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隋唐逝 > 89 蔷薇花语

89 蔷薇花语(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邪爱 悲伤奇美拉 惹上首席总裁Ⅱ黑道之王 仙子当自强!! 婚姻的真相 爱殇 婚里婚外的男人们 圣医无争 异世之兽人部落 大唐营养师

五月五日是端午节,同时也是天中节、浴兰令节。

《大戴礼》载,五月五日蓄兰为沐浴,以兰为汤,以除毒气,驱病疟。

《楚辞》亦云,浴兰汤兮沐芳华。

就在长安满城兰若飘香后不久,一直在外的李靖夫妇、李世勣回京述职了。

皇帝在太极殿开了大朝,随后又在两仪殿单独召见了世勣,之后便仿佛忘了二李的存在似的,没有任何旨意下达。

李靖是沉稳之人,既未见宣召,也不急不躁,整日陪夫人练练剑逗逗鸟,应付些上门的客人,十来日一晃而过。

这日,天气渐热,听闻东市有一家店铺蜜煎梅汤做得十分之好,号称“透心沁齿湃骨清凉坐着吃了不想站站着吃了不想走之祖传秘方”熬制而成,两夫妇慕名前往,中途碰到世勣停在一家大宅的偏门前。

红拂好奇心不减当年,扯了扯丈夫的袖子示意过去看看。

只见□□旁一绿衣跟一红衣姑娘正在玩斗百草。

红衣姑娘背对着门,伸手拿着挖出来的那种长了很多细长叶子的草,让绿衣姑娘随手掐去一截,然后由其猜长短。绿衣姑娘屡猜不中,十分气恼,叫道:“红线,为什么侬猜那么准,我偏不中?”

红衣姑娘答:“但凡这种草,只要熟悉它的形状、叶子大小,就约略知道基本长单还是长双呀。你仔细观察便易猜了。”

绿衣姑娘撇撇嘴:“不玩了,我上街看兰花去。”

“府中不是有很多么。”

“也顺便看看人嘛。”

“哗,什么时候我们大家都不是人了?”

绿衣姑娘又气又笑,抓抓头,转身冲了出去。

“阿碧!”红衣姑娘跺跺脚,跟着追出门来。

红拂失笑,刚欲上前跟世勣打招呼,却见青年难得发呆地看着红衣少女消失的方向,突地拔足狂奔。

红拂赶紧闪到一旁,看看前面,又看看被世勣弃置一旁的坐骑,喃喃道:“要追人的话,骑上马不是更快些么?”

回头看夫婿,发现他正望着不远的正门,一副沉思、又带了点惘然的模样。

英雄惜英雄,古今皆然。

只是,一人已去,徒留空叹。

街尾马蹄声轻传,她举目而望,一喜:“安弟!”

“红拂姐!”安逝绽出笑颜,跳下:“李将军,你们怎么在这儿?”

“路过,路过。”她答:“你呢?”

安逝从马背上解下一个红纱□□的盒子:“阿碧说要看看,我带过来给她。”

“呀,这不是御赐之物么?”红拂掀开盒盖,里面有人工捏做的毒虫如蜈蚣蛇蝎,毒虫被葵、艾叶所围,正中是菖蒲扎成的天师驭虎像:“皇上浴兰令节赐给王公群臣的,你也得了?”

“大哥着人送出来的。”

红拂轻笑:“秦王真是有心。他身子可大好了?”

“上月已好的差不多了。倒是王妃,为了照顾他染了寒气,近日才见好些。”

李靖道:“大理寺一直没有结果,唐俭却也不急,刚才还看王绩拉他喝酒去。”

安逝只是笑笑。

红拂道:“照我说,鸩酒案拖久些也好,天策上将依旧是天策上将,太子仍然位居东宫,大家都消停。”

李靖摇头:“这是圣上强压下来的结果,恐怕——”

红拂瞧了瞧夫婿的脸色,心有灵犀的捡了别个话题:“刚刚有一个叫阿碧的姑娘出去,不知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

“哦也许吧,”安逝当作什么都没听见:“没关系,还得找阿朱问点事呢。”

“恭喜阿朱姑娘,接掌紫上令。”

“褚大人见笑。”

“他走了?”

“留下紫上令后再无踪迹,听说总管和杜司马先前均劝过他离开长安。”

“……那么,阿朱姑娘对我们的提议……”

“请容婢子再思索几日。”

“这是自然。主子一早吩咐,不可勉强。”

“请转告殿下,阿朱若答应,必是为了总管。”

“我明白。……有人来了,告辞。”

玄影闪逝间,门同时被敲响。

“请进。”

“阿朱,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一个人的下葬之处。帮个忙吧。”

不知何时已经入夏。

六月初的天气,印象中碧绿遮天的湖中不见一枝荷苞,不见一蓬莲子。只远处还竭力生长着一些荷梗,一两只水鸟栖息在上头。

仿佛曲终人散后的舞台,满湖精疲力竭的模样。

安逝满腹的心事像忽而泄了气的皮球,片刻后终于打起精神,问的却是:“太子殿下的花匠呢?”

“啊,不能请你用碧筒杯喝酒了。”建成立在前面,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背朝着她:“要不要喝点别的尝尝?”

“不了,谢殿下美意。”

涨绿烟深,□□迟暮。

“……殿下。”

“嗯?”

“秦青他……的坟……在哪儿?”

“呵,呵呵。”肩膀耸动了两下,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般不可抑制地笑起来:“你问他?”

“是的。”

他忽而返过身来,猛然扣住她双臂:“你问他?你居然敢问他?你居然敢跑到我面前来问他?”

安逝先被他低狠戾色的语气吓了一跳,胳膊生疼,她哼一下不甘示弱:“你是他什么人?我又为什么不敢问他?”

“若非因你,他又怎会死?”

她眼中倏而黯了一下,然而旋即满脸嘲讽地道:“他真是因我而死的么?太、子、殿、下!”

建成突然松了手,刚才那种隐忍的暴烈一下子全部蒸发了,仿佛就要喷发的火山莫名恢复了平静。

他别过脸:“我没料到……他居然是那样一个……那样一个……”

“那样一个骄傲到骨子里去的人。”她定定地看着他:“他只是个认死理的孩子啊……透明如玻璃……你怎么舍得亲手把他打碎?”

“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想的。可是,”男人已经很好的控制住了不小心泄漏的情绪,只是语调依旧颤抖:“我是谁?我是大唐的储君,当朝的太子!这样的身份……你明白吗?”

她无言以对。

这本来,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悲剧。

“你以为我不懂他,他也以为我不懂他……你们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到底懂还是不懂?只是,懂与不懂是一回事,做与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嗤笑:“既然懂,却什么都不做,比起不懂才不做来,不是更让人厌恶。”

“那么我问你,安姑娘,”太子冷笑起来:“你明知我那二弟喜欢你,你又做过什么?离开他一走了之?或干脆跟了他做他的妃子?我看你同样是装糊涂的高手吧!”

“你——”她闭了闭眼,调整呼吸,竭力使表情回复淡然:“如果你懂他——”

“好了,不要再说这个了。”显然建成此刻无意以打击她为乐,挥了一下手,重新望向湖面。

但愿西湖化做酒,一浪来时一口吞。

要是忧愁烦恼、悲哀苦涩也能一口吞下去就好了,她想。

不要这么丝丝绕绕,慢慢侵浸。

“……那个……那次夜宴,你到底是下毒了,还是没下?”

他哼道:“如果他真喝了我为他准备的毒酒,他还能活着回去么。”

她揣测着他的语气,结合后来世民说的一些宴席上的疑点,犹不能十分把握:“果真下了?”

他坐下,十指交叉放在膝前:“简单来说,我下了,不过他喝的是没下毒的那杯,然后假装中毒,回去了。”微微一笑:“他能想出这个法子,倒出乎我意料之外呢。”

阴差阳错,她想,难怪皇帝大怒下令调查时东宫只是象征性地喊了几下冤,李元吉那个最按捺不住性子的居然也没跳出来指鼻子骂人。不过这样一来,双方的矛盾也明明实实地摆到了台面上,显然已经进入白热化。

既然此刻的太子这么明白坦率——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若不把一直疑惑的一个问题提出来就太对不起自己了:“之前你局势一片大好,为何还要下毒?”不是自砸招牌么?

建成的手往袖口摸了一摸:“你不知道?”

“嗯?”

“当时的我……十分愤怒呢……”

后面呜咽声突起,他一愕,转回头去看。

她站在那儿,既不用手遮,也不低头,对着那一池残梗就这么大声哭起来。

在太子面前擦鼻涕扁嘴……真是有失礼仪呢……

可是,为什么自己会有一种羡慕的感觉?可以当着别人甚至是“敌人”的面,率性的表达自己的怀念与难过啊……

手掌将袖中笼着的东西捏得更紧。

“蔷薇的花语,是‘爱的思念’。”

“花语?”

“是啊,花儿所代表的语言。”她擤了擤鼻子:“在我以前待的地方,人们相信,每一种花,都是有自己的意思的。”

“是吗?”他低语,目光飘移、再飘移:“爱的……思念?”

远处,那扇永远只糊了半幅纱橱的窗前,蔷薇正盛。

“呀,这是怎么回事?堂堂太子殿下怎么把个小丫头给弄哭了?”

安逝一听,赶紧抹脸,瞧一眼来人马上低头:“安逝参见太子妃娘娘,秦王妃娘娘。”

太子妃招呼她起来,与无垢一起向建成行了礼,笑道:“对安姑娘本宫一直都是远远见过几面,数年前皇上大寿时那杯‘旭日东升’至今让人记忆忧新,瞧着俊俊俏俏的姑娘,可别哭丑喽!”说罢竟像要上前来亲自用绢巾给她擦脸。

安逝忙倒退两步:“多谢娘娘,其实只是无端感伤了一下。不敢打扰,民女告退。”

太子妃看太子一眼,却见他自顾自瞧着蔷薇花海,根本没在意这边。

正欲出声,无垢又站了出来:“太子殿下,娘娘,时候不早,弟媳也一起告退了。”

“唉——去吧。”

“王妃怎么也到东宫来了?”两人默默走了一阵,安逝接受了两条从无垢手中递出的丝巾之后,终于开口。

秦王妃轻浅一笑:“太子妃想自己绣点儿东西,我过来看看。”

“难为你要在这后宫之中尽数周全。”她叹:“秦王娶了你,是三生有幸——咦,怎么停下了?”

“哦,没事。”无垢看她一眼,跟上来:“安姑娘把我说得太高了。”

“不,相信我,你是最好的。”

“……却不是他最想要的。”

“……”

“我失态了。安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不……其实太子说得很对,我就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无垢拉住她的手:“安姑娘,如果我愿意——”

她摇头:“王妃能讲这话,就说明我远比王妃不足。我若成亲,可必定是个‘妒妇’呢!”

无垢扑哧一笑:“七出之律,你怕都不放在眼内的。”

“那是!”她扬扬鼻子,抽回手,不小心扯到她的宽袖,一粒指头大小的丸子骨碌碌滚了出来。

她好奇的俯身拾起:“这是——什么?”

两仪殿。

“说说,天上异象到底怎么回事?”李渊喝一大口凉水,指着太史令的脑门问。

皇帝所言的异象,是指此刻太白金星于白昼划过长空的现象。史载,这预示着当权者极为避讳的一个话题——政权更迭。

太史令通史,隶属司天台,掌天文,明地理。

老臣从袖子里摸出一份奏章,缓步呈上:“请圣上过目。”

李渊皱了皱眉,从传递太监手中接过,才扫一眼,啪!小本轰然被甩到了桌上,皇帝整个人站了起来!

他的胸口急促起伏:“好,好你个太史令!这种话是你能说的么!”

“臣——只是忠于自己的职责。”面对皇帝的滔天怒火,老臣低着头,话语不急不缓。

“好,好!这一个接一个的事儿还没完了!”李渊来回踱步,胡子气得一抖一抖:“大唐才刚开国呢,为了朕底下这个位子,啊?兄弟间斗狠逞能不说,现在老天也看不过去了!帮朕做决定哪!”

“皇上!”太史令深深一躬:“臣以为,天象只是示警,皇上圣意在胸,天子,即为天意。”

“天子即天意。嘿!这话说得好。”李渊陡然停下来,笑两声,把奏章上短短的几个字重新看两遍,大声道:“陈福!”

“奴才在!”一旁的大太监低头弯腰出来。

皇帝一把将奏折掼到地上,表情莫测:“去,去把这个拿到承乾殿去,让秦王殿下自个儿好生瞧瞧。”

“奴才遵旨。”陈福大气也不敢出,跪到地上拾那奏章,瞄到时浑身突然一痉挛,冷汗“噌噌”就冒了出来:

太白见秦分,秦王当有天下。

目 录
新书推荐: 不正经事务所的逆袭法则 至尊狂婿 问鼎:从一等功臣到权力巅峰 200斤真千金是满级大佬,炸翻京圈! 谁说这孩子出生,这孩子可太棒了 别卷了!回村开民宿,爆火又暴富 我在泡沫东京画漫画 玫色棋局 基层权途:从扶贫开始平步青云 八百块,氪出了个高等文明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