻挠和不服的神仙，让他们记着谁才是真正的王者，是吗？”
我震惊的看着四目交接的二人：凤清想称王？成为天地间唯一的女帝？！
“琴歌，聪明的人多数早夭啊。”凤清笑得灿烂无比，却叫人心生寒意，“你想帮杨戬救出杨婵，本宫或许可以如你所愿。但是，若你以为可以助他毁了天条重整三界，妄图颠覆本宫的势力和毁了本宫的计划，那本宫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凤清捋了捋衣摆，“白日做梦！”
“你应该清楚自己逆天而行的下场！”琴歌垂下眼帘淡淡的说，“伏羲和女娲也不会任你鱼肉三界。”
“你以为本宫会让他们有这机会知道么？”凤清掩着嘴，笑声清脆。
“你做了什么？”琴歌身子绷紧，抬眼冷声质问。
“只不过，是将灵界与三界的入口全部销毁！”凤清笑得眉眼间风情无限，可惜我却心惊胆战，“而且，用的还是属于你的力量而已！”她端坐着轻声道，“你认为他们会如何想？就算到时本宫无法如愿失败收场，可那时得三界怕是灾祸肆乱，平衡尽失。你认为人王舍不舍得牺牲你这个引起三界混乱的危险份子来挽救苍生呢？毕竟，你只不过是一个石头，一个动辄其究的不安因素，而天下间的生灵却是他极为看重的孩子和伙伴呢！本宫若没什么好下场，而你，会比本宫还惨！”
老天！看来这次，我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过被牺牲的结局了。我全身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悲哀的想着：我做的这一切就是临死前的垂死挣扎，却依旧逃离不了死亡的命运！
“咻”的一声，凤清云髻上的凤簪一分为二，跌落在软榻上。
“三界灾祸肆乱、平衡尽失如何，我会被牺牲又如何？”琴歌冷笑着收回抬起的右手，道，“只要能达到我的目的，死再多的人我都无所谓。可是，我偏偏不喜欢让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上古神仙称心如意。既然迟早都要乱了，不如让我来推一把，让它来得更猛烈些！”
“你不怕死本宫晓得，”凤清气定神闲的将断了的凤簪拔下，雍容的一笑，“可是，杨戬和他看重之人的生死，你就不怕······”断了了凤簪被她握在掌中，捏成粉末。
“你认为我会给你这个机会么！”琴歌狠戾的一笑，“这些年不止你会变，我也在变！”
凤清敛起了笑容，目光阴沉的与琴歌对视着。
寝室里一下寂静了。
我霍然起身，不安的看向动也不动的二人：她们，她们竟用灵识生死相斗！？我想靠近琴歌阻止她，可却被结界给弹开了。“琴歌，你疯了！”我试着传音道，“这身体的主体还是我的，你根本无法尽用我的法力！”
一阵波动自感官处传来，我站立不稳的被震倒在地。心里越来越慌乱，只能祈祷着琴歌能平安无事。虽不喜欢体内有别的东西存在，可是，可是她毕竟是我的前世，是我前世的执着！所以，她不可以消失，不可以有事！波动异常剧烈时，我胸口忽然产生了钝痛，“琴歌！”我喊完后陷入了黑暗中······
醉酒
醒来时我竟在神殿的密室。我用灵识询问着琴歌却得不到她的回应。我急得坐了起来，惊得守在榻旁的听心倒吸一口气。她嗔怒的拍了拍胸口，道：“你就不能消停一会，总要让大家为你担心！”
我尴尬的扯着笑脸，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杨戬把你带你回来的。不过，他是用元神把你带回来的，你那时神情恍惚的怎么叫唤都不理我们。杨戬扶你躺下又输了法力给你，你就舒舒服服的闭眼睡下了。杨戬叫我照料着你，就急匆匆的走了。”
用元神回来的？我一惊：他居然用元神给我输法力？！天哪，我这个扯后腿的笨蛋！我赶紧起身，头一晕，踉跄的又坐了回长榻上。
“你就别去了，玉帝和杨戬在瑶池喝酒下棋呢，估计不会有什么事的。”听心劝解道。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哪里还坐得住啊！
匆匆赶往瑶池，这才一进去我就傻眼了：嗯，这是在干什么啊？
杨戬与孙悟空脚步凌乱的比划着，看情形是喝得差不多了。我松了口气，好笑的看着难得失态的某人醉眼迷离的与那脸红耳赤的猴子耍着醉招。只可怜那玉帝被夹在二人中间，他老人家急得直嚷：“别闹了，都别闹了！”那喝醉的两人怎会甩他呢，照打不误。
这时，一值日天官焦急万分的跑了进来。“陛下，下界各司急奏，有恶鬼在人间作乱，肆意妄为。且，且司法天神这两日，又不理公务，是以新案已经挤压成堆，各司职无力处理，唯望陛下御裁！”
玉帝听得脸色一变，还没张口便被喝得步伐不稳的孙悟空截了口，“不就是恶鬼吗，哼，全是些酒囊饭袋！要是俺老孙出手，那还不全都手到擒来？!”
一旁醉倒在椅上的杨戬揉着额角，道：“捉拿恶鬼，整治世道，那是我麾下的职责。何需你多嘴？”起身不稳的走向捧着一堆文案的值官，长刀一挑，将那些文案弄得撒了一地，吓得值官一个劲的哆嗦。他倾身一手搭在玉帝肩上，一手抵着三尖两刃刀，冷言嘲弄的道，“你不就一只狂妄自大，爱逞匹夫之勇的破石猴罢了，有什么资格和能耐来过问！”
“呃，真君，形象、形象啊!”我赶紧出言劝导。天，玉帝的肩膀您都敢搭，您不愧是真君啊！我替玉帝默哀三下。
“俺老孙会没有资格和能耐来过问？”孙悟空火了，抡着金箍棒叫道，“你才狂妄自大，逞匹夫之勇！敢瞧不起你孙爷爷！”
“哼，本真君确实瞧不起你。”杨戬邪邪的冷笑着，眼中满是不屑，“你敢不敢和与我赌上一把？你我同时去捉拿恶鬼，看谁会输得一塌糊涂。想当然，那个人也只会是你这泼猴！”
“赌就赌，谁不认账就是龟孙子！”孙悟空冲着形象及其惨壮的玉帝吼道，“玉帝老儿你给俺听着，俺要和你那外甥打赌，你俺做个证人！免得他狂得没了边，俺非得好好教训他！”
皇冠挂着菜叶，僵着表情的玉帝忍无可忍的叫道：“够了！”挣开酒气熏人的司法天神，推开逼向自己的醉猴，他恼怒的说，“恶鬼人间滋扰，你二人既然自动请缨，朕就顺你二人之意。以蟠桃会为期，你二人谁缉捕的恶鬼多就算谁赢了！值日星官还不送司法天神和圣佛回府醒酒？！”说完拂袖而去。
于是，几名苦着脸的星官扶着这快毁了瑶池的两位大人物赶紧离开，免得真砸了此处让他们丢了官没了命！
杨戬一路行云摇摇晃晃，我欺身审视着，他斜眼看了我一下：眼里可是有着点点谑笑。这家伙，确有几分醉意，但不至于会如此胡闹！我失笑的摇了摇头。唉，这一家子可真是演戏的天才啊！
鸣琴天河畔
杨戬不知为何甩开了星官，径自按下云头，步履不稳的来到了天和畔。
怔怔的望着天河里的倒影，他晃悠着坐了下来。
看着他难掩落寞的背影，心一酸，我拿出了玄心锦瑟。轻巧的落坐在他身后，布下了隔音界。我闭眼凝神，手随心动，清悦的琴声娓娓而出。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耳畔传来似叹息又似呜咽般的嘶哑之声。
指尖传来阵痛袭至心口。心意乱，琴自然也无法再奏，强行施弹只怕琴毁人亡。我堪堪住了手，掩不住怒意道：“你在暗示我什么？”
“你又听出了什么？”他含着笑意道。
“我说过会为你扭转结局，你别故意给我搞破坏！”我咬了咬牙道。
“无泪丫头，”他沉声道，“你不需如此帮我。”
“我说了，我只是爱凑热闹。”我双拳紧握，苦笑道，“现如今，”即使我想抽身也无法逃开。“你打算如何？想把佛门也拉进来？”可惜，人家早进来了！
“他若有佛门看护，倒不怕日后会有什么闪失了。”
“而你得罪了佛门，损害阐教清誉，不顾念亲情，为官时作恶多端，看样子下场不会太好。”我抚着琴身道，“所以，就想一死以谢天下？我告诉你，门缝儿都没有！”
“一死以谢天下？”他低声笑道，“我杨戬从不会作此等无能的表现！”
是啊，就是死，也要成全了你那外甥，好等他名震天下，让妄图危害到他们母子的人闻此却步！“抱歉，是小女子说错话会错意了。”我不冷不热的道了个歉。
“你很聪明。”
“难得真君大人肯夸夸小女子。”我冷哼了声，“你下一句是否要说‘聪明的人都不长命’呢？省省吧，我听得耳朵生茧子了。”不爽，又让我想起凤清那个女人了！
“为何会又受伤？”
“你又何必在这关头替我疗伤？”
静默了一会，“我乐意。”异口同声道。
啧啧，这口吻！也不知道是谁教坏了谁啊！我叹着气忖道。心念一定，信手再奏锦瑟。只是乐声中的情感，也越来越扑朔迷离。或许是我连自己的心也应经看不清了。
注：@处的词是南唐的李煜写的《相见欢》，此处借来一用，请无视历史和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