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七十一 宁静坐班(一)(1 / 1)
随后几天,县府传出因王知事重病在身,多日未当班的县令宁静亲自坐在接待室接待来人来访的消息。
消息很快传出,致使来人来访量大增,一时间,窗口排队人数俱增,最后不得不发号牌,要求大家等着,叫到号牌的人再前来。一天下来,宁静笑的脸僵了,坐得腰酸背疼,晚上吃饭后倒头就睡,林子清看得心疼死了。
过了二天,宁静才发现蹊巧,她终于发现除了一小部分人是真正前来状和反映问题外,大部分是人是前来看视很少见到的有名的美县令是如何如何的好看的,因为来的人中,男子占了不少部分。可能是北方民风不如南方保守,这儿的男子倒不如南方的那么羞涩。
比如,前二天,春来馆和几个刘留县有名的小倌馆的小倌们频频前来告状,占了日接待人数的一半。告的状是五花八门,什么谁骂了他了,谁偷了他的东西了等等,每人基本都是小男人作派,涂脂抺粉,娇弱造作。宁静硬着头皮处理了一天这样的鸡毛蒜皮的事。
到得第三天,她实在忍不住了,宣布了一条规距,乱告状者,查实后一律二十大板,人数才勉强回复正常水平。
是不是自己太亲民了,这些人怎么能如此肆无忌惮地看自己啊?宁静心下尴尬万分地想,自己这个县令当的也太没得名气了,居然被当作美人打量。
这一天,宁静正坐在接待室里和华美仁说着话,顺便看看她们记载的档案。可能因天气不好吧,今天来的人特别的少,到的快中午时分,也不见一个人来。莫非,刘留县在自己的管理下,真正做到路不拾遗,无犯罪率了?宁静不免面有得色。
其实她不知道,古代一般人家对见官还是很惧怕的,一般不到万不得已,谁去见官啊。要不是她整了这个接待室,平时又很是亲民形象,到县府来求所谓公道的人才不会那么多呢!
“怕啥,见官就见官!”咦,谁在吵闹。宁静抬起头来,窗前没有人啊,她再探出头一看,只见两个人推推攘攘靠近县府大门了,看穿着应该是两个农民。
县府门口的守卫向接待室方向指了指了,嘴巴里还说了些什么。只见两个农民不再推攘了,也不再吵闹了,相反有了一丝犹豫,有了一丝紧张。显然,门卫告诉她们,今天值班的可是县令大人。
宁静的规定是:告状的进接待室;问询的直接到窗口。看那两人拉拉扯扯的样子,多半是产生了什么争执。
等了好一会,两个女人才慢慢地走到了接待室门口过来,相互对望了一眼,又开始犹豫,华美仁一看,赶快跑到门口,招呼她们进来坐在宁静对面。
宁静也不吱声,看得出来,她们之间应该是普通的乡里民间的争执。
“大人。”两个人沉默了半天,终于其中一个女人忍不住张了口。
“请说!”宁静和言悦色地说道。
“大人,我要告她!”可能是受了宁静的鼓励,那个女人鼓起勇气地讲了起来。
说话的女人姓马,叫马祖华;她要告的女人姓王,叫王从玲。从衣着判断,那马姓女人生活条件好些,衣服整齐;那王姓女人看起来生活条件不怎么样,衣服上打着补丁,脸容憔悴。
事情很简单,可能是农村里普遍会发生的事。
马姓女人一个月前发现自己家的一只养了好久的母羊不见了,那可是个很会产奶的年青母羊啊,她非常着急,就到处找,直到昨天,她在王姓女人家里发现了这只羊。谁知,王姓女人拒不承认。
“你怎么知道那是你家的母羊?据本官了解,母羊的长相有的很是差不多啊!”
“大人,您不知道,俺家的母羊有个记号。”那马姓女人急忙解释:“这只羊小的时候,被俺那调皮的女儿剪掉一截尾巴!”
宁静寒了一下,替那只羊。嗯,这个特征特别明显,谁都可以说啊!
“那么,你有什么解释。”宁静转向王姓女人。她从进来开始就一直扭衣角,一脸的不安,紧张地来回打量宁静和马姓女人。
“大人,那是我表妹见我家境贫穷,才送我的一只母羊,产奶特别多,我的夫身体不好,正指靠这只羊平时产奶给他补身子呢。”她口气变得坚决起来:“我家的母羊尾巴送来的时候就少了一截啊。而且,而且是她家的母羊,为何跑到我家的圈里不走呢?”
宁静摸起了下巴,羊又不会说话,在她的印象里,貌似羊在一般情况下,那儿舒服有的吃也会在那儿呆着不走的的吧。王姓女人的说法也无法证实。
两人都不说话了。宁静来回打量着她们,事情虽小,却也难解决。那个村里多半大家都养羊,谁能说的清楚呢?为一只羊相争,而且闹到县府来求公道,唉,看样子对这些农户来说,羊也算是一笔不少的财产了吧?
“里正怎么说的?你们没有找里正解决吗?”宁静问马姓女人,看得出这女人口齿伶俐些。
“找过里正了,她说让我们到县府来解决。”马姓女人很快回答道。
宁静明白了,里正和村里人可能都清楚怎么回事,但不愿意得罪人,所以干脆推到县府来了。嗯,事后要让王书琴查一下,这个里正太没有担待了,胆小怕事,不行就换有能力的人。
“这样吧!”宁静灵机一动,想起了一个办法。她慢条细理地说:“你二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母羊又不会说话指正主人,本官倒有个法子,你们看行不行?”
两人连连点头。尤其是王姓女人一脸的渴望,她听说这宁县令相当的厉害。
“也就是一只小小的母羊吗,本官的意思是杀了羊,一家一半,如何?”
啊,这个县令,想半天就这个法子啊。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下,那华美仁也停下了记录的笔,吃惊地望着宁静,眼睛充满失望。
“不行!”王姓女人很快反应过来,顾不得许多了,脱口而出。
“如何不行?小人觉得大人的处理很公道。”那马姓女人只愣了下,急忙反驳着。她看起来有点高兴,而且松了口气。
“什么?你对本官的决定有意见?王从玲,你说说看,本官的做法有何不妥。你说的有道理,她说的也有道理,你们两人又没有人替你们作证!羊又不会说话!你说怎么办?”宁静脸拉了下来,严肃地对王从玲说。
“这个,,,小人,,”王姓女人一看宁静发火了,心下胆怯,吓得头赶快低下去了,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小人,小人,不要那只母羊了。”停了一下,她又抬头面向宁静哀求道:“大人,那母羊现在正是产奶的最好时机啊,杀了多可惜呀!”
“有什么可惜的,一只羊而已。”宁静却一脸的不在乎。
“大人,小人。。。大人,那只羊小人不要了。”王姓女人口气坚决地说。
“不行,省得你们以后再为此争执,就这么定了。具体怎么杀羊分羊,你们回去请里正主持着办吧,我会让书记员给你们带份处理公文回去的。”宁静一脸的不耐烦,开始咐附华美仁起草处理公文。
华美仁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看看宁静的脸色,终于没有说话,飞快地按宁静的要求写了起来。
看出来县令大人不高兴了,两个女人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马姓女人一脸得意,王姓女人一脸悲伤。
两人默默地等着,华美仁很快起草好了三份公文,盖上县府大章和宁静的私人印鉴,一份给马祖华,一份给王从玲,另一份将由衙役送至她们所居住的村子,交给里正。
两人均紧张地接过平生见到的第一份公文,向宁静行了一个礼,默默不语,转身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