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大白天下(一)(1 / 1)
严叔看着他投进纸篓的报告书,摇了摇头:“程煜啊!暴殄天物啊,那可是杰森会计师事务所的报告,人家小姑娘花了不少心思呢!”旁边一人掩饰不住的笑:“亏人家啊,这么关心你哦!——不过你也算处心积虑哦,谁能看出来啊,何况人家资历那么浅!”程煜听着他们的你一言我一语,心里却奇怪地涌起一阵甜蜜!
“喂——”程岚接起电话,虽然对方没有说话,可是直觉却让她认为一定是穆雷,“穆雷,是你吗?穆雷……”万般情绪交织在心里,程岚抑制不住低低地啜泣起来,穆雷听着心完全纠结在一起,疼痛不已,“你别哭啊,别哭——我就想听听你的声音。”听着穆雷的声音,,程岚激动的心情渐渐地平息下来,听着穆雷那低沉温厚的声音,一股安心的感觉涌上心头,程岚知道程煜的考验中是不准许两人在考验期间有任何联系的。“程岚,相信我,我一定会通过程煜的考验的!你要……相信我!”程岚一阵鼻酸,“对不起,我哥哥他——”“我了解,我也知道我们只见到差别实在太大——”“穆雷,你要放弃我了吗?”“傻丫头!我要放弃你的话还会冒这么大的风险给你打电话吗?”那一句“傻丫头”如同魔咒一般,把穆雷的爱细细密密织在程岚的心底,程岚傻傻地笑了,安心了,终于在这一刻心底所有的疑问都落地了!
江若离和齐则隽坐在沙发上,听着这两个人一会哭一会笑。江若离心里不知怎么心生羡慕起来,有这样一段感情,彼此心里有着彼此,即使有那么多的阻拦,也是幸福的事吧!——齐则隽看着她,看她那眼中掩饰不住的羡慕,神往的眼神炯炯,那流转的神采竟然让自己的眼睛转不开,心里那份驿动的情怀就像一只跳动的小兽,竟然让自己像个怀春的少年激动不已!——这是自己这么多年没有过的感情,游戏了这么多年,是不是应该安定下来了?——“则隽,你在想什么?我叫你半天了!”齐则隽听见江若离叫他,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什么?你说——”江若离笑着叹口气:“你的点子多,想想办法帮帮程岚,好吗?”齐则隽皱着眉,似乎江若离说的是外星话,“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和程煜宣战?”江若离也知道这话实在没有什么可行性,低着头,一言不发。齐则隽看她深深为程岚担忧的样子,很想说什么来安慰一下,可是什么语言都显得苍白,别的事情都好说,可是和程煜挑战,她未免高估了自己——不想她沉湎于自己无能为力的消极情绪中,拉起她:“不要妨碍她讲情话,我带你去个地方!”江若离的手被他拉着,可是身体却不想动,“走吧,我想程岚可能想自己一个人呆一会!”看着他的眼睛,再看看程岚,已经放下电话的她,静静靠着窗棂,整个人陷入沉思中,眼角含着笑,居然让她仿佛笼罩在一层光环中,闪耀着一种朦胧的恬静的美!——这美好的一幕让江若离再也不忍心打扰她,和齐则隽走了出去!
和齐则隽走在多瑙河畔,江若离感觉自己真的很喜欢这样清鲜的空气,空气中扑面而来的纯净的河水的清甜气息和河畔草坪的青草味,让人心旷神怡!大大地呼吸了一口空气,江若离张开双臂,闭上眼睛,任由阳光挥洒在自己脸上,那种暖烘烘得到感觉,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四肢百骸都透着舒坦——“维也纳人真会享福啊,上帝真是很偏爱他们的!”“那也要自己珍惜而且用心去维护才行啊——你看维也纳人的房前屋后,到处都是草地鲜花,他们就像爱自己家的地毯一样爱护,不要说垃圾了,就连枯草也没有一根!”江若离温婉地笑了:“对,赐予你的其实都一样,可是惜福的自然可以得到偏爱的!”齐则隽突然走到她的面前,双眼闪闪地盯着她:“其实我也很想做一个可以惜福的人,但是不知道可不可以赐予我这个机会!”他的眼光表白着自己,看着江若离一眨也不眨——江若离不是小女孩,那眼光中是什么意思,自己很明白,可是还是让脸慢慢地红了起来:“其实……我们,就这样做朋友不好吗?”好像心底有一块美好的东西被打破的感觉,江若离并不愉快!就像情窦初开的时候,自己的好朋友突然告诉自己喜欢上了自己时,因为没有相同的感情可以回报,自己心中那份难过——因为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其实江若离和齐则隽的相处是十分愉快的,没有和程煜在一起的压迫感,没有爱上这个花花公子的担忧,反而非常轻松自在——“若离,我知道自己的劣迹很多,我不想辩解什么,”齐则隽走到河边,扶着栏杆,看着缓缓流动的多瑙河,“但是我看到你,真的很想安定下来,我很喜欢你身上那种让我安心的感觉,让我有想成家的冲动!”江若离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打住,再说下去就该求婚了吧!你无非是我这类的人见得太少了,所以一时意乱情迷,其实就像森林里的迷雾一样,只要走过去,你会发现还有一大片美好的森林等着你呢!——你不会想跟我连朋友都做不成吧!”齐则隽被她孩子气的比喻逗笑了,连连摇头:“真想不到我齐则隽也会出师不利,也有被人拒绝的一天——偏偏我还一点办法没有,很想留住这个朋友!”他用受伤的眼神看着江若离:“给我一个安慰的吻吧!”“没一点正经!”江若离搥他一拳,“那安慰的拥抱吧!”江若离看着他伸开的双臂,走过去轻轻抱着他。“若离,其实你心里有一个人,对吗?”江若离垂下眼睑,很想否认,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人就那样静静看着多瑙河,各怀心事!
“程煜——”车里的人看见这个男人盯着河边那一对时那几乎要渗出寒冰的眼神,不由地打个冷战,轻声叫他。程煜脸上波澜不兴,只是看着座椅,鼻翼微翕,眼神空洞,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已经是气极了,在加拿大患上感冒的他,身体疲虚,被这样的场面一激,大力地咳嗽起来,虚弱的靠着车椅,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过来好一会——“开车!”淡淡地吩咐一身,车子绝尘而去!
那一对浑然不知的人儿,还在谈论得高兴,“若离,坐着马车游多瑙河是不是一个很好的建议啊!明天程煜回来,有得我忙的呢!”这是江若离来维也纳这么多天一直的夙愿,见他提出来,使劲点着头。坐在马车上,瞭望维城美景,实在是赏心乐事!“有没有茜茜公主的感觉啊?”齐则隽凑过来问。江若离斜睨他一眼:“就是身边的人比弗兰茨差太多了!”齐则隽立起身来,正想辩解一番,电话想起来,他一看:“程煜——你回来了!——马上回来,好的!”齐则隽玩归玩,工作毕竟不敢马虎,于是赶紧叫马车夫:“先生,麻烦你,我们要立刻回去刚才上车的地方!”那马车夫慢悠悠回头:“先生,现在是胡鸟飞来的季节,马车的分贝不能太大,所以,我只能这个速度!”齐则隽焦头烂额:“那你停车,我马上下车!”“不行,先生,你已经付了钱了,我们必须把你拉到目的地,对不起,这是我们的承诺!”“哦!天!”齐则隽拍着脑门:“程煜会杀了我的!”
程煜真是有了杀人的心!身体的不舒服加上心理的极度不爽,程煜脸上罩着一层寒霜——已经一个小时,不见齐则隽的踪影,一帮高层都看出他心情糟透了,开始还插科打诨,后来都不言语了,屋子里的气氛紧张、烦闷!——“砰”门被推开了,齐则隽喘吁吁地跑进来:“程煜,不好意思,我也没料到那马车夫会那么拗啊,我怎么催他,他也非要把那段路走完……”程煜冷冷地看着他,什么话也没说,也说不出来,坐着马车巡河???好死不死,齐则隽只看见程煜为他回来晚生气的模样,根本没有深想,还指着门外:“若离和我一起回来的,你可以问她,我真的已经很赶了!”几位高层一听,几乎绝倒!还提江若离,齐则隽,你是嫌死得不够快是不是?
程煜怒极反笑:“是吗?回来就好——”仿佛无意般,他随意地说:“我记得你曾经提过要开发非洲的?”“哈哈”齐则隽身子一松,谄媚地凑过去一笑:“对啊。开发非洲不是一个很绝的点子吗?而且如果你看谁不顺眼,就送他去改造,保管他俯首帖耳!”
程煜靠着椅背,晃悠着:“我看你去就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