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自己会动心？
“……怎么了？不满意？现在退货来不及了。”秦路声音哑哑的，睁着睡眠不足而布满血丝的眼，发出威胁。林音笑了，忽略脸上的热力，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那么自然，好像已经习惯了。
“说啦……刚才想什么呢？不告诉我，我心里不踏实，待会跟踪你上班……让大家发现了，直接搂着你替你告假怎样？”
林音咬嘴唇，仰起脸看他，一副“这么快‘come out’不好吧？”的表情。秦路挫败了一下，忍不住打起小算盘。
“没有啦……在想，是不是生病那天开始的？那天开始你就变得霸道了。”她小声说。他苦笑了一下：“错了。”“吵架那次？”“不对。”“舞会那天？”“不对——”秦路撑起身子看她，让她看自己的眼瞳。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自己也没有找到答案……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在他自己发觉之前，视线已经跟着她很久了。如果视线有形，他在就抓住她粘住她不放开。“我也说不清……反正有那么一天，我知道自己爱上你了。是‘爱’，不是原先当同事的单纯‘喜欢’。”
“哦，这样啊。你也不是那么精明啊，换作他们，哪天看中的，一说就说得清楚，原因什么的头头是道……”林音吞下半句话，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紧紧抿上嘴唇不说了。秦路看着她表情变得不自然，当然猜到她说的“他们”是谁，不介意当然不可能。原则上不应该问，过去的总是过去的，可是，心痒难耐。
“嗯……”还是没法问出口。林音听见他胸膛的鼓动，无声的叹了口气，缩进他怀里。小声说：“你介意？”等了一会儿，被他扳动身子，正脸对着他。眼神很沉，好像浓得发苦的茶，浅棕色，深棕色，不停幻变。“当然介意，恨不得把他们从你脑子里挖出来打包寄到北极去。”
听到“介意”这个词，林音笑了，笑得豁达，或者说“信任”。“谢谢你……”
“嗯？”
“如果你说‘不介意’，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你。”鼻音有点重。
“哦，不管怎样不许当鸵鸟……只能怨自己干嘛不早点出现啊，我。”秦路这声音也闷闷的。林音闭了一会儿眼睛，才睁开来，看着他说：“听说过吗？经历过三个男人以上的女人绝对不会得到幸福。”
“谁说的？！——那，我是第几个？”
“这很重要吗？”她的声音有点冷。
“重要，如果在名额之内，我绝对不会让你有机会去验证这个谬论的！如果不在，我绝对能打破这个谣言！”
她暧昧的笑笑。秦路好像看到一只狐狸的在笑，迷死他这个穷书生，万劫不复了。
“第三个啦。”她声音很小，像猫一样细。
“哦！”秦路抱着她，一副乐不可支的表情。“相信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为那句话烦恼的机会。”
十八、不存在的暧昧
沉醉在幸福中的女人显然会变得漂亮。林音看着漂亮了一倍的千语，含笑不语，让她积极张罗去吧。她终于在一堆行李当中找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林音。
接收到她期盼的眼神，林音没有把那句“又是首饰啊”说出口，眨巴眼睛，打开盒子。很漂亮的石英表，线条很简单，没有镶钻的表面或者花俏的表带。简洁而气度不凡，好像一个人。林音笑着把这个比喻说出来：“跟先行感觉太像了，你挑的？”
“那就是跟你的感觉很配咯？你一定会戴吧？”千语兴致很好，一边整理礼物一边说，大眼睛明亮，清明得像天湖的水，不，比那些洁净的水多了动人的温度。虽然不忍心打击她，林音还是把盒子放在吧台上，挽起毛茸茸的袖子：“可是我……”
细细的手腕上已经戴了一只别致的石英表。同样线条简洁，却在表带上添加了一些磨砂的纹路，磨砂纹路打散银灰表带反射的光，像清晨的湖面，夺目却不刺眼。
“啊？？啊！！！”千语先是轻呼，然后大叫，冲过来抓住林音的手腕不放。“是谁？！你从来不戴手表的，怎么我才走了十个星期你就戴上了！啊——”好像惨叫，声音甜的人惨叫其实也挺好听的，“这个，是一对的情侣表吧？谁送的？！”
林音咬咬嘴唇，笑得非常暧昧，不肯说。千语既然是千语，就有她独特的办法。“肯定不是宋先生！赵先生的你肯定不会戴的！这么贵的手表啊！谁呢？”正卖力的大呼小叫，把刚才一直整理房间的段先行召唤出来了，抹着额头的汗，朝林音扬了一下下巴：“这么神秘？不让她知道她今天会睡不着的哦。”眉宇间写着“你又逗我老婆开心，我不爽”一行字。
“啊！！！”千语完全没有回头理会她的新婚丈夫的意思，继续拽着林音的手臂不放。不过视线放开了，不仅仅局限在那手腕上。“这是什么？”
一道浅紫的彩绘，由肩背后边蔓延过来的。都冬天了，不会穿裸露肩背的衣服出门，他却热衷于买下各种高品质的身体彩绘植物颜料，每个星期给她“画皮”一次。优质植物颜料刚好持续一个星期，每个星期都有借口。
“还有这个……”千语已经惊讶得没有力气大叫了，瞪大眼睛看还是含笑不语的林音。“我真是走眼了……你进门这么久，我才看到啊……怎么可能……”
“？”段先行搂住往后倒的宝贝老婆，跟她对视，眉心冒出一个问号。“先行，我吃醋了！你知道是谁对不对？我要把他拉出来审核资格！”
“有这么严重？”这回段先行是对着林音说了，挑眉，做个“我帮不了你”的表情。“当然啦！你看，”千语挣扎着站直了，“你看啊，她穿着长裙啊！还有大毛的外套！她以前从来不穿的！咦——”她狐疑的看着另外一个美女，“有暖气啊，干嘛不脱大衣？你、你……”瞠目结舌，“你里边穿了什么？”
最后一问声音变轻了，大概怕吓到自己。林音还是笑。这一身衣服，都是秦路搭配的，效果当然很棒，只不过跟自己原先的风格有点差距。这么一点点差距，也不用这么惊讶吧？ “不是说好渡蜜月三个月吗？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都是他闹的！”千语脸红了，“啊！不要岔开话题！”
“呵呵，跟你在一起时间长了，变机灵了。”林音斜眼看着先行。冬天的日照短，太阳已经西沉，淡淡的橙黄的光线斜斜射进来，照在每个人的脸上，颜色深浅各不同。还是很英俊的脸，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刚毅的表情让脸变得英俊，独具魅力。现在这么看着，好像欣赏艺术品，又像在清吧品味牛仔在旷野奏响的口琴。悠长，割裂旷野，拉锯人心。配上一点点玩世不恭，或者酒吧的染色灯光，就像味道最淳的jazz。没有改良过的jazz，跟没有添加色素的鲜榨果汁，有一点微妙的相通：甜酸都是自然。
“看什么哪？”千语不满林音总是笑而不答，在她旁边的高脚凳坐下。看着段先行接了个电话往书房里去了，林音才收回视线。“看你的帅气丈夫。”
“哦。”
“其实……你知道对不对？”林音倚着吧台站了半天也累了，跟着坐下来。
“……你指的是……”
“哈哈。”林音暧昧的笑了几声，没有点破。“反正都过去了。看你这么幸福，我也安心了——新婚生活果然养人啊，两个多月就养胖了，以后要小心哦，一个胖千语，可爱过头了我手痒忍不住想捏。”
千语噘着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小声问她：“他跟你感觉那么近，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喜欢他。不然……”
“哦？原来你真的知道啊。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精明了？”
“本来……只是怀疑，不过，在段家你看着他介绍赵先生跟你认识的时候，你眼神有点可怕——别人可能看不出来，可是我知道你在生气。那时开始认真想，到底为什么你要躲开先行。”叹口气，继续说，有点埋怨，有点苦恼，“其实很简单，一想就通了。可是我不敢告诉你。”
“是吗。这个蜜月不会因为这样就砸了吧？一边搂着亲亲老公，一边觉得对不起我？”林音的表情和声音一样没有起伏，是千语最熟悉的表情，最坦诚的林音。
“……我……很认真的想过了，我连‘把他让给你’‘因为你，我离开他’这样的话都说不出口。你特意躲开我们，我很难过，没办法跟你分担……可是我想，还是按你的意思，装着什么都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幸福就好了。”听到这里，林音心一颤，眼眶红了。搂住她的肩膀，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不宽的肩，有点圆润，比枕头更舒服可靠。“放心好了，我现在一点儿事都没有了。”
“我知道啊，上个月初先行接了个电话，笑得神经兮兮的，笑得肚子都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