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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废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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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霸府。

昔日宾客云集,彻夜饮宴的正厅,已经被匆匆布置成了一座巨大的灵堂。缟素满目,烟气缭绕,满目都是黑色与白色。然而偌大的灵堂里,却只有两个人。或者说,是两个活人,一个死人。赵雍的遗体被秘密运回之后,停放在巨大的棺椁之中,放在灵堂后方。而大厅里站立着的,分别是陆昭君,还有赵源。

两人四目相对了不知道多长时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比起几个月前,陆昭君似乎消瘦了一点,人也苍老了几分。曾经美好的容颜,已经彻底褪去。剩下的,只有一个中年妇人的疲惫和沧桑。然而,没有半点对亡夫的追思,她只是用一双冷厉的眼睛,静静地审视着对面的儿子。

赵源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低声道:“父王已经远行,还望母妃节哀,保重身体。”

陆昭君冷笑一声,声音略显暗哑,“是啊,我会保重的。你以后,就是齐王了,你应该,高兴才是。”

“值此大戚,儿子悲恸不已,只恨不能借寿数给父王,让父王长命百岁,一偿夙愿。”他的下唇上有好几处干涸的血痂,可是,又有点点鲜血渗出,显然是刚刚咬破的。可他说话的语调,却听不出什么激烈的情绪,“母妃在节哀之余,也应该对儿子寄予厚望,希望儿子能够稳住父王留下的基业,保住赵氏的满门荣华。”

她冷冰冰地看着儿子,并不说话。

他再次叩了个头,沉声道:“希望母妃能节制住王府之中的所有知情人等,万不可将这个消息泄露出去。成败大事,正在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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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胁迫 ...

陆昭君并没有直接答复他的请求,而是提起裙摆,缓步踱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她注意到,儿子的十指指尖处有暗红色的血痂,破损的指甲里满是淤血。心中微微一软,却在瞬间又再次冷硬起来。

“我不过是齐王的小妾,名不正言不顺,哪里有本事替你约束住这些人呢?我看,你还是去找那位柔然来的王妃好了。”她不紧不慢地说道。

赵源并没有被她难住,而是早有准备,直接说道:“儿子可以去找柔然公主。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就算发号施令也不会有人听从。她不是个傻子,自然清楚这一点。我可以说服她,让她暂时将这些后院里的事情暂时转移给家家,由家家代为掌管。”

陆昭君的脸上浮现了意味深长的微笑,然后问道:“这是暂时而已,等度过了难关,她岂不是又要送我去尼姑庵里吃斋念佛了?不管怎么说,这名分,终究还是要正一正的。至于你,现在不过是庶子身份,怎能顺利成为大王呢?”

赵源仍旧低着头,声音很沉稳,“眼下侯景在河南蠢蠢欲动,邺城的元氏一旦得知父王过世,也不会甘心继续臣服。西边的宇文泰若趁机发兵来攻,儿子哪里对付得了。若是将柔然公主请下正妃位置,柔然必然和西魏联合,进犯我国。到时候,就是真正的四面楚歌了。儿子相信,以母妃之明,应该不会坐视不理,看着父王一手打下的江山,就此灰飞烟灭。”

她慢慢地踱了几个来回,站住了,一脸嘲讽地笑道:“为保荣华富贵,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理。不过,让我在儿子当了大王以后,还继续给那个塞外蛮女跪地磕头,被她呼来喝去,却是万万不能――既然直接叫她下来不成,你不妨智取,让她心甘情愿,主动要求从那个位置上下来。”

他疑惑了,抬眼望向母亲,用眼神提出了疑问。

陆昭君略略俯身,伸手捏住了他的下颌,迫使他仰起脸来。同时,自己则凑得更近了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儿子的面孔,徐徐点评道:“你有这么好的本钱,就在这摆着,却视而不见,岂不是浪费?”

赵源很快会意了,然而他却像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样,眼睛里闪烁出了异常明亮的光芒。丝丝缕缕的寒气,在双眸中逐渐聚集,好似雪山之巅,冰封之下的湖水,湛蓝,却森寒彻骨。可即便如此,他仍然按捺住了,并不言语。

“你这张脸,比你兄兄年轻时候还要漂亮。当年我在怀朔城下走过,一眼瞥见你兄兄,尚且被迷得神魂颠倒,更何况你这样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容貌了。柔然公主看到你时的眼神,我一眼就明了了。现在她少年孀居,当然不会快乐。你主动找她,想来她不会拒绝的。”说到这里,陆昭君加重的语气,提点道:“柔然国俗类似匈奴,父死,子继承其庶母。柔然的大汗,想来也不会从中作梗吧。”

赵源伸手将母亲的手轻轻拂落,然后苦笑道:“儿子愿意孝顺您,侍奉您,帮您恢复正妃位置。然而,以后这座王府的事情,儿子就要自己做主了。当家的人,是儿子,不是您。”

陆昭君脸上原本洋洋自得的笑容陡然僵住了,神色微愠,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驳斥了。

他手撑着冰冷的地板,缓缓站起身来。已经二十六岁的他,长身玉立,姿容瑰绝,早已比陆昭君高出了许多。第一次地,他用这样居高临下的目光,傲慢而冰冷地望着母亲,提醒道:“儿子无论如何,都会保护好这个家,保护好您和兄弟侄儿,还有父王留下的江山的。您支持儿子,儿子敬您爱您;您不支持儿子,也不打紧。只要,不和别人一起,暗中筹谋取儿子的性命,就足够了。自来内讧只会自毁其身,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还希望母妃能够明白这个道理,谨守妇人的本分,安享富贵。”

说完,瞥了母亲一眼,转身离去了。走到门口时,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郑重道:“牧云是儿子的女人,儿子敬她爱她,和敬您爱您一样。希望您能和她婆媳和睦,不要逼儿子到那个二者只选其一的地步。”

陆昭君的双手开始颤抖了,脸色铁青,“你……”可是嘴唇哆嗦半天,却没能说出后面的话来。

赵源的嘴角浮现出浅浅的微笑,优雅而从容。他对她行了个礼,“儿子告退了。”接着,快步离开了门口。

……

半个月后,武定五年二月初。几封十万火急的加密文书,接二连三地送入晋阳霸府,呈交到赵源的案头,令他最为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侯景想到自己与赵源有嫌隙,内心常常感到惴惴不安。正月十三日,侯景依托黄河以南地区造反,投靠了西魏;颍州刺史司马世云率领全城军民响应。侯景引诱并捉住了豫州刺史高元成、襄州刺史李密、广州刺史暴显等人。他还派出二百人的军队,用战车载着兵器,利用黄昏进入西兖州城,想对西兖州实行偷袭。精明强干的西兖州刺史邢子才发现后,采取暗中抓捕的措施,把这二百人马全部擒获。

拷问之下,他才知道起兵反叛的居然就是自己顶头上司,河南大行台,那个专断河南十四年的侯景。于是邢子才散布檄文于四方,河南其余郡县纷纷戒备,侯景的偷袭计划遂告落空。

【注:东魏时期的河南道并非仅仅河南一省,而是东魏在黄河以南,长江以北的所有土地,包括山西、山东和江苏的一部分】

陈元康进入戒备森严的书房时,赵源正在窗下站着,手里捏着份文书,愁眉不展。这半个多月下来,他清瘦了很多,脸上没有血色,气色非常差。

虽然已经到了立春时节,可晋阳仍然没有任何转暖的迹象,北风呼啸,漫天飞雪。窗子敞开了很大一条缝,雪花散入竹帘,落到漆色亮丽的地板上,形成了一片水渍,看来已经有一阵子了。他那略显单薄的衣衫上,也落了些许浮雪。

陈元康瞧着他的模样,生怕他在这么站下去,就要被寒风吹倒了。于是主动上前,将窗子关严实了,这才跪地行礼,“下官参见大将军。”

“起来吧。”赵源并不像往日那么谦和,而是直接摆手示意他到对面的胡床坐下,然后捏着文书回来了,将它朝陈元康面前的几案上一丢,“看看,这是兖州来的急报,侯景真的反了。”

陈元康取过文书,目光迅速从上面掠过,大致看了一遍,脸色也跟着凝重起来了。“侯景应该不知道大王已经薨逝,难道是有人走漏了消息?”

“我在侯景的谋士王伟身边有耳目,刚刚接到密报,侯景对王伟说,他和我父王往来信件,为了以防有诈,或者被人掉包,故而早有约定,在信纸背面加一个小点,以为暗记。我不知道这层秘密,贸然写信给侯景,反而打草惊蛇,令他下定决心反叛了。”

陈元康知道赵源必然在懊悔此事,所以故意没有接他的话,转移了话题,道:“既然侯景已经作乱,多半已经同宇文泰暗中联系。西魏接应他的大军,一个月内可以到河南,届时局面更加危险,大将军还需及早安排兵马讨伐才是。”

“这是当然。”

“平叛需派鲜卑大将统率兵马,只怕大王已经不在人世的秘密,迟早要被捅破的。”

赵源干脆利落地回答:“那现在也不能说,否则连后院都起火了,我哪里还有反转局面的机会。”

这时候,门口小厮来禀告,霸府长史赵彦深求见,赵源点点头,让他进来了。

赵彦深的神色略显焦急,“大将军,诸亲贵得知侯景作乱的消息,全部到了前厅,要求面见大王。”

赵源略一思忖,立即令小厮伺候他更衣,换上官服。然后对两人说道:“你们这就跟我去见他们,伺机为我圆场。”

“是。”

在大丞相府的前院里有专门召见大臣的议事堂,赵源出现在这里之后,满座亲贵纷纷起身行礼。随后,开始七嘴八舌地骂起侯景来。骂得差不多了,有人开始问赵源:“敢问世子,大王从玉壁回来为何一直不曾露面。如今侯贼叛乱,事关国家安危,大王即使卧病,也应该见一下我们,交代军机吧?”

赵源的脸上带着泰然自若的微笑,起身对众人拱手道:“父王已有决断,并且令我向诸位传达安排。内外军机要务,系数托我代为掌管。我也希望父王能够静心休养,早日康复,诸位各尽职守便是,不必劳累大王病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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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风声鹤唳 ...

赵源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众人也不便再行刁难了。只不过,他从来没有参与过军务,更没有指挥调度兵马作战的经历,人人都当他是个绣花枕头不中用的小白脸,初出茅庐的黄口小儿,所以也不甚恭敬。不等他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就开始出言声讨起导致侯景叛乱的罪魁祸首来了。

虽然众亲贵都知道这个罪魁祸首就是赵源,但是谁也不敢说,只能归罪于一个人,那就是曾经在赵源的授意下,上书弹劾过侯景的御史中尉崔暹。在这些鲜卑武夫看来,崔暹等汉人不过是会耍耍笔杆子,说说大话,替主人咬人的走狗,如今国家到了最危险的时刻,这些人必须揪出来重重惩治才是。

一时间,群情汹涌,人人义愤填膺,齐声声讨崔暹,并且请求赵源将崔暹交出来。更有人直接说,侯景造反是因为朝中有人容不下他,这次必须先杀了崔暹,才能和侯景议和,平息祸患。

面对如此蠢招,赵源暗中冷笑,可表面上却并不说话,也不为谁辩解,只是等到众人将愤怒的情绪宣泄得差不多了,这才将目光转向陈元康,瞥了一眼。

陈元康本是汉官,在这种场合下很难有说话的机会。不过他身为赵雍的心腹重臣,掌握至高机密,人人不能不忌惮几分。因此,当赵源暗示他出来说话时,他并没有犹豫,出列说道:

“诸位大人心系国事,心情可以理解,不过此事却未必行得通。虽然天下尚未统一,但国家律法早已确定。如果因为像侯景这样几个将领叛国,想讨对方的欢心,就破坏刑法,枉杀无辜,不仅是上负天神,下也难以安抚黎民,绝不可取,西汉晁错就是前车之鉴。况且侯景野心甚大,现在已经公开叛乱,当然不会因为杀一个崔暹就肯善罢甘休,还望明公慎之再慎。”

赵源听完之后,微微颔首,并不说话,而是目光巡视众人一周,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人出来反驳。于是,他叹了口气,说道:“崔暹固然有错,却是为政治清明而弹劾侯景,不是什么罪过。如今侯景反都反了,就算杀十个崔暹也是没用的。诸位大人还是把精力用在出兵讨伐上,不要再追求此事了。”

众人面面相觑,小声议论了一番,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只好闷声不响了。

会议的结果是,派司空韩轨为统帅,督各路兵马前去讨伐侯景。

接下来的事情,在短短两三个月间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侯景投奔西魏,西魏的太师宇文泰授侯景为太傅、河南道行台、上谷公。当侯景在西魏得到了官爵后,又想在南梁方面骗取些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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