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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十三. 阻归程(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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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暮,冬日的残阳流曳着淡金色的余晖,斜斜射上带着点点殷红的积雪,惨淡的白,夺魄的红,竟要刺痛人的双目。枯败的老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仿佛已无法抵御暮冬萧瑟的寒。

“这人来的时机实在太巧,只怕是有人投石问路。”朱栖望着那蜿蜒的血迹,仿佛已出了神。

“会是哪方势力?”她似乎很满意朱栖的答案,含笑追问。

“此处离扬州城极近,刚才那人又脱口而出是扬州城人,我在扬州只有一个仇家,泓碧庄。”

“泓碧庄的背后是天月宫。”

“不错。”朱栖的神情始终平静如水,淡淡道,“泓碧庄被毁,夏枫受伤,此次只怕是天月宫的人亲自出手。”

天月宫的可怕,江湖中几乎无人不晓。她睁开双眸,有些好奇地望向朱栖,“你功力恢复了几成?”

他淡淡而笑:“大概一成不到。”

“你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她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看他。

“若着急能解决问题,我必定比任何人都着急。”白衣少年依然云淡风轻地笑着,“既然无法解决,那么只好冷静下来,也许能找到好的办法。”

“你现在有办法了?”

“还没有。”朱栖望向她,微微一笑,“不过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那样的镇定自若,仿佛有奇异的安抚力量,轻易叫人遗忘了恐惧。

这少年,即使泰山崩于前,其色也不变吧。

她怔怔望他,终于嫣然而笑:“现在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你年纪轻轻便能毁掉泓碧庄,独闯天月宫,干下许多大事。”她轻叹,眼波流动,如春水般温柔,如星辰般闪耀,“你实在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这样一个温润如玉的少年,却有着无比的坚韧与勇气,不因痛苦软弱,不因私利动摇,不因险境怯懦,即使在最绝望,最危险的境地,也会给人带来希望、勇气与力量;这样的人,只要他还活着,胜利一定会属于他。

她望着他,目中盈满温柔与信任:“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这样一个刚刚由衷赞叹过自己“了不起”的美丽少女满怀柔情与信任的目光,世上有几个男人能拒绝?

朱栖却只是微微一笑,淡淡道:“冷姑娘早有主意,又何必问我?”

她眸中仿佛有什么飞快闪过,随即低眉一笑:“你是如何得知的?”

“姑娘以‘暗月’之名出现,本就是为了引我入逐日谷,选在扬州,想必是很清楚我的行踪,自然不会不知我正被天月宫追杀。世上别人都惧天月宫,但逐日谷的弟子却绝不会惧怕,姑娘既敢击伤夏枫将我带走,必定早已有了万全之策。”

“既有万全之策,又怎么会让对方的人闯入?”

“只怕姑娘是有意为之。”

“哦?”她来了兴趣,挑眉望他。

他浅笑:“姑娘一开始就没打算杀他吧,此时他身后一定已经跟了姑娘的人,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对方的巢穴。只是姑娘还是有一点失算了。”

“不错。”她淡淡一笑,“我没料到他会正好在疗伤最后一刻闯入,以至于岔了真气。不过,任何事总是有风险的,何况我真气逆行并不严重,付出这点代价倒也值得。”她眸光流转,望向少年,笑意骤然灿烂,“现在我是真的佩服你了。不愧是我冷暖未来的夫君,果然没让我失望。”

他一愣:“夫君?”

她笑容越发灿烂,仿佛有无数星光闪耀眸中:“冷暖虽流落风尘,却也自惜羽毛,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刚才被公子裸身抱入怀中,早已名节有亏,公子难道想不负责任,将冷暖抛弃?”

他怔住,想起刚才尴尬的情形,白玉般的面容慢慢泛起一片红晕,饶是冷静聪慧,也不觉失了方寸:“这……”

话未说完,被冷暖打断:“公子娶亲了?”

“未曾。”

“定亲了?”

“也未曾。”

“或者……”冷暖秀丽的眉眼也渐渐失了笑意:“你与那位病中的姑娘已有私?”

他神色微变,沉声道:“她年龄尚小,请姑娘莫要枉加揣测,污她清白。”

“既如此,”冷暖抬眸,一直春风含笑的眉眼间头一次流露出凄婉之色,“公子娶我并无障碍,那么,是嫌弃冷暖出身风尘?”

“不是。”他飞快地否定,望着少女哀凄的容颜,心神微乱。她为他疗毒耗尽真力,何等恩重,他却让一直言笑晏晏的她露出了如此哀伤的神情。

但那一个人,那一个人是他绝对不能辜负的人啊!那纯如冰雪的容颜,潋滟如波的眼眸在心头缭绕,让他的心酸痛而甜蜜。扬州城外初次相见,天月宫中朝夕相处,华山脚下并肩作战,江湖路上相伴同行……他早已认定她是今生唯一的伴侣。

“朱栖有负,请姑娘原谅。”他望着床上苍白虚弱的少女,低下了头,“日后姑娘若有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样啊……”床榻上,红衣少女眸中神色变幻,终于浅浅笑出,“公子对那位姑娘真是情深义重呢,既如此,冷暖岂敢强求,今日之事,就请公子忘了吧。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他无言随车夫退出,走到门边,却忍不住回头一望,她唇畔兀自挽着笑,怔怔望天,然而,那柔细的美目中却一点点盈起了朦胧的水光。

刚走出门,忽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啸声响起,天边骤然亮起火红的光,共有七道,流星般划过天幕。老金的脸色顿时变了,变得死灰一般,忽然冲回了屋。眨眼间,已将冷暖抱出,塞到朱栖怀中,吼道:“跟我走。”

“失败了呢。”怀中,轻轻袅袅传来叹息般的声音,他垂首望向怀中的少女,她苍白的脸上带着无奈的笑意,双眸幽深看向他,“真抱歉,没有帮到你。”

“该感到抱歉的是我,连累了姑娘。”说完,他默默跟随老金的脚步,将她抱上马车,转身去帮老金套车。

“你不打算上车了吗?”望着他沉默的背影,冷暖若有所思地开口。

他手上动作顿了顿,随即轻轻笑道:“他们的目标是我,姑娘没必要为我涉险。”

她轻轻地笑了出来,眸光流转,竟是亮如晨星:“逐日谷既已插手此事,岂有中途撒手之理?你放心,他们任务虽然失败,但一定会竭尽全力拖住对方,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

他心中陡然一寒,自然清楚她口中轻描淡写的一句“竭尽全力”代表了多少生命的牺牲。而眼前的少女浅笑盈盈,竟似毫不在意。

冷暖含笑望着他极力按捺住不悦的表情,缓缓地加上一句:“别忘了,你师父还在逐日谷等着你呢。”

他身子一僵,再不言语,默默地上了马车。

夜深雾起,星月黯淡,马车行在乡间小道上,前路渐渐荒僻,现出一片荒山来。一条羊肠小道弯弯曲曲延伸,隐没入浓雾之中。

刚进山道,一直闭眸调息的冷暖忽然抬手敲了敲车壁。

老金立刻停车,恭敬地等待她的指示。

车厢中,冷暖咬了咬唇,一贯含笑的眸中竟然飘过了一丝恐惧,忽然转向朱栖:“你抱我下车。”

朱栖微一犹豫,抱起少女单薄的身子下了车,第一眼望到雾中的荒山时,目中闪过惊异之色。

车厢外,老金早跳下了车,恭恭敬敬地在一旁等候。

黯淡的月光下,冷暖的笑容已有些发苦:“朱公子可看出眼前有什么不对?”

他望着雾中的小道,神情也凝重起来:“前路古怪,似乎是一个阵法。”

“久闻令师母精通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之术,公子有此良师,想必不会看错。”她轻叹,“借助地形,在短时间内布成阵势,这本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即使天月宫,也只有两人能做到。”她顿了顿,表情有些奇异,缓缓道,“一个是月神。”

“月神?”他的脑中现出天月宫中那个清隽冷漠的灰衣男子,是她的父亲呢,天月宫真正的主人,即使自己武功未失,也绝不是那个人的对手。

“若真是月神,我倒不担心。”怀抱中,红衣少女却如是说,“他虽然可怕,我却知道他的弱点,所以他一定无法为难我们。我们要担心的是另一个人,时轮殿巳使。”

朱栖微微一笑道:“华山脚下,时轮殿子使带手下三使围攻,却还是被我们逃了出来。”言下之意,时轮殿使之首也不过如此。

冷暖不屑地撇了撇嘴:“你懂什么,子使武功虽高,但他一言一行,处处学那月神,早无自己神髓,根本不足为惧。但那个巳使,”她的眸中又现出了恐惧之色,幽幽叹道,“你若知道他在江湖上所用的名字,就绝不会说出刚才的话来。”

“哦?”朱栖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

冷暖沉默了片刻,缓缓吐出四个字:“蛇王姜腾。”

朱栖的脸色也变了。

蛇王姜腾,这是一个足以让整个武林为之战栗的名字,这个名字是武林的噩梦,是与残暴、冷酷、腥风血雨联系在一起的。

“但愿不是他。”朱栖苦笑着喃喃道。

“恐怕我们要失望了。”冷暖望着前面,忽然叹了口气。

浓雾渐散,前方的景物一点点显现出来,马车旁,老金骤然发出一声恐惧的低吼,直直地看向前方,只见迎面正是一棵枯树,树上倒悬着一人,身上爬满了大大小小的蛇,怕不有上百条,往下看去,那本该是脸的部位鲜血淋漓,赫然整张面皮都已被揭去!

朱栖只觉一股寒意陡然从心中升起,连指尖都已冰凉。

怀抱中,少女苍白的脸上已无一丝血色,望着那倒悬的尸体,喃喃吐出一个名字:“老金!”

朱栖心头一震,她竟然唤那具尸体老金?那他们身边的这个车夫又是谁?

一旁,“老金”忽然格格笑了起来:“真不愧是逐日谷的人,居然一眼就认了出来。”那声音忽男忽女,仿佛从四面八方一齐响起,说不出的诡异。

冷暖连嘴唇都已失了血色,抬头望向诡异而笑的车夫,沉声问:“蛇王姜腾?”

“小丫头倒有几分眼力。”依旧是忽男忽女的声音格格笑着回答,“老金”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到底是车夫的人皮,带着粗糙得很。”那手本是粗糙厚黑,转眼便露出蜜色的肌肤,十指修长,光滑如玉,竟是绝美的一只手。说完,又瞟了眼冷暖,笑道:“小姑娘脸蛋倒是嫩呢。”作势伸手要触。

冷暖被他冰冷残酷的目光一触,只觉仿佛被刀剜上一般,想到老金那张失去了脸皮的面孔,不由打了一个寒噤。眼看要被那只如美玉般的手触上,朱栖忽然退了一步,让开他手,淡淡道:“蛇王乃武林枭雄,何必欺负一个小姑娘?”

姜腾又格格笑了起来:“好极,好极,居然有人敢阻止我,”笑声中,他一双目渐渐染上邪异的赤红,仿佛有血腥的味道弥漫开来,“老子还就喜欢欺负后辈了。”

手闪电般拂出,顿时杀意弥漫,朱栖不敢硬接,快速退了一步,但终究功力失去大半,不及完全避开,“嘶”一声,胸襟衣服碎裂,一本泛黄的册子随着破碎的衣物掉落地上。

现在的他与对方,终究悬殊太过!朱栖苦笑,将仅剩一点功力聚于双足,等待姜腾的下一击。

姜腾的动作却忽然停住,目光落在掉落的册子上,蓦地伸手一抓。似有绳索牵引,册子飞入他的手中,他扫了一眼,神情顿变,厉声道:“这个东西你从哪得来的?”

朱栖抬眼望去,微微一愕,那册子,正是姬零落临终托付,要他等远岫成年,转交给远岫的日记。

“你是哪里得来的?”姜腾眸中,凶戾之气更甚,再次厉声而问。

竟是这样在意这本册子吗?朱栖垂眸,神色莫辨,缓声而答:“是姬前辈临终前托付给晚辈的。”

“什么?!”姜腾猛地一把揪住他的臂,神情近乎狂乱,“她死了,她死了?”

“是真的,”朱栖任他抓住手臂,神色不变,“五个月前,在下在天月宫与云姑娘一起送了姬前辈最后一程。”

“天月?”姜腾终于找回了一点理智,颓然放手,“这么说,她真的去了。”说到后来,牙齿咬得格格作响,赤红的目中,竟隐隐有可疑的水光涌现,蓦地,他抬头望向朱栖,目如利剑,闪耀着兽一般森冷的目光,冷冷地,一字一字地说,“她怎么会死?你给我把一切都原原本本说出来。”

朱栖望了他一眼,平静的目中飞快闪过一丝了悟,微一沉吟,便从独闯天月宫捉住小宫主开始,讲到误入月之祭坛,遇到面容可怖的洒扫老妪,认出她是姬零落,直到月神出现,老妪引火自焚。

听到后来,一直神情冷厉的姜腾目中的狠厉终于开始碎裂,双拳垂于身侧,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喃喃而道:“竟然是她?竟然是她!难怪这么多年,我一直找不到她,竟然近在眼前而不自知。云浅月,云浅月,你竟敢如此待她!”说到后来,已是咬牙切齿,“你竟敢!”他刀锋般的目光始终紧紧锁住少年,厉声道,“你最好句句属实,不然,我会让你后悔生在这个世上!”

闻言,少年抬眸,直视姜腾血红的眸,淡淡一笑:“蛇王若不信,看完这本日记,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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