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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半含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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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几日,雪绯红丝毫没有对韦渡江的荷包客气过,沿途几乎是一路打劫,待得进入中原地界,连车子也换成了宽敞舒适的一辆。

那日之后,池杳冥就一直半昏半醒,每每眸子睁开不过半个时辰,便又径自昏睡过去,雪绯红心下着急,要去医馆,却又被韦渡江拦住了。

“去了也没用,”韦渡江说得很是明白,“这世上有几个大夫胜过莫谷主和冷姨的?”他好像是瞧准了如今的雪绯红没法子冲他出气,一边拿着一把小巧的随身匕首削着手中不知从哪里剥来的树皮,一边几乎是从嗓子里往外哼哼,“你也别瞎操心了,他自己心里有数。”

气不打一处来,雪绯红冷冷道:“有数什么,有数继续作践身子?”

“这话你去问他,”韦渡江低头忙活,一条腿支在车上,另一条耷拉着垂下,“我早就懒得管了。”

情知没法子同这个家伙交流,雪绯红打量了下车子停着的位置,他们停在官道的边上,不远处是个茶棚,几棵树叶凋零的树立在身侧,树皮皲裂开来,其间的木纹在冬风里□□着,似乎也在微微战栗。

“为什么停在这里,”她有些不耐烦地问,“究竟是要去幽冥谷还是要找仇枫远?”

“你急什么。”韦渡江看了她一眼,手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哨子,他将哨子噙在口中,半阖着眼睛,丝丝音韵便从齿缝间泻落。

远处的天上出现了一个小点,雪绯红本道那是冬日里回巢的乌鸦,韦渡江却停了哨子,从车上跳下来,那个黑点愈发近了,终于落到他伸出的手掌上,却是一只小八哥。

“梦蝶养的东西可不只小花小草。”韦渡江向雪绯红笑道,摸了摸八哥的毛,一面将它足上的纸条解了下来,展开看了几眼,便将鸟儿放飞回空中,自己跃回车上,鞭梢虚击一记,刚从马市上挑来的骏马应声而动,“雪姑娘知道离北峻山五百里的蛮烟镇么?”他突然问道。

“知道,药医阁在那里有炼药垆一处。”雪绯红的眼眸里若有所思。

韦渡江攥紧鞭柄,又在空中连挥两下,骏马的蹄声更加急促,“不过还有数百里的路程,到了那处,还请雪姑娘指路。”

“药垆具体所在,我其实不知,”雪绯红道,“我是碧炎阁中人,不能探听药医阁秘事。”

“既是如此,麻烦雪姑娘把车上那个小少侠请过来,我们问问他便了。”

雪绯红低叹口气,道:“惊风,你出来罢,韦先生早知你跟来了。”

一个少年应声现身,从马车顶上伸出圆圆的脑袋来,“雪姊姊,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我的?”

“下次再跟踪的时候,记得把身上的调料扔了,”雪绯红道,“一股子醋和茴香的味道。”

惊风龇牙一笑,挤到了雪绯红和韦渡江中间,两只眼睛只瞪着赶车的韦渡江,“喂,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车顶上的?”

韦渡江轻轻哼了一声,倒没有什么藐视之意,仿佛是对小孩子的自信感到有些好笑,“想不让我听出来,再多练十年轻功吧。”

惊风的眼睛瞪得极圆,一脸通红,要不是在车上,怕是要开始跳脚了,“你以为你轻功很厉害么,自以为是,还一副武林前辈的样子,别以为楼主夸你两句,你就天下第一了!”

“哦?”韦渡江笑道,“那你倒说说,有谁轻功强过我的?”

惊风歪着脑袋开始苦思冥想,大大的眼睛因为着急而笼上了一层水雾,末了嘟着嘴道:“你等着,三年后,我铁定能强过你!”

雪绯红轻轻咳嗽了一声,打断了韦渡江接下来的话,道:“惊风,是楼主让你来的?”

“没有,”惊风晃晃头,“是我不服气这个家伙居然敢跟踪我,我倒要跟来瞧瞧他究竟有多大本事!”

这次韦渡江却没有接他的茬,只说道:“这样啊,那麻烦这位轻功绝世的小少侠回想一下,你们仲楼主有没有和你说过贵楼仇阁主的事呢?”

看到雪绯红凝神看着他,惊风也不糊涂,仔细想了想,却不理韦渡江,只是向雪绯红道:“雪姊姊,我想起来了,楼主说过仇阁主在蛮烟镇觉生寺的那个药垆没什么用了,让我有空告知他一声。”

韦渡江颇有深意地看了雪绯红一眼,似乎在说“仲逸风倒真会拐弯抹角”,雪绯红也禁不住吸了口气,不得不说,他们这个楼主连交代任务有时都不按常规出牌。

惊风左右瞧了一会儿,开始转身去掀背后的帘子,被雪绯红“啪”地把手打了开去,“不许胡闹。”

少年很是委屈,嘴巴又嘟了起来,黑亮的眼睛像小狗似的一眨一眨,“不就是里面藏了一个好看的哥哥么,又不是没有见过,再说人家也不会跟你抢,你紧张什么。”

“噗,”韦渡江把刚倒进口里的水全吐了出来,一面抹干净嘴巴,一面笑道,“你雪姊姊那叫金屋藏娇,谁看她挖谁的眼睛。”

雪绯红翻了个白眼,玄天楼有一个惊风就够她受的了,谁知道这俩人凑在一起,竟是一个德行。

隐隐听到车里面似乎有轻笑声,她登时大窘,一翻身钻了进去,顺手将缝隙塞得严实,也不理会外边两个家伙继续一唱一和。

池杳冥醒了,她不知这次他会醒多久,只知道在刚掀起车帘的刹那间,能再次看到那双温墨的眼眸,便实实是这上天的顾怜。

“你……”她顿了顿,将唇齿间的话顿住,却改了成——“你听到什么了?”此话出口,颇有做贼心虚之嫌。

池杳冥一如既往地只是笑,仿佛什么事情都得待他笑毕才有定论,可恨他这笑不是哂笑也非嘲笑,一味淡若清茶、纯似山泉的浅笑,往昔那个随性风华的琅珂,却不知是迷失在这笑外、还是沉淀在这抹笑中。

就好比昔日他手中那扶摇九霄的纸鸢,好比曾经她较水晶还要清明的眼眸,一旦断了线、蒙了鲜血,便再也回不到从前。

只是,还计较那个做些什么,也许钟颜岫不会沉醉于池杳冥的似月恬然,雪绯红也未必消受得起琅珂的风发意气,命运狡猾地给这四个名字间画了两条直线,却又好笑地发现,它们却穿插交织,编成理不开的璎珞亦或连环。

“听到什么?”他反问,也可能是明知故问,眼波盈盈,笼上氤氲淡雾,竟比那弱柳扶风的女儿家还要惹人,这个样子,少年琅珂可未必做得出来,分明就是蓝颜祸水一只。

雪绯红忍住想上下其手的冲动——池杳冥昏迷的时候她可没少干过——便也一本正经地说道:“惊风说的其实也没错,你长得这般好看,从小就是个美人坯子,为了防止被别人抢走,我还是把你藏起来好了。”

池杳冥忍不住笑出声来,却又捂嘴低低咳嗽着,雪绯红伸手抚上他的肩背为他顺气,缓了一会儿,他方说道:“那时第一次见面,你可没这么说过。”

这是自池杳冥承认自己就是琅珂以来,首次主动同雪绯红提起幼时相遇之事。雪绯红顿了手,望着他,好像终于从这数年里的那个梦境中走出,第一次成功拨开翩跹花舞间的雾霭,咫尺之外,金冠少年,银袂灼痛了眼睫,他的面容,却终于变得清晰可见。

“哦,那时我说了什么?”她压着自己的声音,极力保持着平静。

“你说,”池杳冥将眼睛往侧面转去,好像在回忆什么,又看向她,“你说我是纨绔子弟,皮里膏脂,腹内草莽。”

雪绯红决定用干咳来打消尴尬,觉得自己这场对话好像又落了下风,池杳冥一副胜利者的样子看着她,若换成十四年前那个琅珂,一定是气焰嚣张的得意模样。

“那还不是因为,”她拖着声音,“如果我不把你说难看一点,你一定会顶着那张脸四处惹是生非,害的多少红颜为你痴狂留下相思泪珠呢。”她瞟向池杳冥,“昔年琅三公子是风流少年,据说是整日里拈花惹草,倒不知是也不是。”琅珂脸上的笑意有些发涩,似乎是很想为自己的清誉辩解一下,雪绯红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又道:“且别说那个了,便是如今的池公子,单单在山村里就引得不少女儿家争相欲嫁,待得后来,又不知施了怎样的美人计,生生将我玄天楼得力干将无波的止水神功给破了,小女子可记得,池公子受了伤后,幸得无波姑娘无微不至照料了数天,雪野朔风,哪里去寻这样一个贤惠的红颜知己呢?”仗着车子四壁都挂了棉被,她声音又压得低,全说出去也只琅珂一人听见。

池杳冥眨眨眼睛,面颊上有些可疑的红晕,在苍白的肌肤上显得尤为清楚,他想了想,最终作恍然大悟状,“雪姑娘这话怎么听来酸酸的?”说毕,便嘴角含笑地靠着板壁,又闭上了眼睛,全不顾雪绯红一张冰样的素颜涨得比他还红。

车外,韦渡江单手握着马鞭,嘴角噙着那枚小巧的哨子,带有蜀地风韵的小曲萦绕在唇齿间,惊风一双黑亮的眸子睁得很大,却不知在专注些什么,干冷的空气里,也似乎有了些许清幽之意,在这条不知前方如何的寂寞官道上,这辆马车的辘辘声,此时多少还浸润着难得的怡情悠然。

只是,浮生半日闲,也不过仅得半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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