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吐露心声(1 / 1)
江若离是被浴室哗哗的水声拉醒的。醉酒加上那个啥,让她全身酸痛不已。睁开眼,眨巴了两下,随即感觉不对劲,惊得立即起身,被子被她的大幅度动作一带动,瞬间滑落下去,看着自己的样子,江若离张大着嘴,竟然发不出声音来,她强迫自己回忆昨晚的事情,想找到一点梦的影子,可是身体却清醒地告诉她:这些残酷的都是事实!
浴室的水声停了,江若离才意识到还有一个人的存在,尽管她多么希望自己把头望棉被里一藏,就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啊?——她双手握成拳,浑身直哆嗦,紧紧抓住棉被,惊恐地看着那扇门,仿佛马上要出来的是嗜血的鬼魅,她知道自己的样子一定惊骇极了——“啊——”门哗地拉开,江若离突然掩面,控制不住地大叫起来。
“你至于见到我像见鬼吗?”那人拿开她的手,那手刚刚沐浴完,温暖的,湿润的,让人安心。可是江若离听到这个声音,才算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欲哭无泪。程煜坐在床边,自顾自擦着头发。“酒醒了吗?”他的声音传来,温润醇厚,极为温柔。
“我们——我们——昨晚——”江若离心里十分慌乱,不亲口证实她真想埋头做一只鸵鸟。可是某人并不给她这个机会,程煜直直地盯着她,探究似的看着她的脸:“你好歹也是耶鲁的留学生,有没有一点起码的常识,你的第一次没感觉吗?昨晚你可是哭得厉害呢!”“——别说了,”江若离拼命摇头,接着又像想起来什么,“我喝醉了,你怎么那么卑鄙啊,你乘人之危——”“小姐,你那么热情,那么主动,我是个正常人,不是神——”他紧盯着江若离,似乎很有兴趣看她的反应,那眼神,就像——猫在戏弄抓到的老鼠!
看她实在是羞愤难当,眼泪如雨下,程煜才收起了戏弄她的心情。“好了,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去。”“不行——”江若离大叫,一把抓住他,“我不想要她知道,不能让她知道……”她喃喃道,心里直难过:都什么时代了,人家失个身是不是也跟我似的这么别扭啊,那电影里演得不是还有找人让自己失身的嘛……“对了,”江若离突然想起来:“你这么谨慎的人,我昨晚没有回家,你一定帮我报备了对不对?对不对?”江若离完全忘记了该有的羞涩和矜持,母亲对这件事的知晓程度成了她眼下最为担忧的事——这一点竟然让程煜极为不爽!本想瞒瞒她,看她着急的样子可怜巴巴的,话到嘴边变成了:“放心,我早打过电话了,说你在陆曳的家里——她不放心我,对陆曳还是放心吧!”两人对于他话中的隐秘意思,突然心照不宣起来,两人别扭地把头扭到了一边。
在程煜的注视下,江若离上来陆曳的车,见陆曳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似乎嘴角还噙着一丝笑容——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烦闷,这样的表情是见怪不怪了吗?自己不知是这样清晨搭车女子中的第几人呢!
坐在陆曳车中,对着这样一个完全知根知底的人,江若离的脸一阵阵地发烧,陆曳看看她,感到好笑:“若离,你的脸——会不会烧起来啊!”江若离别扭地看着车外:“陆曳姐,你打电话给我妈的时候她真的没有怀疑吗?”陆曳又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就搞不懂了,到底你妈妈有什么那么厉害啊,程煜怕她,可以理解,毕竟是他的老师。可是你呢,这时候你一点不怕程煜你,居然只担心你妈妈的感受?!”
江若离和她说着话,感觉自己的神色好了些,随即又为她的话感到奇怪,“为什么我该怕程煜啊?”陆曳有那么片刻的闪神,江若离眼尖地发现她似乎是说错话的自责,这不禁令江若离更加奇怪。“老实说,我感觉你一直和程煜的相处挺别扭的,以你们的关系,本来应该很融洽的,这样反而让人一位你们——有什么似的!”“怎么可能——”江若离急急地解释:“我别扭是因为他对我太知根知底了,从小到大,其实我们接触的时间并不长,可是,似乎我的没一件糗事,他都在现场……”江若离甩了甩头,掩面而哭:“每次想起那些难堪的画面,我都会觉得无地自容,让我在他面前更抬不起头来……”
陆曳突然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现在又这样,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喝酒,不该……我真的不希望那个人是他的,哪怕是任何一个路人都好过是他。”“你这样不止伤他的心,也伤了多少少女的心啊,人家巴不得,你却巴不得忘掉。”江若离看着天空,只是无尽的叹气,口中喃喃:“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
陆曳停了车,口气生硬:“到了,下车吧!”江若离只得快速下车,怯怯地看来她两眼,陆曳也不看她,不知像在和谁说话:“要惜福,这时多少人求不来的,”她转身看着江若离的眼睛:“你就从来没想过,他是因为太关心你,才总是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吗?”江若离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为陆曳的话感到震惊,也为自己在她眼中看到的伤痕感到震惊,她说的多少人中也包括她吗……
陆曳看着坐在会议室首座的那个以冷静缜密出名的男人,已经在椅子上换了三种坐姿了,尽管他很少以这种样子示人,可是身为机要秘书的陆曳还是有幸见过几次,并且得知这个姿势的意思是他内心情绪很有起伏,想到也算见过市面的程煜像个未经世事的男孩儿一样,陆曳就感到好笑,而且显然她没有控制好,笑出了声,因为他的老板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怎么样,她回家以后——”程煜回到办公室,懊恼地看着自己的秘书,继续忍受着她的揶揄,陆曳忍着笑:“你好像没有这样怀疑过我的办事能力?你到底是希望隐瞒还是想公诸于世啊?”程煜心烦地推开座椅,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繁华景象,隔音玻璃效果极好,听不到外面一点声音,这样的静反而让程煜更烦乱,对着自己的秘书,他缓缓说来,声音遥远地不像是自己的声音:“陆曳,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