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只合尊前老(1)(1 / 1)
有时候等待一个人,不是因为那个人可能会回来,而是因为,还有爱。
那么当爱不再的时候,是不是意味着可以,就不再去等待?然生的眸光薄凉而幽邃,便如一潭幽深无底的冰泉,看得蛛槿的心,都跟着沉了几分。
他苍蓝色的眸子转瞬闪过疼痛,他想,他可以等待,然而,她却不能,他陪伴她百年,却始终是抵不过他的短短几日想陪,当初到终南山的时候,他便感觉到了蛛槿的气息,然而,如果可以,他宁愿她不曾到来,让他,看见她,看见他们。
然生没有说话,蛛槿、莫尘亦然,三人只是对视,然而,蛛槿看着然生,却是心中尖锐的疼痛,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在这个男子的面前,她始终是负了他。
然生的眸子穿过很远很远的地方,没有任何的焦急,深的如一潭碧水,冷若冰封,如世间一月般,冰冷凉薄。
“这里危险,快些离开。”良久,然生的话语,慢慢的在房间响起,极其清淡,极其冷漠,然而,却让蛛槿顿时泪如泉涌,然生屏去心中的疼痛,没有再看她,转过身离去。
“然……”那样孤独而淡漠的背影,蛛槿突然便想跑过去,就那样的抱着他,如他曾经百年如一日的动作,然而,在然生消失的时候,莫尘抓住了她的手腕。
是啊,如今,这个男子,她再也无法承诺他什么了,不如,就如此放手,让他幸福。
他说,这里危险,快些离开,没有愤怒,没有凶狠,有的,只是淡漠的,没有任何的情感的关心,然而,还是一时融化了她的心。
然而,爱,却是永远无法强求的东西,这世间,她可以给这个男人所有的东西,可以为这个男人牺牲任何事物,然而,唯有爱,她却无法给他,无法回应他。
而当没有爱的时候,所有的诺言,都如此的微不足道。等待也是,爱不在了,她说的等待,也不过一场浮光掠影,没有任何可证明的凭据。
他微微的叹了叹气,此时的他,九天之上的光,映衬出他绝世的容颜,然而,这份美,却是染上了深深的寂寞孤绝的,忧郁而伤感,而这个时候,也同样没有人看见,有滴清冷的液滴,从他的眼角缓缓的滴落了下来,还未到下颚,便蒸发干净,仿佛没有任何存在过的痕迹。
那是万年以来第一次的泪,然而他想或许也是最后一次,只是,后面的事,谁又能知道呢?
然而,痛彻心扉,这便是爱么?然而,爱?却仅仅是因为她的舍身相救,她曾经的无奈选择,而导致他不经意的注意,心生怜悯,而再无法不在乎,再无法放弃,只是,那样是爱么?或许是吧。
然生突然手中光华大胜,一瞬间,他的手上光华之中,一朵朱槿花,恍若初生,宛如真实,盛开在他的手中,那朱槿花,却是如雪的洁白,隐隐可见旁边的雷光潋滟,如此,衬得他的脸颊,更加的不然纤尘,白如雪花。
他看着那手中花,眼中有着一丝温柔,有着一丝宠溺,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疼痛,他的神情专注而小心,唇边弯着微笑的弧度,温柔而忧郁。
然而,转瞬,他将手中的花朵,便那样掷了下去,登时整个终南山,便白光大振,惊扰了所有的鸟群,一时之间,鸟群四散,离合草和云华盖树的叶片也纷纷飘飞,将空中然出一条赤青的锦绣绸缎。
而终南山四周笼罩的黑暗,也突然之间荡然无存,顿时阳光从外射入,刺眼的光亮,染红了终南山,一时之间,来自于自然美的风光,尽现眼前。
然而然生的神情,却是淡泊而冷漠的,当光亮降临,他的身后,出现了两个同样白衣如雪,上绣有淡青纹饰,两人看上去温文儒雅,同样绝色,然而,同然生站在一起,便立时逊色不少,而两人衣衫上的纹饰图样,却比然生的简单,没有太多的修饰,显然比不过然生的尊贵。
两人态度谦逊,拘谨,在他的身后微微施礼,然而,却均没有说话。
然生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转瞬飞了离去。两人也同样缄默的跟随着,然而,他们和着然生却是明显保持着距离的。
方才的惊天打响,不仅惊扰了蛛槿,同样是惊吓到了人界,那样的光华,便如烈阳突然之间迸射出火花,而世间,哪怕是最美的烟火,怕是也没有它的强烈而霸气,它仿佛是一种来自于王者的,来自于天上的光芒。
那一年,大倾王朝史书记载,景德二年,七月。面向都城北面终南山,光芒大振。于是,明见流传,来自于天地的旨意预示世间将有浩劫,此后,世间果然一片混乱,多年干旱不雨,土地分毫不收,民间洪涝成灾,一时之间,百姓叫苦连连。而同样,所谓有浩劫,则必有英雄,而此后,景德帝皇后,梅皇后在终南山诞下一子,当时梅皇后诞下皇子之时,终南山上突显霞光潋滟,神鸟环绕终南山,六十四日不曾离去,而此后,世间果然一片清静安平,而此子便是以后的熙尘帝,熙尘帝的功绩,胜过前朝皇帝,为世人钦羡爱戴,然而最让人羡慕的却是熙尘帝一生一世唯有一妻。此乃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