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初现遏多(1 / 1)
明月在屋中低泣,王后死于火中的消息她一直不敢相信,派人几次查实后,才觉得绝望,她不知道往后该怎么办,遏多像块肥肉,谁都会打主意。
窗前闪出一道黑影,她惊声喝问:“谁!”
窗外的人并未回答,她立刻拔剑,破窗跃出。
背影虽然然削瘦,但是很熟悉,她张了张嘴,低声问道:“是你么?”
那人转过身子,撕开脸上面纱,唇角露出一丝笑意。
“你没死?”明月惊问了一声,这是事实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点点头,却不说话,乌黑有眼睛瞪着明月隆起的腹部。
明月红了脸,不由自主地扯扯衣裙。
“谁的孩子?”她终于说了一句话,声音沙哑,苍老,听进耳朵里像猫挠。
委实太难听,明月禁不住皱皱眉头。
“毒烟熏坏了我的嗓子,我不能多说话。”
她打了个呼梢,墙头跳下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明月认识,是戎少主身旁的侍卫寇萨。
“一个多月了,我真的以为你不在了!乌王派人四处寻找你,看来他的感觉很正确!”明月说道。
她冷哼了一声,蒙上面巾,寇萨代她问明月遏多的情况,明月一一作答,她在一旁听着,时不时的点头赞许;明月知道遏多的重要性,自然不敢轻怠,凡事都亲历亲为,只是最近有些力不从心。
“明天公主要巡城,请姑娘配合!”
明月点点头,她本想说时机不合适,但公主的眼神太冷,她不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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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王后在遏多?”
震怒的夜昆仑一掌拍在书桌上,金丝楠木的书桌裂开一条缝。这一个月来,晚上他曾无数次去东山寻找她的踪迹,因为他不相信她就这样离开,他的心情有多糟糕她知不知道?他痛苦,自责,后悔。。。。。。她一点也不知道?
暗卫点点头,王后在遏多巡城的事情并未隐瞒,相反有些招摇,似乎要告诉所有人,她在遏多。
阿灵顿悄悄退后一步,心中暗暗埋怨王后,有人在乌国寝食难安,翻天覆地的寻找她,她难道一点也不感动么?既然活着,为何要出现在遏多这样具有特别意义的地方?在遏多倒也罢了,又何必这么招摇?
他回京已经有数日,除了彻查黑油的事情外,便是寻找王后的下落;自从听到王后蒙难的消息,清风便没了踪迹,也许,只有找到王后,才能找到清风。如今知道王后在遏多,那么清风呢?
“备马!”夜昆仑喝了一声,毫不顾及众人的惊愕。
云鬃马飞一般,将其他人远远抛在后头,他却嫌不够快,拼命抽打,恨不能立刻到达遏多,看看那个该死的女人。
他愤怒,是因她那拨云见雾的寻觅是假!信誓放下过去,同赴未来也是假!让他至今都动情不已的吻亦是假!这个女人,倒底什么是真的?难道自己付出的一切都是自做多情?她竟真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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遏多城门紧闭,她站在楼台上,冷眼看着城外尘烟滚滚,战马嘶鸣,金甲的夜昆仑跨坐在云鬃马上,脸似黑云。
乌国的卫兵在城下叫门,守卫正在左右为难,开还是不开?出嫁从夫,按理这门应该打开的,公主的眼神太冷漠,飘过来像刀子一样,谁也不敢轻动。
虽说是他们夫妻两人的事情,实则是两国的事情。乌国在伏颐大胜,势力如日中天,戎稚又怎能看着故国就此灰飞烟灭?
叫门不开,夜昆仑更是怒火中烧,他写了纸笺命人射入城楼。
守城侍卫捡起,立刻送来。她展开纸笺,上面潦草几行字:
戎稚,你骗了孤王,孤王可以原谅你,但你若敢回戎国,孤王会不惜一切代价灭了西戎,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她低声骂了句嚣张!冷哼了声,寇萨挥手示意,城上守卫万箭齐发,飞蝗一般扑向夜昆仑。
夜昆仑没有闪避,他想看看这个女人的心到底有多狠!箭撕裂了他肩头的皮肉,他的心开始流血。。。。。。
她依旧冷眼相看,似乎城下流血的夜昆仑与她无任何关系,往日的夫妻情份也已经消失。
明月悄然站在一旁,城下夜昆仑的神色虽然模糊不清,但三个时辰策马急行赶到遏多,不是谁都能做到的,想必他是心急如焚罢!她心里暗忖道:试玉须烧七日满,识人尚待十年功!先前戎稚笑意盈人的样子是装出来。原来她竟是铁石心肠的女人,可惜了乌王夜昆仑的一片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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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虽暖,他们的心却都冰凉。
“阿灵顿,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撕心裂肺般!”肩头的箭伤隐隐作痛,但这些伤怎么比得了心里的痛,他亲眼看见那支箭是戎稚射出。
阿灵顿沉默许久,回道:“有过!”
君臣二人不在言语,各自陷入伤心事中。
夜昆仑狂饮数杯烈酒,道:“忘了她罢,回头孤王赏你一车美女!”
“若能忘掉,陛下何故借酒消愁?”
“放肆!”
阿灵顿低头不语。
“在乌国,你们并非初次见面?”夜昆仑飘忽的眼睛盯着阿灵顿。
“数年前,臣行走江湖时曾在东都与她见过一面。”阿灵顿老实交待。那时他头顶魅侠的威名云游四方,在东都碰见一个极厉害的仇家,不幸受了伤,当时躺在雪郊野外,极度绝望时,看见一个头戴梅枝的少女,那位少女虽然救了他,却不肯告诉他叫什么名字,偷偷留了银两和一枝梅花给他。
“梅枝?”夜昆仑哼了一声,没想到那个沉默寡言的女子还有这份心境!
梅枝?阿灵顿的脸色陡然变得惨白,汗珠沿着额角滚下来,他惊呼一声,“嗖”地一下掠出承天台,夜昆仑跟出来时,他早已没了踪影。
阿灵顿急急在街上搜寻,他确定,前几日在城里看到过梅花标记,凭着模糊的记忆,他穿了七八条巷子,最后在七香街的牌楼上发现了一枚梅花标记。他高兴得眼泪差点涌出来,清风在墨都没有其他同伴,这梅花标记肯定是留给自己的。也许是他太兴奋,也许是天太黑,他没看到梅花标记上的血渍。
顺着标记出了城,每到一条岔路口,他便能寻找到一个梅花标记,标在很明显的位置,他有些疑惑,清风不是个如此大意的女子,怎会将标记标得如此不隐秘?生怕别人寻找不到一般。
前面是一大片胡杨林,标记到林子入口处消失了,阿灵顿忤在林子边上,正考虑如何寻找。忽然听见一声女人的尖叫,他窜入林中,朝着声音传出的方向掠去。
一堆枯枝旁,他看见了日思夜想的人,只是她原本温软的身躯已经变得僵硬。
清风的喉咙被人割断,伤口处的血已经凝结,显然死去多时,她并不是死在林子里,而是被人移到这里,刚才尖叫的女人可能是凶手;他想不出,什么人能在一招之内教清风毙命,而且还是个女人!戎稚?难道是她?他见过王后神出鬼没的剑法,但她有什么理由杀掉一个曾和自己相依为命的人?
他紧紧搂着清风,眸光幽怨,他发誓,若找到凶手,无论是谁,无论有什么理由,他都要替清风报仇!
凤临宫冷寂无人,克罗依挣扎着爬了两步,失血的脸如金纸一般,她身后拖出一条条长长的血路,喉咙被割断,她连喊都没喊出一声,她想爬到窗口,最后看一眼故乡;胸口血流如柱,昔日那个可爱的少女终于动不了了。。。。。
阿灵顿抱着清风赶回凤临宫里,克罗依已经魂归西天。她喉咙处的割痕较浅,胸口的那一剑是后来补上去的。王后最亲近的两个人都死了,他咬紧了牙,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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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麻袋里的人拼命挣扎,一刻也没安份下来。
黑袍的男人欹卧在软榻内,啜饮着醇酒,冷漠的幽眸盯着兀自挣扎的麻袋;他应该杀了她,还是解开麻袋听她解释这一切?肩头的伤痛一再提醒他,信任这个女人是怎么样的下场!一种背弃的愤怒涌上心头;刀光一闪,麻袋里的人本能地缩了缩脖子,短刀削开了麻袋,同时也削碎了她的发髻。她瞪着眼前黑袍的邪恶的男人,嘴里模模糊糊骂了声“浑蛋!”
“这两字孤王很熟悉!”
她瞪了一眼,顾自想挣脱缚手的绳子。
她不理,他越加生气,捏起她的脸,怒目以视。湖水一般深幽的眼神,冷静,沉稳,还有点愤怒。
他怔住神,这个女人的眼神是陌生的。
他冷声问道:“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