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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遗子天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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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连绵,连日不开。

“歇一会吧,我又累又饿,走不动拉!”山道上少女粗鲁的叫唤。

走在前面的老者看看:“前面那株老树下的雨小些,去那里避避吧。”

两人匆匆赶到树下,安逝将伞用肩膀支着,俯身去卷裤脚:“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鞋底上全沾了红泥。”

“此处青龙山,这条古道,名马陵道。”

“呃?”她顿了一顿,抬眼:“孙膑灭庞涓的地方?”

“正是。有人说泥土之所以显红色,是因为当年杀伐之气太重,由魏军将士鲜血染成。信也不信?”

“切,南方土地呈酸性,大多是红壤,这只是地理常识嘛!”她拍拍手站起来:“古人有时真是太子虚乌有了。”

李淳风笑:“看来你对我那些星象术学,也是不怎么肯信的了。”

她点点头:“所以说咱俩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您老就做做好事,让我走吧!”

“那可不行,”李淳风摇摇中指:“我可是答应了人家的。不过,你若能凭借自己力量逃走,我决计不会追你超过十里以外就是了。”

死老头,臭老头,变态老头……她心中暗骂,不就是十里么,哼,哼哼……

雨渐渐停了。

一忽儿扰攘之声由远及近,她瞭过去,左面稀稀拉拉几个人抬了一具棺木行来,后面跟着几位妇人殷殷哭泣。

“喂喂喂,那个……”她扯扯老者衣角:“那个棺木下面好像在滴血哎~~~”

李淳风也皱了眉细看。

“等等等等!”右边走来一人与他们面对面经过,见到此状,忙叫:“人尚未死,怎么就出起殡来!”

那人一把长胡子,乌黑溜溜——嘿,竟然是孙思邈!

出殡的队伍被他拦下来,抬棺的一壮年道:“你是哪个?这妇人是难产——”

一位啜泣的胖大婶停住哭,断断续续道:“是早产,早没了气。可怜的人呐——”

“行行行,我是大夫,先开棺看看再说。”

壮年们道:“你是大夫?”

“废话!快开,晚了就真没救了。”

胖大婶仍絮絮叨叨说着:“她刚来的时候,身子虚,根本就看不出来,又好像受了很大刺激……熬了这几个月,唉……”

棺开了,安逝也忍不住凑上前。里面产妇脸色青白,毫无生气,浑身单薄如纸,真不想怎么还能怀上孩子。

孙思邈号了号脉,取出药包,抽出一根银针,对着产妇的肚子扎了下去。

大伙儿紧声屏气的看着,一眨不眨。

终于,产妇□□了一声,渐渐似缓过气来。

安逝注意到她右手握紧成拳,一直攥着某个银色的东西。

“快快快,几位大婶都有生产经验吧,她要生了!”孙思邈再扎一针,把众人招呼起来。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棺中传出婴儿啼哭。

“感谢神医,真是起死回生啊!”一妇人抱起刚出生的娃娃:“还是个小子咧!单家嫂子,你快看看,快看看!”边说边把瘦小的婴儿抱到刚刚荣升做了母亲的女子面前。

女子满额冷汗,有气无力道:“多谢……神医了。”

孙思邈道:“你家相公呢?或有无家中亲戚?”

“唉,您就别提拉。”妇人帮她擦汗:“这孩子可怜,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也没亲戚,孤身一人到了我们村子……不过心地好,又有礼,大伙儿也喜欢他……”

女子静静地没说话,慈爱的摸摸婴儿的小脸蛋,接着松开右手,将一个东西挂在了婴儿脖子之上。

安逝一震。

那是一块银色锁片,上面刻着莲花。

记忆中,一条绿林汉子曾经笑呵呵的对她说:“丫头,我这儿有个小饰物,送给你,用它来换一坛竹叶青,怎样?”

她看了看:“你也会有这么小巧的东西,不像啊。”

“哎,据我娘说是家传的——谁信啊,凡给我的她都说流传了多少多少辈。我翻来翻去,好像只有这个东西适合女娃子戴,就给你,反正我估计我是没其他机会送人了。”

“算了吧,谁知道?说不定你以后还娶得一房如花美眷,就可以送给她啦!”

再回首,沧海已经桑田。

她颤颤地伸出手去,翻到反面,果然看见了那八个字:“福寿安康,地久天长。”

“哇——”

但见一片喜悦之中,少女放声大哭,泪如雨下。

泪珠儿滴到女子脸上,她舍不得的将眼从孩子身上抬起:“你……为何要哭?”

“我……我……”安逝使劲让自己说出话来:“你是清英公主,对不?”

众人吓一跳。

胖大婶找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公公公公公……公主?”

“你识得我?”清英苍白一笑,微弱到不能再微弱:“我早已经不是公主拉。奴家姓单。”

安逝鼻酸,扯一把孙思邈,附耳:“大神医,她——不会有事吧?”

孙思邈默默摇头。

她心里一凉,千回百转,柔声对清英道:“单叔叔与我情同父女,可若叫你婶婶,会把你叫老啦,就叫你清英姐姐吧。姐姐可有什么话要说?”

清英两颊浮起不正常的红色,语调惊喜:“你……莫非你就是安逝?”

“是,看来单叔叔提过我呢。”

“你真的……是安逝?”清英紧紧盯着她。

“是的,我是。”她认真点头。

“太好了。”清英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微微喘息:“真的太……好了。”

“姐姐有什么话要说么?”

“他——”轻轻碰抚男婴的眉毛、眼睛、鼻子、小嘴,散发出母性至伟大的温柔:“他还没有名字呢。”

“嗯?”没懂。

“夫君说你知识渊博胜比男子,那么,帮他取个名字,可好?”

“啊——”她反应过来,看到银锁片:“……天长。福寿安康,地久天长。单天长——好不好?”

清英笑了,声音渐渐低下宛若耳语:“天长,我的天长——抱歉了,娘亲对不起你,娘亲要去见……”

天地好像一同没了声息。

“姐姐,清英姐姐啊——!!!!”

天长才刚来到这个人世,还没叫你一声妈妈,甚至眼睛都没完全睁开,你怎么舍得就这样,抛下他自己一个人睡去?

“阁下可是姓孙?”

“正是。您是——”

“老朽姓李,前往山中道观见一位多年不见的老友。”

“哦——难不成是找袁先生?”

“没错没错。若老朽猜得不错的话,孙神医也是住在彼处吧。”

“如此一来,正好同行!”

两人一见如故,谈得兴起,正欲大步前行之际,孙思邈指指后面:“那个小姑娘——”

安逝抱着哭得累了的小天长,一脸木然的站着,眼睛红肿,明显尚未从悲恸中恢复过来。

李淳风摇头,走过去夺了孩子,飞步疾走。

“喂喂,干什么?老头子你站住!”木头人活了过来,甩开腿急追。

孙思邈暗暗叫妙,赶紧跟了上去。

过不多久,前面出现一座青瓦白墙的道观,上书“三清”二字。

李淳风“咦”了一声:“观旁是一片杏林吧?”

“嗯,病人们好后栽下的。”

李淳风指指那如白雪覆枝的繁花:“杏花不是春天开的?现在好像——快秋天了。”

“这个,我这两天正准备仔细瞧瞧。”孙思邈抖抖药包,也是一脸神奇:“春天已经开过一次花了,本来叶子也脱了,还结了果,可谁曾想,就那么奇怪,它居然又长了新叶子,叶子出来十多天就开了花。”

“呵呵,也许是杏树们被孙神医的医德所感动,来个‘杏开二度’呀!”

两人笑着,朝道观迈进。

“等等,”孙思邈突然拉住老者:“杏林边有一只老虎守护——”

话未说完,从后面追上来的安逝一个急刹没停住,也根本没听见,直往前冲去。

“吼——”

伴随着一声威风凛凛的雄叫,一只黑纹金睛、号称山中之王的凶猛动物窜了出来。

“回来!”李淳风大叫。

“山君且住!”孙思邈惊嚷。

安逝眨了眨眼,终于收住脚步,与同样半途立住的老虎对看半晌后,偏过头来,很可爱的问了一句:“它是公的还是母的?”

孙思邈头冒冷汗:“这有~~~什么关系吗?”

她耸肩:“我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孩子没有奶水喝。”

漳南,乡下。

一圃碧生生的菜畦,韭菜、豆角等各自油绿生光。

一个打着赤膊黑黝黝的汉子一手提着个大水桶,一边跟乡邻说话:“要想吃青菜了便自己到地里去割,要是等到打霜,那滋味儿可甜了——”

乡邻大嘴一张:“好咧,老刘你种的菜没话说!”

两人又说些土豆黄瓜的事。一会儿,乡邻走了,汉子拿起木勺开始舀水浇菜。

“刘兄,你这日子过得可逍遥自在喽!”大老远一个声音传来,乡间小路上接连走近几人。

“哎唷喂,我的好兄弟!”汉子一见来人,惊喜得一把摔了木桶,跑过去将最前头一人紧紧抱住:“高将——老弟!”

高雅贤用力拍两下他的背,竟有两滴热泪冒了出来:“刘兄弟!”

草屋中。

“刘兄,你看见了‘征书’没?”刚坐下,高雅贤就急切的开口。

刘黑闼将腿上的泥巴用帚子扫了扫:“征书?什么征书?”

“就是李渊征调我们这些夏王的老部将前往长安的诏令啊!”王琮咄一声:“杀了夏王还不够,还想把我们也一网打尽哩!”

“岂有此理!”刘黑闼拍桌而起:“当年我夏王擒李神通,遇以客礼;李渊获夏王则杀之。今又来掳我部众,真是卑鄙无耻,蛇蝎心肠!”

“然也。”高雅贤愤然:“我们受夏王厚恩,不能为之报仇也就罢了,却连安稳日子也没法过下去。还不如干脆举大事,复大业,即便为英主复仇而死,也虽死犹荣!”

“好!”一番话说得群情激昂。

“刘某从小家贫,锅无粒米,若不是受夏王无私资助,早就活不到今天。”刘黑闼灌下一口水,眼中燃起熊熊烈焰:“兄弟们既然有此宏愿,那么,今日之后,就是千刀万剐,我刘黑闼也认了!”

杏林的尽头,是一片云海。

“天纲兄一向云游天下,怎会突地在此地停留下来?”发问的老者三缕白须迎风飘动,有若仙人。

与他对立的另一位银发垂肩,用一根柔嫩的绿色藤条轻轻缚住,同样超凡脱俗:“淳风兄一向隐居谷中,又怎么突地踏入红尘?”

“哈哈,流年经似水,你我一别二十年,世事变,人老矣。”

“江湖畅游,得过且过。盛世即临,吾所愿乎!”

“不过,在此之前,既有大变——”

“亦有异数。”

两人对看一眼,心中烛火洞明。

袁天纲轻笑:“所以亲自出山?”

“彼此彼此。”

在此高山之上,荡云之巅,两个仙风道骨的人站着,真是有几分九天仙界的味道的——

“老头子,老头子!唉唉唉,老虎大哥,你跑慢点儿!”生活就是不完美的,一句呼哧,立马打破了“仙界”的宁静:“哇,原来两个老头子都在啊!”

“又怎么了?”看到一人一虎还好,不幸瞟到那个婴孩,李淳风的仙气登时自动撤离得无影无踪,甚至不经大脑就抖出一长串:“太饱了?太饿了?口渴?尿床?不睡觉?”

连自己都要佩服起自己:从来都是孤家寡人的他,在这丫头强迫性连续性打不死性不合理性无日夜性的精神折磨之下,现在就是闭着眼睛,也能列出一大堆育婴注意事项来,还有什么“一视二听三抬头,四握五抓六翻身”之类。

袁天纲也好不到哪里去,从那一手捧脑袋、一手托屁股的熟练抱婴姿势即可看出,这绝对也是个“受害份子”。瞧,小天长被抱得很舒服,“呼嗳呼嗳”叫两声,乖乖睡觉去了。

又爱又恨的情绪笼罩着这位相术大师,依旧很温柔的抱着婴儿,对向安逝时却没几分好气:“不去找思邈,嫌我们太清静了是不是?”

安逝穿着道袍临时改成的简易服装,扎着马尾,说多怪异就有多怪异:“孙老大躲在他的屠苏屋里面不肯出来,道士们死活不让进。”

“人家还在伤心中呢。你把他最爱的大胡子剪了,肯轻易原谅你才怪。”边说着,李淳风边下意识的看看自己那飘逸的三绺长须——

安逝瞧见,扑哧一笑:“他那胡子太粗会伤到婴儿的嫩肤,所以我才敢偷偷剪的。至于你嘛——尚造不成威胁,大可放心。”再说了,她那点功夫去对付对付老孙也就差不离,对这个老头子能有下手机会么?

“知道就好。”李淳风哼一哼,意识自己反应过度,咳嗽两声,又道:“到底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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