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客串(2)(1 / 1)
“太不像话了!”僻静冷寂的清修苑,猝然自书房里间爆出一声阴森森的怒吼,打雷又闪电,骇得一帘之隔、对着账册打瞌睡的两兄弟从椅子上弹跳起来,下意识地往门口冲,撞了个正着,弹回去几步。
他们只是在看账时打个小小的盹儿,这不是值得爹“龙颜大怒”的大过错吧?不约而同地扬了扬眉,他们瞪着彼此,四只灿亮的眼珠子差点就要滚出来,对视的目光似乎都有较劲的味道。斗了这么多年,他们已是知己知彼、“默契”十足。
二十出头的俊秀书生,身着一袭白衫,唇红齿白,容貌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他用手中的纸扇指了指里间,眼神示意他的“乖”弟弟去探听父亲大人震怒的原因。
以大欺小不是英雄所为,但是他们家的规矩是,大的可以尽情使唤小的,吃饱了没事干,大的还可以“奴役”、“蹂躏”小的一两下,添加生活乐趣。他不好破例嘛,就委屈亲亲小弟去“慷慨就义”啰。
陡地倒抽一口凉气,长了一张纯净奶娃儿脸的少年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没大没小地一手搭住他哥哥的肩膀,下巴望里间一比。
他不打算这么简单就认输,被爹“追杀”的滋味可不好受!呆子才会在这时候送上门去自讨没趣。大哥不在,天塌下来得由二哥顶上,轮不到他这个无权无势、无才无貌、没爹娘疼、没亲哥爱的纯真可怜小三子!
二哥抡起拳头赏他一个爆栗,他摸着头龇牙咧嘴地跳到书案前,抓起砚台就要往二哥身上泼墨。哼哼,洁癖、过度地追求完美,是二哥的致命弱点。
就在兄弟之间的推推搡搡快要演变为拳脚相加时,里间的中年男人双眸燃火、紧绷俊脸,开始在爱妻面前发泄怒气,失去一贯的冷然。“他一辈子孤家寡人,咱们就当家里出了个和尚,让少林寺收他为俗家弟子,没啥大不了的。现在他搞出什么龙阳癖,咱家的脸面全给他丢尽了!”
“相公,你喝一口水顺顺气。”她亲手奉上茶水,柔声细气地说道。他一天到晚对别人冷冰冰的,体内积了太多的火,所以他一旦发火,脾气就特别大。
捡起被窝成一团、丢在地上的字条,她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抬起螓首,睇着丈夫愤怒的表情,展颜一笑道:“你就别气了,往好了想,他总算体会到情为何物了,不是吗?”
男人大惊失色,口中的水全喷了出来,呛咳了好一阵,脸都胀红了,赶紧把杯子搁到几上,免得洒了一身,又要被她逼着换一次衣裳。
她蹙起眉心,抽出绣帕,走过来为他擦嘴。她的反应又吓到他了?
他急急地吼道:“你还能笑得出来?以他又臭又硬、又冷又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回京后他执意用大红花轿迎娶一个男人进门,你能接受?”这不是疑问句,而是否定句。长子的性情几乎跟他的一模一样,换作是他就会这样做。
娘子盼着三个儿子早日娶妻,怎么可能受得了长子做出惊世骇俗的举动?他看着她长大,太了解她了。到时候亲族中流言蜚语传开,她一定会为这些年在教育子女这方面的疏忽而自责,人前强颜欢笑,默许长子的“特立独行”,人后绝望恐慌得仿佛天地间没有她可容身之处,躲起来痛哭,像个孩子似的蜷缩成虾米状。[1]
〈[1]躲起来哭是她的一大特色,请参看《荣威镖局》第四、七、十、二十九章。〉
说到底,他气的不是长子喜欢男色,而是长子的所作所为会让他的宝贝娘子伤心。在他的心中,四个儿女是家产的继承人而已,加起来都不如妻子的一根手指头可爱,即使长子娶十几个男宠回家,他也懒得为这点狗屁倒灶的事操心。
“也许事情并没有字条上写的那么糟。”女人俏皮地眨眨眼,小鸟依人地偎在丈夫胸前。“不如,咱们派个人去打探一下详细情形……”
他亲亲她的颊,娇妻投怀送抱,再大的怒火也要自动消去几分。“这么丢脸的事只能自家人知道,你说派谁去?”
她嫣然一笑,偏过头美目一溜,纤指点了一下拨开帘子、探头探脑的两个儿子,状似不经心地提议道:“当然是咱家阅女无数的花心二少喽。”
“美美的娘亲,我一点儿也不花心,与她们结交时态度都是极为慎重、认真的,可惜处得久了,就发现西施成了东施、欢心成了恶心,我也很烦恼啊!”被点到名的人也忘了是在偷听,轻摇折扇,故作潇洒状,堂而皇之地掀了门帘进来为自己的喜新厌旧辩驳。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娘亲,俊美不凡的脸庞扬起一片柔情,就像男人看到美女一样的表情。阅女无数,他依然觉得娘亲最美、最有韵味!笑得像是很感谢娘亲给予他“赞美”,他好奇地接来字条一看究竟,又沉声笑了笑,笑声中有着成熟的男人味,会让女人怦然心动。
紧随他进屋的人假笑一声,开始毫不留情地拆台,极尽讽刺地说:“对啊、对啊,你从不用心和女人交往,都只用下半身。滥交却不滥情,频繁‘播种’,比种马、种猪都勤快,那里烂掉指日可待,真是早死早投胎,恭喜、恭喜啊!”
这番话让书生身躯一震,脸色刷白。丢了字条,他“啪”的合上折扇,表情顿时有了明显的变化,气得七窍生烟,笑得咬牙切齿。“口水呆子,咱们好久没过招了!”他咬了咬白牙,仍是一贯的笑脸迎人,不断提醒自己保持微笑、保持微笑……
大哥不在家,小三子皮痒痒、欠教训,翻脸不认人、没理不饶人,在爹娘面前掀他老底就算了,还严重地丑化他、残酷地诅咒他,他要写密信给大哥,编派是非“参上一本”。
少年文风不动地站直身躯,凶狠地瞪过去,那模样像极了被人抢了糖葫芦的强悍小鬼头。“花柳公子,别以为我打不过你!”一口陈年恶气梗在胸口,他再也不是任二哥拎来丢去、踩在脚底下的无知孩童了[2],不会委屈自己隐忍退让。
〈[2]兄弟俩的矛盾,参看《荣威镖局》第五十七章。〉
两人气吼吼地摞袖子,动作粗犷中带着利落的优雅,准备好好大干一架,巴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丢入海里喂鱼。不过,他们都想到大哥离家前的叮嘱,心有灵犀地决定沿用这些日子的决斗方式——划拳定胜负,输的人倒立着绕镖局一圈。
“统统给我闭嘴!”男人揉了揉眉心,威严地出声叱喝,一双冷冰冰的眼珠直盯着他们。他被他们吵得很不耐烦,真想将他们踹到月亮上和嫦娥做伴。
“花柳公子,把马厩打扫干净,然后收拾包袱南下,探清楚你大哥到底喜欢上什么人,一个月后回来复命。如果真的有损家族声誉,到时候……我会给你特权秘密解决这桩事。我心情不好,拒不见客,口水呆子,主人的位子你来坐个把月。”
“口水呆子”困难地吞下一口唾液,已经头昏脑胀,倔强地抗议:“爹,您别这么看得起我,较之大哥、二哥,我的能力无比弱小,光看这张脸盘就知道无法服众——”
他又要回到了两年前萧家的太公、太婆○1过世后的水深火热般的繁忙岁月了吗?他不是铁铸的人,很容易过劳死啊!不管了,他扛不住就央娘亲出面,开口求爹担负起家族责任。
〈○1萧家的太公、太婆:即萧远山跟他的夫人。〉
因出生时差点害娘亲难产而亡的缘故,小时候他就被二哥克扣、侵吞月银,好点的吃穿用度没他的份,全靠他使劲手段地讨要才能享受到。所以,他的性格在三兄弟中显得最为积极主动。仗着单纯幼稚的外表,他使尽小奸小恶,主动伤害别人、算计别人,目的只是维护自己的权利、不想吃亏受害。
他的能力不及爹和大哥,但不会输给二哥太多。两年前,萧家的太公、太婆过世,爹为了安慰娘,把所有事都丢给他处理,害他差点过劳死。要受罪大家一起受,不然他心里会不平衡。大哥、二哥回来奔丧,他赶紧装晕,顺利丢掉负担,落得无事一身轻。
“没规矩,老二说完才能轮到老三开口!”从后头赏“口水呆子”一颗爆栗,“花柳公子”睁大美眸,歇斯底里地惊呼:“爹啊,您想害我被大哥杀死?娘啊——”
秘密解决?大哥又不是傻子,心上人被害,一定会凭着蛛丝马迹寻找到真凶,再不念兄弟情分地找他报仇——他能有一具全尸回京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然后大哥顺藤摸瓜排查出爹这个幕后黑手算账,不可力敌、只能智取,娘亲、“口水呆子”不得不选其中一边站,本家亲戚也加入战局……
大脑自行虚构出惨烈的“家族人伦大悲剧”,“花柳公子”脸上掠过一抹伤痛,很没出息地喉头发紧、湿了眼眶,用力甩了甩头,不许自己再假想下去。其实,最花心的他也是三兄弟中最多愁善感的那一个,只是他把脆弱的那一面隐藏得很好。
两兄弟果然很有默契,都猛向美美的娘亲使眼色。天下之大,一句话就能使爹更改决定、收回成命的人就是他们的活菩萨亲娘。
听到他们喊娘,男人脸上流露出复杂的表情,锐利的瞳眸一扫,瞥见女人嘴边噙着代表置身事外的微笑,完全没有开口说情的意思。不等儿子们凄惨无比的求饶声响起,他厉声道:“不许向你们美美的娘亲求助,都滚吧!”
他不认为这样安排有什么不好,满意得直点头。化解他们兄弟之间的矛盾的最佳方法就是让他们“同仇敌忾”,他不在意长子不在时,自己偶尔充当一回恶人。
听见了差点昏倒,呜呜,他们好可怜……爹的心肠冷硬如铁,把他们当作免费的终生长工来使劲压榨,自个儿气不顺就板起脸来凌虐他们一下,大哥折磨他们时好歹还露个笑脸嘛——阴狠狡猾的那一种。
“路上小心,多传消息回来,为期一个月,迟回来要受罚的。”女人心思转了又转,慎重地叮嘱即将离家的次子。
“花柳公子”失望地垂下眼帘,勉强挤出一抹比哭还要丑的笑。三兄弟中,娘亲最宠爱他吧,因为他小的时候,娘亲常会亲亲他,却从不亲大哥、三弟。呜呜,她怎能狠下心“为虎作伥”?他就知道,娘亲被爹管得死死的,小事有胆子哼一声,大事从来不敢插手嘛。
“你爹也是为你好,两个哥哥不在家,你才有出头露脸的机会,不然别人总会忽视你的存在。”女人口气顿了顿,声音哽塞。“就一个月罢了,你二哥回来就轻松些了,身子不爽利,要及时看大夫,别像上回那样了。”
“口水呆子”喉头一缩,点点头,可怜兮兮地吸了吸鼻子,心像被捏碎了似的。娘亲就知道顺着爹意思,竟然不顾忌他的身子有“旧疾”,把他们的幸福建立在他的“病痛”之上。他果然是无权无势、无才无貌、没爹娘疼、没亲哥爱的纯真可怜小三子!
脸都绿了的难兄难弟互相投以同情的眼光,如梦初醒地痛哭一嗓子,甩甩衣袖自动退场,慌慌张张的身影宛如犯了连环命案的通缉犯。爹正在气头上,娘柔顺不管事,他们干吗犯贱得出来送死?现在多待一刻儿就再多一分危险,不趁机溜走的人是傻子!
女人娇媚地横他一眼,捂住自己的心口。“你别对儿子们那么凶嘛。”都是自个儿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亲骨肉,看到他们受苦受难,她会心痛。
他严肃地点头,啄了一下她的唇。“知道了,以后改进。”嗓音很冷淡,显得很没诚意。在他心火正旺时,他们像苍蝇一样嗡嗡吵,他很克制地没有一把捏死他们,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改进?你呀,每次都用这个词儿糊弄我,我不相信你啦。你不疼儿子,我疼!”她眨了眨眼,娇嗔地捶了一下他如铁般坚硬的胸膛。现在儿子们都长大了,父子之间的事,她管太多不好,不管又不安心。
握住小拳头亲了一下,抚着那柔腻的肌肤,男人脸上刚硬的线条转柔,狐疑地轻声询问:“你怀疑他喜欢的那个‘翩翩美少年’是女人扮的?”
二十多年前,他娇妻扮男装迷人死了,所以,她才是真正的“翩翩美少年”。想到这儿,他把小手贴在唇上亲了又亲,她是他一个人的。
女人抿唇窃笑,眼底精芒灿烂,“我只知道咱家的四个大男人绝不会愿意在元宵夜里提着蝴蝶灯笼招摇过市。”
男人俯下头,赌气地凑到她耳畔低语:“如果你喜欢,我会为你这么做!”因为只要她开口,全天下的男人都会心甘情愿地为她做任何事。
“不正经,嘴甜得要命!”女人轻啐一声,脸颊不禁泛红,圈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胸口上,娇柔地说:“男人丢面子地提着花灯穿街过巷,九成九是为了讨相约一同赏灯的姑娘欢心,不可能随随便便地把它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黄毛丫头。”
男人眉头不觉撩起两道纹,“也许他想送花灯给什么姑娘,可是人家不要,或者,是买花灯回家送给小孩子。”
她不以为然地皱皱鼻子,“她是‘翩翩美少年’啊,有哪个女子能抵挡得了她的魅力?咱们绎如从来不随便收陌生人的礼物,还不是迷晕晕地收下了。极少有人会等到元宵夜才送孩子花灯,点亮一夜就扔掉多浪费,早在正月十三之前就买好了。”
她绽开绝美的笑靥,“再说了,她能让看惯了美男子的绎如惊为天人,你认为她会是男人吗?”
“连他都没怀疑‘他’是女人——”男人泛出温和的微笑,“他的眼光一向犀利。”不辨男女,他的眼睛都给狗屎糊了?
她两眼往上一翻,继续说服这头犟牛。“除了绎如之外,他从未好好看过姑娘们一眼,会笨得不辨男女,这很正常。我看啊,如果没有人提醒,他会蠢得一辈子以为自己的心上人是男人,除非他们有亲密的接触。保不齐咱们绎如还能比他先发现她是女人的事实真相。”
他呆了呆,继而失笑。的确,她分析得很合情合理……他心里也踏实些了。谁说美人无脑,这么多年里,他心思细密的宝贝妻子一直是他的女谋士。多可爱的女人啊,他总是猜不准她的心思。
“难怪绎如不害臊地宣布她要嫁给好哥哥,你只在一旁看好戏……当时为何没道破真相?”当初他们四个男人还为终于可以把那个丢在路上没人敢捡、中看不中用的失败品送出家门而深感庆幸!
挑起精致的柳眉倩笑,“她初次品尝心动的滋味儿,我不想泼冷水……”她垂下眼睑,轻轻地说:“而且我很羡慕她……如果我像她一样,早一点懂情动情,当初你就不会那么辛苦了。”想到往日对爱情的懵懂无知,她忍不住露出属于少女的娇羞。[3]
〈[3]看过《荣威镖局》就知道她为何这么说了。〉
心窝一暖,男人眼中闪着激狂,沉醉在爱妻掺了蜜的笑靥中,轻拥住她柔弱的肩头,抬起她的下巴,两眼盯得她的脸色越来越赧红。“影儿……”他真爱死她了。深情地呼唤,喉头上下滚动了几下,一股强烈的渴望冲刷过他的下腹。
“嗯?”她软绵绵地应声,眨动着一双明亮的乌眸,眸底闪烁着渴望,鲜嫩欲滴的唇瓣微启,笑吟吟地等待着爱人的亲吻。
他的双唇蓦地覆盖在她的樱唇上,辗转吸吮,狂猛地把她的舌头吸入他的口中轻咬。在激情中轻颤,她合上双眼,用力勾住他颈项,身子虚软无力……[4]
〈[4]就此打住,婷婷遵守的规定,只写到kiss,希望大家能谅解。〉
坐在书案前埋首看账册的“口水呆子”耳朵动了动,无可奈何地苦笑一声。他站起身怀抱几本账册,嚷嚷道:“爹、娘,可怜的小三子留在书房只会破坏二位的兴致,就识相地回自个儿屋里忙活去了。我会吩咐厨房不为你们准备晚膳,而要准备宵夜,亥时送来可好?”
没人回应,就是默许啰。他摸摸鼻子走出书房,转身带上门,勾起一道笑弧,自作主张地从门边花盆后面掏出一块木牌子挂在门上,上面只有一个字——滚。
瞧,他多体贴周到,简直可以荣登二十五孝,供后人歌功颂德、顶礼膜拜。不过,他真怀疑有多少人见过这块牌子,在奴仆、杂役眼中,死寂的清修苑堪比坟场,他们不敢未经通传擅闯。
阿弥陀佛,经过娘亲的分析,大哥中意的人应该是女的,不会发生因一个男宠之死而引起父子、兄弟相残的惨事。刚才出了里间,二哥俊脸郁结在一起,用手扒头发,揉着眉心,像被困住的野兽般,显得激动、纷乱,来回踱步、不停叹气。
突然二哥悲伤地觑着他,厚着脸皮挤至他身边,把头搁在他肩上哽声诉说自编的“家族人伦大悲剧”,如果出书,足以在畅销书榜上夺魁。真不知道那家伙脑袋里装的是啥东西,花柳病引发的家破人亡妄想症?
一个大男人哭得肩膀一耸一耸,还发出凄惨的呜咽声,哭完了就一把推开他,说要去“捐躯赴家难”了。旋身出门时,那家伙“视死忽如归”的模样真能唬人,他就被骗过去,笑得全身抖动,忘了多年里遭受的的虐待。
听到远方飘来的“随便说说你也信,果然是口水呆子”,他才恍然大悟,气愤地瞪着在空中跳跃着的小白点,恨得牙痒痒,差点咬上门框。[5]
〈[5]婷婷估计他属狗,以此类推,咱们女主就属猪啰?〉
在廊上走了一会儿,脚步顿住,“口水呆子”嘴角撩起一抹含有深意的笑。娘亲还真信任二哥呀,她就不怕迷死人不偿命的二哥不经意间就勾走大哥心上人的魂儿?
大哥、二哥为一个女人反目成仇,那会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儿啊!挑拨离间、火上浇油、隔岸观火都是他最喜欢干的事儿,他是否该耍点小计谋,找个空子溜去南边凑热闹呢?
眉心蹙拢,他歪着清纯秀气的脸蛋,上头盛满了困惑不解。他脑海中忽地浮现一个想法,顿觉貌似温驯柔弱的娘亲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好“可怕”的女人——没错,他身上的邪恶因子一定源于娘亲。
难怪冷傲孤僻的父亲大人会爱她爱得死心塌地,在她面前就像个敏感又体贴的老妈子,时时关注她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所有一切,只要她的眼色、表情,甚至心情有一点儿不对劲,他马上就能感受到。
好险!幸好他从未让娘亲感到不高兴……家中卧虎藏龙,他还是惹惹二哥、逗逗小妹,比较安全。挠挠后脑勺,他叹了口气,活了近十九年,第一次对自个儿的排行十分满意,因为他极幸运地可以从两个哥哥的婚事中汲取宝贵经验。
〈以上内容出自《若水姻缘之南行》第三十三章至第三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