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1 / 1）

顾树奔跑着来到病房。她还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要问问，问问那个判定她死刑的那个医生。问问他自己到底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自己到底还有多大的可能，自己还能活多久？这样的问题在每一天的日子里都会折磨自己上千遍。她宁愿彻底绝望。也还是想要知道，还是想要知道自己剩下多少时间。 但站在特护病房门口的她。却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

医生坐在病床上，依偎在病人身旁，用双手握着她的手，他想对她说些什么，却怎么也长不开口，他想说‘对不起’，他想说‘我爱你’，他想说‘请再给我些时间’，在这个雪白雪白的病房里，除了呼吸机呼噜噜的声音，还有那生病的人的绝望，痛苦的人的悲伤。两行泪流下来，医生却并不想要床上的她看到。

顾树看着那个已经近乎奄奄一息的病人，有口水会从嘴角流出，那蜷曲的畸形了的身体，像是冬天里枯了死了的春藤。女子似乎想要微笑着对眼前的丈夫说些什么，但脸上却是扭曲了的表情。有些骇人。顾树感到阵阵的恐惧，但更让自己恐惧的，是她在这件病房里，得到的所有她想要追问的答案。

“你在干什么？”一个声音冷不丁的从身后传来。让顾树打了一个寒颤。她回头，看到了一个这样俊秀的面庞。他看着病床上的两个人。露出的是那样的温暖，那种顾树很久都没有感触到的，那样的温暖。

“爸爸。”他手里拿着的纸袋里，有午饭。医生回头看到顾树，并没有要跟她交谈的意思。

“小树。”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不远处传来。

顾树回头，是哭肿了眼圈的妈妈和爸爸。“爸。妈。”顾树转身抱住了这两个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在那一刻，身边的一切都显得不再重要，不论是爱情，还是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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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树蹲在地上。靠着落地的玻璃窗。她望着这片她曾经一度渴望回来的地方。有一夜不灭的华丽灯火，有漫天绽放的璀璨烟花，有交给自己“顾树精神”的那棵孤树，有离开时自己许下的愿望。

思路回到小时候的那天放学后。因为自己并不是日本的孩子，顾树受尽了欺负。顾树是个害羞并善良的孩子，从不会反驳或者打架。她每次都会在老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下，趁着爸爸妈妈没有回家时偷偷哭泣。她委屈却从不会跟父母提起。这天，下起了雨。顾树抹着眼泪躲在院子里的屋檐下。

“小树，你看。”小树顺着声音看到的是邻居。一为年迈的老人。她手指着院中的那棵老树，说：“这是一棵比奶奶我还老的老家伙。”这样说着，老奶奶笑了，“这样坚韧不屈的从未改变过摸样。从有我那天起。”顾树擦干眼泪回头看着这位奶奶。老人接着说：“爸爸给你取‘树’做名字，你懂得他们的用心吗，孩子？”顾树又回头看看这棵太过高达的树，眼泪随着这雨，停了下来。 其实，父母何尝不知道异国他乡的孩子，受尽了欺负。所以他们希望她坚强。就如一棵树。不惧怕，不退缩，不哭泣，不唯诺。

离开的那天，是那位老奶奶的葬礼。天依旧下着雨，树依旧屹立。顾树用手摸着那满是皱褶的枯老的树皮。这样告诉自己：我叫顾树。我叫顾树！当自己再回来时，不再是个爱哭鬼。要变得真正坚强，像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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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顾树碎碎念，眼神有些清晰。她起身走到电脑前。

已经是第三天，没有邮件，也没有‘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