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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 柔然公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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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去了孝瓘所在的住所。

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孝瓘仍旧懒懒地依偎在被褥之间,双腿夹着枕头,侧着身,安静地躺着。

他起初以为他还没睡醒,于是蹑手蹑脚地走到榻前,想要看看堂弟是不是还在睡觉。却发现原来他早已醒了,正背对着他,手里拈着一小束娇艳漂亮的花朵,慢慢拈转着,似乎在发呆。

他伸手将花束从堂弟手里抢过,“又不是小娘子,还喜欢玩花,真丢人!”

孝瓘立即翻身坐起,跟他争抢。只几个来回的功夫,花束被扯了个七零八落,花瓣和叶子掉得榻上和枕间到处都是。孝瑜咯咯地笑着,仰面躺了下来,双手交叠放在脑后,优哉游哉地说道:“这下好了,咱们谁都没得玩了。”

孝瓘气咻咻地骑在他身上,一手扯着他的襟带,一手捏着他的脸,“那我玩你好了!”

“我一个男的有什么好玩的,要玩你去找小娘子玩啊。”孝瑜笑得浑身发颤,坐在他肚子上的孝瓘被微微颠动着,也忍不住笑了。

“好啊,你去找小娘子来。”

“祖母不让我找那些小姑姑玩,说是怕我把她们带野了。”

“她们规规矩矩的,一点也不好玩。还是咱们的九婶婶好玩,一点都不拘束,爬上爬下,滚泥地里也玩得,不小心打中了也不哭,从来不娇气,还会骑马。你找她来,咱们三个一起骑马去。”

孝瓘指的是赵湛的小妻子,那位柔然来的临和公主。公主比赵湛小一岁,和他同岁。

听他提到临和公主,孝瑜的脸色突然沉重起来。

“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吧,她在两个月前就死了。”

孝瓘大吃一惊,不敢置信,“怎么死的?”

“六月初,她跟着九叔叔去外头玩了一整天,中了热毒,回来之后上吐下泻的,还浑身抽搐,昏迷了。捱到半夜里,就不行了。”

“哦。”

孝瓘有点难过,没有再说话,只是从孝瑜身上翻下,躺在他旁边,两眼望天,眼眶里有点湿润。

“别难过,年纪小的孩子,夭折的很多的。她应该到天上去了,天上,说不定也挺好玩的。”

孝瑜小声安慰道。良久,不见他说话,自己也觉得无聊,就随手拾起枕头旁边的一片叶子。叶片细长,被他信手折了折,然后衔在唇边,想要吹个简单的曲子来讨堂弟开心。

没想到,刚刚吹了一下,就被孝瓘劈手夺去,“别,这个有毒!”

207

207、生死 ...

孝瑜颇为吃惊,愣了愣神,还以为堂弟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因此,他并没有当回事,反而又拾起一片叶子,“真的吗?那太好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毒药是什么样,现在尝尝看。”

孝瓘急了,赶忙再次过来抢夺。他飞快地翻身坐起,将叶片举得高高的。

“给我给我!快给我!我不是和你闹着玩的,这真的有毒!”

他见堂弟一脸焦急而认真的模样,隐约觉得这不是玩笑了。这一次,他不再傻乎乎地直接将叶子含在嘴里,而是翻身下地,举着叶子朝门口跑去,一面跑一面故意戏谑道:“有毒你还敢拿着玩?说不定是很好吃的东西,我尝尝看。”说着,背对着孝瓘,作势往嘴里放。

“别!”孝瓘匆忙追赶上来,一把拉住他的袖子,连拉带掐的,总算把这片叶子夺了下来,扔在地上,还不忘狠狠地踏上几脚,骂道:“这害人的东西……”

他觉察到孝瓘的神情似乎不对劲儿,也就收敛了笑容,正色问道:“这花挺漂亮的,怎么会有毒呢?”

“这叫夹竹桃,看着漂亮,毒性可大着呢,全身都是毒。我上次见到牛吃了一点,没多久,就开始发作了,还不到半个时辰,就倒毙了。那么大一头牛都能毒死,更何况人了。”

孝瑜皱着眉头,蹲在地上打量着散落的花瓣和枝叶,疑惑道:“这花挺常见的,从没听说过有毒,莫不是那头牛恰好吃了有毒的野草什么的,你误以为是夹竹桃惹的祸?”

“那就不清楚了。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小心为好,千万别乱往嘴里放,你又不是神农,百毒不侵。”

他被堂弟的最后一句话逗笑了,然后点了点头,“行,那我相信你——对了,这花有毒的事情,千万不要对别人说。”

“哦?为什么?”孝瓘那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里满是好奇和疑问,“我也是为了别人好啊。”

孝瑜下意识地朝周围看了看,见侍女们都远远地站在门口,这才压低声音,回答:“你为别人好,别人未必都如你这般善良。你说出来是为了帮人,却不知别人会不会拿去害人。”

他恍然了,然后一脸庆幸地说,“幸亏你提醒,我就对你,对九叔叔说过,再没告诉过第四个人。”

“你跟他说过?什么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孝瑜听到他的话之后,心中突然咯噔一声,右边眼皮也微微抽了一下,一种不安的猜测渐渐涌上心头。

“上次啊,就是两年前,我最后一次在晋阳的时候。”

孝瑜陷入了沉思之中,好久没有说话。

“瑜哥哥,你怎么了?”孝瓘等了很久,也不见他有什么反应,忍不住问道。

他回过神来,摇摇头,略带掩饰地笑道:“哦,没什么,就是一时走神了。”

两人一直玩耍到傍晚,累得满头大汗的。一起洗过澡,吃过晚饭,又一并躺在榻上聊天。等聊到初更时分,孝瓘不停地打着哈欠,回答他的话也简略成了“嗯”,“是”。等到后来,索性连回音都没有了。

孝瑜转过头,见他侧身躺着,眼皮早已不知不觉地闭上了。侧耳听听,呼吸声均匀绵长。看样子,早已睡着了。

他突然有点羡慕这个仅仅比他小不到一岁的堂弟了。不仅仅是因为孝瓘人漂亮,从小就在众星捧月,万千宠爱中成长,而是这位堂弟根本不用为任何事情操心,不为任何人际关系而烦恼。人单纯而快乐,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光明的,安全的,没有黑夜,每一个角落都洒满了金色的阳光。

而他,从懵懵懂懂的时候起,就学会了如何看人眼色,如何在暴躁的祖父,威严的祖母面前扮个懂事聪明又知礼的好孩子。几乎从没有人意识到他也是一个渴望关爱,渴望得到照顾和保护的孩童,只把他当成一个懂事早熟,不需要大人操心管教的人。

他很不喜欢看到母亲整日里低眉顺眼,对人恭恭敬敬,小心翼翼的样子,哪怕对下人说话,也从不大声。他的骨子里压抑着桀骜不驯的因子,可他很清楚,他的出身,他现在的处境,使他根本无法从容地显露自己的真性情,更无法肆无忌惮地骄傲。

他何尝不渴望父爱,父亲每一次来探望他的经过,他都牢牢地记在心中,好在没有父亲关怀的时候,通过回忆这些,来得到短暂的温馨。父亲偶尔流露出的慈爱眼神,还有随着他的成长而转化成的欣赏和器重,都是他最大的动力。他一直在想,将来,他要施展才华,好好干一番大事,就像他的祖父,父亲一样。

可是,今天赵湛的话,却犹如一盆冰水,将他从头到脚淋了个透,全身心都坠入了冰窖,冷到了极点。

是啊,他是可以不在意的,只要他没有任何野心和贪念,只要荣华富贵,只要这样优越而平静的生活,就足够了。但是,他又怎能真的做到毫不在意,一点都不曾放在心上呢?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喜怒有哀乐,有理想有抱负的人,为什么,从一开始,就注定他输了;为什么,从一开始,就不给他任何机会呢?他做错什么了?

不过,郁结了很久,孝瑜终究还是没有半点怨恨嫉妒孝瓘的意思。毕竟,他也没有错,他是个纯真而善良的孩子,不应该承受那些不应该他承受的东西。

看着熟睡中的孝瓘,他记起当年的情景,那时候,父亲曾拉着他们两个的手,给予他们同样分量的慈爱。父亲嘱咐他说,孝瓘是他的弟弟,要他们兄弟齐心,互相扶助;要他在弟弟遇到危险的时候,给弟弟保护,尽最大的能力。

昏黄的烛光中,孝瑜无声地叹息着,伸出手,为孝瓘盖上被子。然后,摸了摸他的小脸。

他曾经无比期盼成长,可是,现在他才知道,成长的可怕。但是,人终究是要长大的。父亲虽不常在他身边,却是为他遮风挡雨的大树,是他最好的庇佑。若这庇佑没有了,会怎样?将来会发生什么,他不敢想。但他知道,孝瓘是个好弟弟。若有人来欺负孝瓘,陷害孝瓘,第一个出来帮忙的,肯定是他。

他静静地注视了孝瓘良久,这才慢慢起身,穿好衣服和鞋子,蹑手蹑脚地离去了。

孝瑜并没有回自己的住所,而是提着灯笼,去了府里的藏书阁。阴沉沉的夜幕中,只有他一个人走着,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寂寥,却又隐隐透着几分阴森诡异。

一步步登上楼梯,脚踏着陈旧的木头阶梯,发出沉闷的声响。到了二楼时,他放下灯笼,点燃一盏灯烛,借着微弱的光线,在一座座巨大的书架上,仔细搜寻着分类和书目。

半盏茶的时间后,他的视线在一本厚厚的大部头书籍面前,多停留了一阵。只见上写着,《本草经集注》。封面有几分黄旧,上面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想来,府里没有喜欢研究医术和药学的人,所以这本书只能束之高阁,被冷落了。

灯光下,他查阅了若干页之后,终于找到了他想找的内容。

细细地读了一遍之后,他终于确定了心中猜测。继续往下看,他又在这一条目之下,看到了更令他暗暗心惊的内容。禁不住地,眉头微皱,眼中隐隐出现一丝冰冷,乌黑的眸子,也越发幽深了。

……

邺城,双堂。

夜半更深,些许微风,透过半卷的竹帘,吹入室内,微微拂动着她身上质地轻薄的纱衣,还有鬓边散落的发丝。这样一个夏末的夜晚,安宁而静谧,可以让人安心入眠。可是,她一直在灯前坐了半夜,终究还是无眠。

牧云的目光,一直凝视着腕上的那一对鎏金镶珠的玉臂环。沁凉光滑的玉质,精致的兽首端口,莹洁闪耀,衬着她的洁白胜雪的肌肤,赏心悦目。

这对臂环是去年夏天时,赵源从晋阳回来,探望她时,所赠与她的礼物。因为过于华贵,又颇有几分重量,所以她平日里很少带。这样一个孤寂的夜晚,她终于将它们寻出,扣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眼前,忽然有一个小小的黑影掠过。随后,她听到烛芯发出“啪”地一声轻响,一种淡淡的焦糊味,在空气中弥漫开了。

她抬头一看,只见一只被烧去了翅膀,半身焦黑的蛾子,跌落在桌面,须足微微颤抖着,像是在垂死挣扎。没一会儿,挣扎彻底平息了,原本还在空中自由飞行的蛾子,变成了毫无动静的尸体,无声无息地躺着。

飞蛾喜欢扑火,那是因为它简单的头脑,无法预知火焰是极其危险的,会直接威胁到它的生命。人的头脑,远远胜过飞蛾,趋吉避凶,是人生在世的本能。明明知道眼前的火焰很危险,还是要一头撞进去,这种行为,显然是最愚蠢的找死。

然而,她终究还是决定这样了。

人生总是要面临着这样那样的抉择,尤其是站在最关键的那一个岔路口前,一条是生,一条是死。生与死,不过是一念之间。可是,人生的意义,未必在于长短,而是在于价值。自己的价值,以及带给别人的价值。其实,不必计较太多,只要活的值得,死的值得,就足够了。

看着灯油一点点枯竭,灯光一点点暗淡,她用拇指摩挲着臂环,将她和赵源这十五年来,相遇、相识、相知、相惜的经过,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遍。或有欢喜,或有伤悲,苦涩而甜蜜。想到他那双泛着桃花烂漫般灼灼光华的眼睛,想到他说话时的声音,想到他说话时的样子,她就满心欢喜,拥有了可以付出一切,牺牲一切的勇气。

“阿源……”

牧云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念道。随后,她朝灯芯伸出手去,张开五指,让温暖的遍布掌心。徐徐贴近,温暖渐渐变成残酷的炙热。最终,她并拢拇指和食指,在钻心疼痛的那一瞬间,掐灭了烛火。

东方隐约有了鱼肚白。到后来,鸟儿在窗外的枝头清脆地鸣叫着,然而却迟迟没有晨曦出现,室外有些昏暗,这是一个阴霾的天气,也许,快要下雨了。这崭新的一天,应该不同寻常。

牧云缓缓起身,出了房间,走到门口,站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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