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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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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罗眨眼,“我的身子自己知道,想是吹了风,歇歇就是。只是怎不见清露?”

浮云一时面色难看,轻罗心脏顿时漏跳一拍,浮云不忍,温颜安慰,“那日她厥过去,回去后也发了高热,不过早早有太医候着,今儿早上已退下来。”

轻罗却觉心犹自吊着放不下来,凝神去看浮云,见她躲闪,固执追问,“若只是如此大姐必不会紧张如斯,清露到底何如?”

“当真无碍,”浮云勉力掩盖,“烧退下去后,喝了两大碗粥呢。”

轻罗见她避忌,掀开盖在膝上的薄毯就要起身,“既然喝两碗,想必味道十分好,我也去尝尝。”

浮云忙按下她,亟亟道,“你去也无益,她此时与皇上在一处。”

“在,一处?”轻罗百思不得其解,终归难以置信,“历经此事,如何还能在一处?”

“是啊,”浮云笑意泛苦,宛然若哭,“皇上竟亲手执碗执勺,吹凉了粥慢慢喂她。”

轻罗闻言看着浮云,那眼神苍艳若鬼,竟似不认识一般。浮云不敢看她的眼神,到底醒悟过来说错话,搭讪着试图换掉话题,“我只是,只是……”

“清露竟肯依他?”

“呵,想也是清露有福,”浮云闭上眼怅怅的深呼吸,“清露的记忆,停在了十月二十五的册封大典。”

“那是,什么意思?”轻罗问的艰难,声音瑟瑟。

“意思是说,清露今日醒来,以为是十月二十六,她不过昨夜承宠,睡得香了些。”

“你……”

“我原欲告诉她真相,”浮云接过话茬,“我原本就打算告诉她。”

“不可!”轻罗情急,“那般记忆肮脏,忘了是好事,作甚要再提起,全然没有意义。”

浮云闻言看她,眼色古怪,良久方道,“皇上也说,忘了便忘了,让底下人把嘴闭牢,更何况,那事本也没多少人知道。”

“这样啊,”轻罗喟叹,想了想,又斟酌着问,“那个水袖呢?”

浮云浑身一震,似恐惧莫名,“不知道,并未见到她。”

“是么,”轻罗点头,把吃了一半的粥碗搁下,“我明日再去看她,疏桐,帮我备水沐浴。”

“你还发热,待退下去再洗浴。”浮云宛然慈母,轻罗无端端感念,闭上眼,坚持道,“发了一身汗,难受,疏桐去备水。”

浮云知道再劝无益,只得起身,“那我明日再来,你不是小孩子,自己的身子自己要紧着,那些太医……”

“让他们都回去吧,我真的无事。”轻罗想送送浮云,身上乏力,干脆做个鬼脸闭上眼作罢,浮云失笑,自迤逦去了。

轻罗也不睁眼,只感觉吹来的风,有些潮,有些冷。

到底是入冬了呢。

其实,忘了也有忘了的好。

毕竟,她和她,都还要在这禁宫中,住一辈子。

她喟叹,为何我不也一并忘了呢?

为何不呢?

第二章

二、

轻罗这一病绵绵延延,拖了一个多月方好。清露每每问起,轻罗都只道那日招了风,也就遮掩着混过去了。

可偶尔想起,不是不觉得难过的。

轻罗的册封定在十二月初一,身子将将养好,却还是又瘦了些,太厚重的裘袍上身便像挂上去,有种空荡的落寞。

因为是从六品的美人,并无多正式的仪礼,只是奉节来宣了圣旨赐了印绶便罢。次日即从飞絮殿迁出去,竟是函馆正北的来仪馆,三宫六院中离含章宫最近的处所。

轻罗心下哂笑,真真是受宠若惊。

迁居时只有两名常在来贺,虽是位卑礼薄,倒比位尊的只打发身前人送些珠玉布帛来得诚意。轻罗极致耐心的回礼,着疏桐按礼金的双倍奉还,又难得好心情的亲自煮了茶招待客人。

清露许是因着浮云的吩咐,并未出席,倒是送来了两枚鸽蛋大小的夜明珠。轻罗也不甚在意,东西许宫人每人自选上两样,余下的一一入了库封存起来,也不再看。

闲时就看看她住的来仪馆。

不同于一般宫宇成群,来仪馆独立成户,相形之下显得有些小。没有流水山石,只是在空地上种满大片大片的鸢尾,仅仅留出过人的小径,竟是别样的雅致。

或许因来仪馆特殊的地理位置,或许因皇上对轻罗从来冷遇,反正此处似乎被人遗忘,皇上从未踏足,妃嫔也乏人问津,连清露都渐渐来的少了。

于是时光曼如流水,眨眼便过去了。

轻罗偶尔会抬起手迎着太阳,看指缝间漏下来的日光,无可无不可的想,会不会就这样过一生。

正始六年,元月,初一。

太后礼佛,特意请了国内最富盛名的佛学大师十方来讲经。

因休朝三日,楚长兴难得好兴致的逛一逛,因只带了奉节一人。这时候后宫中人大多聚在长秋宫讨喜,故当他穿过御花园听到谈话声时,下意识的就沿着声音的方向去了。

拂开青竹时,正听到清远的声线,有些熟悉,彼时正软软的问,“……你的意思,莫不是,说‘苦’?”

“那么,你认为,什么是‘苦’?”竟是一把男声,似极年轻,声音有不同与常人清朗,闻者欲醉,宛然声音堪堪擦过神魂。

“常有人言,‘自生自灭成何事,能逐东风作雨无’,想来如岭上浮云那般一生虚度,不知还能否有所作为,终日郁郁,可算是苦。”

竟是轻罗,白熊皮大氅,因坐庭中,膝上还搁着暖炉。长兴失神,近两月未曾见过了呢,还是白皙的肤,小巧的下颌此时却略略抬着,面上有他之前不曾见过的言笑晏晏。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却是先前那把清朗的声线,想是接她的话,“终日思之量之却不践之,又有何意,不过杞人忧天,庸人自扰之,这个不算。”

“唔,诚然,功名利禄乃身外物,算不得多苦。但于人而言,若是穷其一生,却仍有不可战胜之人,如是这般,想来颇觉自苦。”

“不然。你应当知道,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胜者未必便是强者,未必便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楚长兴闻言看他,竟是一僧人,神色柔和,目光温润的看向轻罗,声调高低错落,铮然有声,“菊花到死犹堪惜,秋叶虽红不耐观。自知者为明,若是大智若愚,恃才能深藏而不市;且如是人能知人而善用之,若己有焉,何必强求胜负?”

知人而善用之,若己有焉?

此人竟深谙帝王之术。

“那么,一在天之涯,一在地之角。生而影不与吾形相依,死而魂不与吾梦相接。如此刻骨铭心的感情,可算是苦?”

轻罗执着,手忽然抬起、前伸,宛若放下一物,从他的角度,却是看不分明,又怕那二人发觉,楚长兴反而往青竹深处又缩了缩。

“又错了,”那僧人浅浅一笑,眼波柔和,一瞬不瞬的看着轻罗,“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况且,人生在世,勿论丈夫女子,岂能为情所困?”

“如此,一视而同仁,笃近而举远,是谓圣人。然我朝中多大臣朝悔其行,暮已复然,蝇营狗苟,驱使复还。是而人才如落花,本是有情,奈何流水无意。致使我朝人杰多失,这可算是苦么?”

听到轻罗直言不讳朝臣像苍蝇和野狗那样地追逐利欲,挥去又来,楚长兴微微变了脸色,只觉这易轻罗好大的胆子。

确实,后宫不得干政。

耳边听得却是那僧人淡淡道,“目所不见,非无色也;耳所不闻,非无声也;言所不能,非无义也。聪者听于无声,明者见于无形。轻罗所言之事,相信总有决断。”

轻罗微微侧目想了片刻,再度抬手置物,开口说道,“人生处万类,知识最为贤。若是数问不知,凡事不明,是为下下人,那该当便是苦痛了。”

“我以为不然,《六祖法宝坛经·行由》有云:‘下下人有上上智’。经事还谙事,阅人如阅川。是是、非非谓之知;非是、是非谓之愚 。”

楚长兴闻言怔怔然,半晌,听得轻罗轻声问道,“成败、功名、智慧、情感竟皆不算,那究竟是何为苦?”

“高树多悲风,海水扬其波。江声不尽英雄恨,天意无私草木秋。”僧人唇角带笑,朗声道。

“何解?”轻罗眉心微蹙,略带诧异。

“天下如此之大,一人之苦,与万物苍生相比,也不见得还算是苦了。若是肯牺牲小我,胸怀大我,以天下为大,不畏义死,不荣幸生,刚才你所言之事,却也不算什么了。”

“如此说来,真正的苦当是胸怀天下苍生之不幸,苦他们的苦,而非一人心心念念的苦了?”轻罗忽而静默,若有所悟,楚长兴直直注视她的脸,却见她扬唇微笑,似孩童耍赖,“可是怎么办呢,大师?轻罗一届小女子,实在做不来以江山社稷为己任啊!”

那僧人亦愣怔,良久眉眼一弯,笑意满溢,“真真有意思,……哎,轻罗,你要仔细了。”

轻罗闻言垂目直视身前半尺处,楚长兴记得那里似乎有张石桌,只不知上面是什么,却听她一扬手抛下一物,喟叹,“哎,当真不可心有旁骛,我认输。”

“何不再坚持一会儿?我不过稍占上风而已,你势头仍佳。”

“不过徒生纠缠,至多输的不那么难看,比此时再少输上一目半目而已,”轻罗微微笑,“我一向知道分寸,明知无益,何必固执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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