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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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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长兴多少歉疚,温言开口,“朕传御医来看看可好?”

轻罗揽被回首,只当他在说锁骨上的伤口,便随意道,“怎样都好,昨夜是我莽撞了,还望皇上恕罪。只是皇上不好耽误早朝。”

长兴知她误解,也不辩驳,抚着她的发,执意岔开话题,“紧赶慢赶,原是为了你的生辰。虽晚得两日,朕替你补上庆贺如何?”

她垂眸摇头,只道,“罢了,也不是多大生辰,难为皇上记得。”

话意三分寥落,他只得又问,“朕原本也预备了贺礼,可既然迟了,那朕再另外补送你份生辰礼物可好。说说看,想要什么?”

“什么都行?”轻罗正色回眸,面色沉静似水。

长兴心下似有所悟,漏跳了一拍,但仍是道,“是,什么都行。”

轻罗拥着被子缓缓转身面朝他,沉默良久,忽然绽出笑来。一字一顿,字似从牙缝间咬出,万般斩钉截铁,

“请皇上为清露保胎。”

长兴闻言眸色深浓,怔怔盯牢了她。可轻罗垂着脸,却是看不清楚表情。只是先前的百般旖旎如今都一转眼退开去,分明在咫尺,可□裸横亘中间的,明白有种东西,叫俗世。

也叫现实。

“好,好,好……”他连连说了几个“好”,呛咳不已。见她似有意来扶,自顾须臾间坐直身子,大手掐着她的后颈猛拉至身前,迫她看他的眼,几乎咬牙切齿,“……你好!你真好!朕还只当你昨夜是……呵,原来是等价交换,以物易物?想来最是公平!”

轻罗不可置信,眼睛张得极大,近在咫尺的脸反而看不清。瞳孔发散开来,空茫茫一片暗影里能见些许光晕。

“原来将我当做娼妓。”她猛地挣开他的手,亦是冷笑连连,“呵,一夜春恩换得一条人命,原是只赚不赔,倒是你还亏了。只盼皇上记住,九五之尊,一言九鼎,切莫食言才好。”

楚长兴不意,轻罗却是背过身去在床内躺下,一动不动。他看着她一背的痂,心软了半分,可到底放不下面子,终于只是伸手轻轻搭上她光裸圆润的肩膀。

轻罗抖落他的手,懒懒道,“买卖谈过,皇上莫再耽误了朝上。”

楚长兴手心一凉,只觉她不可理喻。丝毫不愿多逗留片刻,已径自长身而起,扬声唤,“来人!”

早早候在殿外的众人鱼贯而入,伺候他净身更衣。心下恼怒,到底忍不住,他又悄悄回过头去。层叠的帐幔,只得依稀人影,曲线起伏,肩膀似乎在强抑,可仍在微微的抖。

他阖目摆了摆手,“奉节,叫他们都写作折子,你亲自呈到含章宫的书房里去。其他人也都下去吧。”

奉节一滞,恭谨的拜伏行了礼,率众人离开。临到阖上门,他偷眼去看,殿内光线明明灭灭,皇上一人长身玉立,怔怔对着那张层层叠叠包的严实的床。

不知是谁幽幽一叹,分明是轻薄的鱼鲛纱,此际格外的厚重。

楚长兴定定立了良久,才挑开它,俯身将她拥起来揽在怀里。微有薄茧的拇指划过她的眼角,粗粝的质感,叫她一阵战栗。

可指上却无湿意。

他一怔,将她翻转过来,清清扬扬一张脸,哪里有半分泪渍。有种上了当的委屈,却也是借机下台的轻松。楚长兴语气温隽且包容,“是朕错了,对不起。”

对不起。

轻罗不敢相信,手指微松,又倏忽攥牢他的衣角,手上因用力泛起青色的血管。她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声音细细,“信或不信,我不至用贞洁换取利益。”

原来唯有珍惜方可换来诚意。

楚长兴失笑,待明白过她的话来,连眼睛里都是浓浓暖意。不由将她按牢在怀里,近乎稀世珍宝,小心翼翼。

“朕已着人备水,”他的唇贴近她的耳,“沐浴过后朕传太医为你看看背上伤口可好?”

轻罗耳廓霎时出着芳菲春意,轻轻颔首。

长兴打横将她连被抱起,阴霾尽扫,朗笑不已,径直出了内殿直往浴房去。轻罗只在他怀里偷偷抬头,将眼越过他的肩颈,看向凌乱床铺。庞杂的血渍,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可若仔细看,她头枕过的地方,分明有水迹。

她嘴角浮现笑意,眼眸纯净,眼底深重。

到底要保留仪态。

《诗经·相鼠》云,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何其不易。

第五章

五、

正始六年八月二十一,皇上回朝。

同日,暂住来仪馆偏殿照料胞姐的容妃易清露传出有孕。

一门两女皆怀龙种,易氏一时荣宠无限。举朝哗然,独易怀方面色莫测,虽无忧,亦不见喜色。

《左传》云,居安思危,思则有备。

有备才能无患。

八月二十七,大晴。

“听说你得了两盆新菊,”浮云面色温和,牵了轻罗的手,柔柔拍两下,“似乎是罕见品种,就一道过来瞧瞧。”

轻罗对她身后浩浩荡荡一众妃嫔视若无睹,“大姐玩笑了,不是什么罕物。若是喜欢,稍后带走便是。”

分明话中有话。浮云状似不经意地仔细打量她,搭讪着开口,“怎么不见清露,可是不适?”

“妊娠反应略微明显了些,”轻罗笑着招呼众人落座,“我刚得了些上好的阳羡雪芽,煮给你们尝尝可好?”

众人自是颔首,轻罗也便挑了一线细香焚上,又仔细选出一套骨瓷茶具。用的是上好的桑木,洗过茶碗,又烫了壶,任由它敞盖散了水雾,慢慢冷却。

一沸如鱼目而微有声,需使水合乎茶之量,以盐调味;二沸泉涌如连珠,水泡上升,需酌水一瓢,以竹筷于水之中心回旋搅和,量粉末,投至水之中心;三沸如腾波鼓浪,需煮至翻滚,取所酌之水止之,以育茶之华,并将火移开。

轻罗此时方才添下一小撮茶。众人只觉繁复之至,秋阳暖暖,她又动作煦煦,直熏得人昏昏欲睡,原先堵在心口欲说的话尽数软绵绵没了劲道,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浮云到底记得此行目的,接过茶碗,委婉道,“皇上自回宫后一连七日似乎都歇在你这儿了,是么?”

“大姐不是要看菊花?”轻罗着疏桐挨个看茶,又寻来打理花草的有情,顾左右而言他,“把日前收得那两盆菊花抬过来吧。”

“你不是孩子了,”浮云只是温柔且坚持,“你当明白什么叫‘雨露均沾’。”

轻罗抬眸看她。

浮云有些不忍,良久,仍是道,“轻罗,……这里是后宫。”

众人也终于忆起来时初衷,闻言尽皆搁下茶碗,不自觉站在一线,独面向她。像是对峙。

轻罗看着当先为首的浮云,倏忽浮现笑意,“瞧,菊花抬过来了。”

是黄微和狮蛮,的确不是什么珍奇品种,但胜在开得极佳。

浮云不看花,只看轻罗。

她要她的回答。

“大姐既然爱菊,”轻罗笑得清远而妖异,“疏桐,你记得稍后遣人将这两盆菊花送到飞絮殿去。”

众人不解,独浮云微笑颔首,“有劳。”

业已准备告辞。

轻罗淡淡看还放在炉子上煮的水,有绵延的水雾,她无可无不可的笑,“何劳之有,刚就说了,原不是什么罕物。贵妃娘娘若是喜欢,带走便是。”

她唤她“贵妃娘娘”。

浮云不觉回头看她,光线明明灭灭,轻罗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不分明,可她就是知道她在笑。

轻罗目送她们,幽幽道,“好走。”

浮云心里没来由的失了劲力,一阵惶恐。些许慌乱地转过身,顿了步子,才又镇定下来,携众迤逦去了。轻罗看着她们身影消失才回到殿内,不用宫人,自己收拾铺摊开的茶具物事。

疏桐在她身后沉默地搭把手。轻罗回头见了,不由失笑,“作甚这样的表情,仿若恨嫁不已?”

疏桐一怔,耳根微微泛红,却也知有些话不该她也不由得她说,只好继续沉默。倒是轻罗仍是言笑晏晏,“你可知茶如何来得?”

“只知道似乎是与苦菜有关,”疏桐认真回忆,答得仔细,“从前偶然听来的,年代久了,如今印象都有些模糊了。”

“《尔雅·释草第十三》上说‘荼,苦菜’,《诗经·国风·邶国之谷风》也有‘谁谓荼苦,其甘如荠’,还有《诗经·国风·豳国之七月》的‘采茶樗薪’和《诗经·大雅·绵》中的‘堇茶如饴’……”

疏桐懵懂看她,甚为不解。轻罗温颜,“我是说,你记得不错,古诗中的‘荼’约莫就是指苦菜。”

据陆玑《毛诗草木鸟兽鱼疏》记载,苦菜是生长在山田或沼泽中,经霜之后味甜而脆。《本草纲目》卷二十七也有‘苦菜’条记:初春时生苗,茎中空,折断时会流出白汁,开黄花和野菊相似,其种子附生白毛,能随风飘扬。

疏桐不解其意,轻罗也不再解释,只是拍拍疏桐,泛出离奇的笑意,“去吧,去将宫门下钥。勿论谁来,都不要开。皇上也不行。”

疏桐瞪大眼睛难以置信。轻罗不看她,只是又埋头整理茶具。

苦菜是荼的本义,其味苦,须得经霜。

疏桐在她身后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良久,忽然幽幽叹了口气。跟了轻罗近年,其实从来不曾看清。她终于福下身去,“奴婢这就去。”

“你似乎有话要说?”轻罗闻得她叹,回眸看她。

疏桐顿立在殿门口,半晌,才轻声开口,“奴婢只是好奇,您每回煮的茶都不尽相同,是没有特别喜欢的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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