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拜 师(4)(1 / 1)
男人平静下来,用恳求的语气对义妁道:“请姑娘到我家走一趟,到家后,让我家那位把详情禀告姑娘。”
“既然如此,小女就跟大叔走一趟吧。”
路上,义妁问男人:“大叔,怎么称呼您呢?”
男人咧嘴一笑,露出白牙,“我姓白,就叫我白大叔吧。怎么称呼你们二位呢?”
“我姓许,名义妁,大叔您就叫小女义妁吧。”
“……”
白大叔的媳妇白大婶此刻正在独自享用一顿美味。白大婶集合了女子所有的缺点:小气、泼辣、爱占小便宜、长舌、唠叨。每次白大叔外出,她都要独自享用美味,而白大叔在的时候则三月不知肉味。
“必须赶在相公回家之前把这些消灭掉。”白大婶正在啃一块骨头,满嘴流油,可是只吃了一块就吃不下去了。她皱了皱眉头,近来不知怎么回事,老是想吃,可是一看到食物就饱了。她估摸着丈夫酉时才到家。不料,突然传来了脚步声,还传来相公的叫声:“老婆,老婆,看我给你带谁来了。”
白大婶手忙脚乱地把吃食藏在了柜子里,抹了抹嘴,跑了出来。
“叫那么大声干吗?把我的耳朵都给震聋了!”
看到丈夫身边站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白大婶嘴巴张得老大,急匆匆地把丈夫推进房间,把门关了,双手叉腰,怒道:“你要干什么?你要休了老娘娶她们不成?!我让你带大夫回来,你倒好,到妓院里把狐狸精带回来了!”
白大叔捂住了白大婶的嘴巴,“你这个臭老婆子嘴巴怎么那么臭?你胡说什么?!这两个姑娘是我带回来给你治病的。”
白大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白大婶将信将疑地跟着丈夫来到义妁面前,脸上似笑非笑,问道:“你真能看病?”
义妁笑道:“大婶,你试一试便知。”
“那好,你跟我来。”又对丈夫和采娟说,“你们不要过来,我要和她单独聊。”
义妁寻思着,到底是什么病让白大叔难以启齿呢?
白大婶把门窗都关得死死的,生怕走漏了风声。
“姑娘,不瞒你说,我快被这奇怪的病折磨死了!”
“请您说说看。”
“这个……这个……”白大婶欲言又止。
义妁鼓励她:“没有关系,小女会为大婶保密。”
白大婶豁出去了,说道:“都是女人,我也不遮遮掩掩了。我的情况就是,就是,就是……”
说到关键地方又说不出口了。
义妁耐心地等待着,用柔和的目光看着白大婶。
白大婶终于鼓足了勇气,“我常常忍不住尿裤子,这让我痛苦不堪,特别在紧张的时候尿就控制不住流了出来。和我家那位行房的时候也是这样,我羞愧死了,现在我都不敢和他行房了。姑娘,你说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病啊?”
“请问你还有其他的症状吗,就是你感觉不舒服的症状?”
“我怕冷,经常腰酸腿疼。就这些。”
义妁把其脉,脉细尺微,又观其舌,舌苔滑腻,义妁可以断定这是肾阳虚引起的遗尿症。
“这是遗尿。”
“遗尿?严重吗?”忧虑立马掠过白大婶的脸庞,“是不是绝症?如果是绝症,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义妁劝慰白大婶:“只要经过精心治疗,就可痊愈。”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这种病真的可以治好?”说着,竟然弯下腰去行了个大礼,“多谢姑娘了,多谢姑娘了!”
义妁回忆父亲说过的话,小便的正常排泄与膀胱三焦气化功能有关,三焦气化失常,膀胱不能纳藏,就会导致小便不禁和遗尿。这多是由肾气虚亏,下元不固导致的。于是义妁决定采用温肾固涩的治疗方法,用熟地黄、枸杞子、肉桂、莲须、附片处方,同时在曲骨、中级、三阴交施针。
白大婶听说自己的难言之疾有希望治好,大献殷勤,极力挽留义妁和采娟住在她的家里,直到她病好。义妁正有留宿的意思,她要打探元尚会的下落,所以不再推辞,在白大婶家安顿下来。每天早上义妁都会耐心地为白大婶把脉,嘱咐她注意保暖,不要吃生冷寒凉食物。
可白大婶的病情虽然没有恶化,但也没有如义妁预期的一天天好转,到了第四天,白大婶的遗尿症又发作了。如果说前四天白大婶对义妁的招待还算周全的话,到了第五天白大婶的态度就急转直下了。她虽然不当面给义妁脸色看,但她会指桑骂槐,会冲着丈夫大声嚷嚷,端给义妁和采娟的饭食不再是香喷喷的米饭,而是用糟糠做成的比砖头还硬的馒头。白大叔看不过去,但也只能嘀咕几句,怕老婆怕到骨子里的他也不敢采取什么实际行动。这个女人让他厌恶,但他却毫无办法,谁叫自己窝囊呢。
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义妁知道,但她放不下白大婶的病情,所以当采娟劝她离开这里时,她摇了摇头。
采娟忍不住抱怨道:“别说你还不是大夫,就算你真成了大夫,天底下这么多病患你照顾得过来吗?”
义妁却有自己坚定的理由,“既然被我遇见了,我就要尽最大的努力。”
采娟撇撇嘴,“总是说不过你。”接着,又扑哧一下笑了起来。
义妁问道:“笑什么?”
采娟回答:“我是笑白大叔怎么会有这样一个老婆,不短命才怪呢!”
义妁也忍不住笑道:“小心被白大婶听见了,剥了你的皮!”
义妁虽然是好心,但愚蠢的白大婶并不领情,以为义妁她们赖着不走,要白吃白住。到了第七天,白大婶的病又发作了,这次她再也无法容忍了!趁义妁、采娟外出之际,一不做二不休,把她们的行李统统搬到了门外。
“这下看你们还走不走!想吃白食,哼,门都没有!”
义妁和采娟回到家吃了一惊,想不到白大婶还有这一手,采娟坚决要走,“就算流落街头,我也不受这个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