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一章 一梦千年（1 / 1）

我们坐在炉火边，火苗开始旺起来了，映着我们俩的脸都通红着。

我拿了根小树枝，随意地拨弄着炉子里的柴火，“你怎么会这个时候来？”我问他。

他伸手从我手里拿过小树枝，截在火红的木根上，截面上有黑色的小点印出来。

“我本来是在上海的，可是突然很想见你，就立马买了机票飞回苏河，可是你爸说你在老家。”他淡淡笑着，“我就跑来了，我不知道一天里到崇湾只有早晚两班车，我到站里的时候，第一班刚走，一直等到下午三点多才上了车，后来又绕着这些大大小小的水湾找了好久，才找到。”

我看着他笑，这时正是春节，崇湾的人家都出去拜年了，一家一家的敲门，地形变化又多，也难怪他走了那么久。我靠近他，把头放到他肩上，我问：“为什么是我呢？我一点也不好。”

他的手放在我头上，抚摸着我并不好看的头发，他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若是能和阿韶你在一起，该多好。”

我没说话，只是双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腰。

他发出轻轻的笑声，“阿韶，把头发留长吧，这样很好看。”

我拈了一挼头发，因为一直没有心思去剪，竟是已经长到胸前了。

我带苏瑞去邻居姓张的一户人家借住一晚，家里有电，我们走进堂屋时，他们正凑了两桌在搓麻。姓张的婶婶见我们进来，连忙倒了茶水，招呼我们也来凑一桌，我和苏瑞都不会麻将，于是俩人陪着张家的奶奶边唠边嗑了些花生瓜子，一直到快十二点才散了，苏瑞和张家的孙子凑了张床，我则回家了。

第二天，我们便起身回苏河，苏瑞歪着头坐在座位上，我问他，“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他把我的头放到他肩上，说：“还好，就是感觉一直有人在磨牙。”

我笑，抱住他的胳膊，“那你现在就睡会呗。”

“可我怕，你什么时候又会缩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了。”他说。

“你在我身边，我就哪也不去。”我不知道是不是热恋时的情侣都是如此，但我知道我说的是真的，只要苏瑞不离开，我就哪也不去。

我们沿着苏河岸走了许久，正是下午，天气似乎也带了春天的气息，太阳暖暖的照在身上，苏河水面的冰也已经化了，有鱼在水面下不时的吐着水泡。

走到铺门外时，我看到我爸呆滞着靠墙坐着，我们都走到铺里了，他还是一动不动，我挣开苏瑞，走到我爸面前半蹲着，“爸，你干嘛呢？”

他霍地一声站起来，我往后一仰差点摔倒，苏瑞赶紧扶住我。

“爸，这是苏瑞。”

“哦，欢迎欢迎。”

“阿韶，你和那个叫苏瑞的……”我爸站在一旁看着我在厨房里忙和，欲言又止。

我把青菜沥了水，油刚好烧开，青菜下到锅里，发出滋滋的声响，浓烈的油烟传开来，我随意翻炒了几下，“他是我很喜欢的人。”我说。

“这样，那也好，我看出来他也是喜欢你的。”他站在我身后笑道。

和苏瑞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我觉得像是在梦里，而当梦醒了之后，我回忆起当时，只觉得身在浓雾里，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苏瑞，只是模糊的一团。

大一的下学期开学那天，交了学费后，我和苏瑞便到校外的一家餐馆里吃午饭，正是吃饭的时候，人很多，我们点了餐，坐在桌上等着。过了会，苏瑞出去接电话，而我则百无聊懒地把玩着手里的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