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香残粉似当初(2)(1 / 1)
蛛槿一行的马车并没有行的很快,只是以着不急不缓的态度,慢慢在道路之上行走着。蓝色的矢车菊,开满了两旁,而四马所架贵气十足的明黄色车銮,微微看见似乎马车上的窗前,一角轻轻的被揭开,一只无神迷茫的眸子仿佛从黑暗之中显露出来,状似鬼魅。
陌苏言慵懒的靠在明黄色的垫子之上,似有似无的瞥着蛛槿,其实他一直都很疑惑,这个女子,看上去便是眼盲之人,然而,在最近相处的时候,陌苏言却发现,蛛槿好似正常人一般,枉他为她找了些奴婢,却好似没有多大的用处了,如今,黯淡的星辰慢慢褪去,初生的阳光淡淡从东方地平线上透出,为那些明媚而忧郁的矢车菊染上了些许橙黄,渐渐的,那阳光仿佛越来越浓烈,越来越明亮,本透出深紫色的矢车菊,渐渐便的明亮,好似本来阴霾的心情,顿时染上了欢yu一般。
陌苏言将马车窗帘全部揭起,唇角微微弯曲,笑了起来,他如今的笑,却好似一个将要使坏的孩子,仔细观赏,竟然唇角两旁有着淡淡的酒窝,若是不注意,全然不会发现,这个时候的他,褪去了战场之上的威严搏杀,褪去了朝堂之上的冷漠果断,而是一种最自然的,从心底深处,最真实的自己,这个时候的他有着一种别样的魅力。
“你看……”他突然之间指着远方,声音明快,蛛槿便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如今,太阳竟然已经完全升起了么,这个时候,大地被染上了一种神圣而温暖的色彩,这种色彩,蛛槿觉得,便好似然生在旁的感觉。突然之间,觉得心安,觉得这美丽的景致,是她从未见过的。
而陌苏言却盯着蛛槿看着,蛛槿的眼神,在望向阳光之时,却没有任何的变幻,依旧茫然无波,依旧混沌不清。陌苏言的心中便生出了一丝怜惜,一丝疑惑,一丝冷然,还有一丝杀意。
他想,这样的一个女子,必定是看得见的,而曾经他有听闻心眼,只是,那样的东西,他一直以为,不过是一种名为传说的东西,那是一种蛊惑人心的术法,该是不存在于世界之上的,而他也从未听闻过曾经有人能通过心眼看见这个世界的东西,只是这个女子,她难道真如那个叫做段然生的男人所说,是个妖孽?
突然之间他又自嘲的笑了笑,怎么会呢?传说,妖魔该是倾国倾城,美丽绝伦,魅惑人心,蛊惑世人的,她们靠吸食人类的精气为生,然而这个女子,她的容颜尽毁,而如今他不也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么?
什么妖魔,什么精怪,想他堂堂大倾王朝之主,又怎会在那种东西之下,产生惧怕呢?
有时候自信是好事,然而陌苏言这样却是自负了,有时候,当你站在了权势的顶端,亦或是站在了一些人的眼前,便眼界高于顶的认为,世间,该是被自己踩在脚下的,而他相信,陌苏言相信,他既然已经是帝王,即为天之子,这世上,也再没有什么东西能耐他以何了。其实,世上的帝王,又有谁不是这个心理呢?
“这是什么花?”便在陌苏言怔忪之时,突听蛛槿疑惑的问着陌苏言,脚底下行过的花,到底为何物,他的心中再一次升起了迷茫,这个女子,竟然连矢车菊也并没有见过?是了,她不知道泥偶,不知道麒麟,不知道的太多了,也许是失明,从未见过吧。然而,如今她到底如何能看见,话虽在嘴边,陌苏言发现,他竟然无法出口,真是笑话,想他一个帝王,竟然也有难以启齿的东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