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师傅(1 / 1)
“咳咳。”
“怎么样,你没事吧!”
“无事。”说完,秦萧凌便把头靠在床榻上。
“咯噔”一声,睡床内侧的床板打开,秦萧凌与奚寒烈面面相窥,不敢置信的就这样触碰到了这房间的机关。
“下去看看。”
说完奚寒烈便扶着秦萧凌走下去,床板打开后出现的是一条楼梯,皆用石块砌成,每走一步,都会发出沉重的闷哼声,却又不是特别明显。
走完长梯,是一间黑暗的内室,室内充斥着酒肉的香味,就在秦萧凌疑惑之际,墙壁上的火光四射,点亮了整间房,房内的正中央,端坐着一位中年男子,男子手中的酒杯未饮,一身灰色衣袍朴素干净,但整个身骨却是干练有劲,绝不是表面的瘦弱无力。
如此熟悉的味道,秦萧凌惊呼一声:“师傅。”
男子似乎没想到是秦萧凌会出现在这里,转过身子,语气里也是充满了疑惑:“凌儿,你怎么在这?”顿了顿后又说:“真没想想到是你。”
奚寒烈扶着秦萧凌快步走到中年男子面前,端详起秦萧凌师傅的面容。
两道白眉斜飞透漏着此人的凌厉严谨,耳鬓旁的头发修理的干净利落,一支黑色簪子半绾起黑白相间的发丝,一看便知是用黑玉雕刻而成,珍贵,稀世。
不知为何,奚寒烈就是对这男子有着防范之心,或许长期以来对事物的警惕造成了他对任何的陌生人都有着一份防备。
隐修形看了奚寒烈一眼,便什么也没做,但心中却是了然。
抓过秦萧凌的手,右手握住秦萧凌的左脉,隐修形瞪了秦萧凌一眼,说:“你这孩子,要为师说你多少遍才肯听话。”说完,便把一颗药丸扔进秦萧凌的嘴里,然后向秦萧凌的腹部传送内力,片刻过后,隐修形把同样的药丸扔给奚寒烈一颗。
“吃下。”
接过药,奚寒烈在放进嘴巴之前悄悄的凑近鼻子闻闻,感觉无异之后才吃下去,和药余夜久了,是毒是药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方才的药丸就是让他们失去内力的解药。
“谢谢师傅。”
“哼。”隐修形转过身子不理会秦萧凌。
秦萧凌知道师傅生气了,便抓住隐修形的弱点说:“出去之后给您酿一坛九酝春。”
所谓的九酝春就是用秦萧凌特制的“九酝春酒法”在一个发酵周期中,原料不是一次性都加入进去,而是分为九次投入。该法先浸曲,第一次加一石米,以后每隔三天加入一石米,其加九次。最后酿出的酒味是香飘千里,甘醇浓韵,每一滴都足以醉人心脾。
面对九酝春的诱惑,隐修形不得不转过身子,说:“不许再有下次了。”
秦萧凌没点头也没回答,以后的事谁又知晓。
得不到秦萧凌的保证,隐修形也只能就此作罢,看着秦萧凌身上的鹅黄色衣裳和头上的金步摇,隐修形很是诧异为何秦萧凌会出现在这。抚摸着秦萧凌的衣裳,是那么熟悉的触摸感,现在,却是再也无法从她脸上见到过去的笑了吧!微微叹息,隐修形无可奈何的将手从秦萧凌的衣袖上离开,问了句:“你娘亲还好吗?”
“啊?你真的……”奚寒烈被隐修形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到,连秦萧凌也止不住诧异的问:“师傅,你跟烈的母亲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呵呵……”隐修形一阵苦笑。
“我娘亲她不好,从我懂事以来,我就没见过她笑,或许,我第一次见到她的笑颜,就是在那画像上了吧!”奚寒烈也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看见面前的两个男子都在沉浸在以往的悲伤中,秦萧凌不忍心后但又狠狠的往两人的头顶重重一击,两人痛的在那里龇牙咧嘴的。
一击疼痛,奚寒烈哪还有心情去悲伤,只能吃痛的说:“凌儿你干嘛?”
“干嘛?应该是我问你们干嘛吧!两个男人竟然在我面前想着同一个女人。”
一阵无语。
这话是没错,但多少都是有些强词夺理的感觉。
隐修形揉了揉发痛的头顶说:“好了,你们不是想知道过去的事吗?”
奚寒烈听到隐修形愿意说起以前,便坐下来静静听着,而桌上的事物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奚寒烈无语的看了秦萧凌一眼,秦萧凌倒是一脸无辜样。
浅尝了一杯酒,隐修形才一一道开。
三十五年前,李屏容尚还年幼,才十岁便偷偷的背着父母跑上山上的寺庙玩耍,当年的李屏容的父亲李伟斯还只是个小小的农官,整日只想着如何升官发财,根本无暇照顾年幼的李屏容,就连李屏容七岁时母亲病逝的那一刻,李伟斯也在酒楼里招待县府的老爷。本是简单的玩耍,不料遇上了被仇人追杀的奚官勤。
“站住,别跑。”
十四岁的奚官勤常年被人追杀,从小无父无母就是比任何孩子都来得悲哀,命运喜欢与人开玩笑,这一次同样的当奚官勤刚逃离魔掌以为就此天地自由时,又被人发现。
“这里。”
一个好听的声音出现在奚官勤的耳边,还没作及反映,便被一双小巧的柔荑拉住,往一条小径奔跑。
“这里这里。”绕过小径,来到寺庙的后门,李屏容拉着奚官勤的手跑进了住持的房内。
“住持爷爷,要帮帮我们哦。”经常来这里,李屏容早就和住持方丈熟悉了。
“孩子,进来吧!”
躲在住持的房间里,奚官勤还是很担心。
“没事了,不用担心。”李屏容的小手紧紧拉住奚官勤的手,让奚官勤渐渐安下心。
成功躲过追杀的奚官勤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寺庙。后来的李屏容在一次意外中认识了隐修形,且跟着隐修形习武。
这当中的纠结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隐修形在讲诉自己与李屏容的时候自动忽略了内容,秦萧凌听着隐修形极其简单的描述,根本就不能说清当年的事情。奚寒烈也紧皱着眉头听着自己的娘亲与父亲第一次相识的情景,听着简单,事实上又是怎样一番情景,还得另当别论。
“师傅,然后呢?他们两个又是如何重逢,如何相识,最后又是怎么的结局?”
隐修形挑了挑眉说:“我怎么知道他们怎么重逢相识的,结局就是奚官勤被仇家追杀死了。”
“师傅,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秦萧凌气呼呼的看着隐修形,方才还说要告诉他们,现在又是随便的敷衍两句,听着隐修形极不负责的话语,秦萧凌知道这样伤透了奚寒烈的心,也让他失望头顶,拉着奚寒烈的手,秦萧凌对着隐修形道:“既然这里是师傅您的地盘,那现在就放我们出去吧!”
“放你出去可以,可是他不行。”
“为什么?师傅您太无理取闹了。”
“为什么?就因为他的父亲不仅夺走了容儿的人,容儿的幸福,还有容儿的笑容,你说这是为什么?”
秦萧凌知道隐修形的脾气,趁隐修形还未转身之际,拉着奚寒烈就跑。
“凌儿,你太放肆了。”
想在隐修形的面前带走奚寒烈是不可能的,别说这一身武艺是隐修形教的,就算不是,秦萧凌也毫无把握的可以带走奚寒烈,在怒火与仇恨中的隐修形忘记了秦萧凌身上还有伤势未愈,一个掌风便把秦萧凌打晕。
“凌儿。”奚寒烈一声惊呼,忙带上秦萧凌往石梯上走,现在奚寒烈能做的只是把秦萧凌安放在那房间里的床上,想出去,就必须今天满足隐修形的愿望。
他的父亲与隐修形之间的了断,虽然奚寒烈什么也不知道,却不得不背负。
而躺在床上的秦萧凌想呼叫奚寒烈别做傻事,却是全身动不了。那一掌,隐修形根本没打中什么要害,看似掌风犀利,实则只是点了秦萧凌的穴道,让她有口不能言,有眼看不到,只能用耳朵仔细的听着楼道下的动静,让她在那除了紧张担心却什么也做不了,这样的行为,比一掌打晕她还难受。
那个她最在意的两个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