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怜取眼前人(1)(1 / 1)
台上的两人斗得正酣,而台下一片静谧,虽然无法看清,然而,两人的身影却让人目不暇接,痴痴看呆。
蛛槿也是,她的一颗心都在然生的身上,未曾注意到,身后突然多出的人,以及那种仿佛要将人灼烧愤恨的眼神。
“啊……”突听一声惊呼,台上的两人身形都滞了一滞,因为这个声音,是蛛槿。
两人停了下来,往台下一望,却发现,蛛槿覆面的薄纱,早已经不再,而身旁的黄珊珊,满目愤恨,“你看,你这个丑女,长得那么丑,竟然还能受到别人的争夺,这是多么的不公。”黄珊珊的话语中是满满的不甘,便仿佛恨不得立马变将蛛槿撕碎,而看见蛛槿的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只见那个以薄纱覆面的女子,右脸绝世倾城,冷清淡漠,而左脸,却有一条长如蜈蚣的疤痕,从颧骨一直绵长到下颚,触目惊心,这让陌苏言都不禁一惊,他从未想过,这个女子,她的容颜,已不复存在。他曾经以为,在上元节见到她是因为习俗,而当在扶桑村再次看见她的时候,他的心中好奇,然而却从未想过,这个女子,除却眼盲,竟然还毁了容颜。
从右面的脸颊依稀可辨,她,曾经也是一个倾城之女,然而,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能让这样的女子,不仅失明,甚至于毁容?陌苏言突然心中怜惜,更加想要好好疼爱这个女子,让她从此平安祥和,再无任何的灾难。
看见此景,然生白衣翩跹,足尖微点扶桑花尖来到蛛槿的身旁,将蛛槿揽入怀中,让她的面容,再不能显现在众人的面前,他能感觉到,蛛槿全身颤栗,心中一阵悔痛,他曾经心中发誓,护她周全,让她在不受到伤害,而如今,她的一切便好像全部展露在了别人的眼前。让她彷徨无措。
“天啦,妖怪啊。”突听一声惊惧的狂呼,引来众人的惊慌退后。在短暂的怔忪之后,村人便恢复惊诧,听见有人惊呼,便开始议论纷纷。
这个时候的然生,眸光阴冷,仿佛要把眼前的黄珊珊碎死万段,冷眼扫视了一下四周,村民不禁被他的气场吓到,突然噤声。而在如此的目光之下,黄珊珊也有了后怕,突然之间,往后退了几步。然而,念及蛛槿容颜已毁,从小的宠溺疼爱让她立马仰起头,傲慢的回瞪然生,她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从小便放在手心捧着,小心呵护着,然而,却也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从不将其看在眼中,一心疼爱这个女子,当初她想,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获得这如天仙一般的男子的喜爱,必定是倾城绝世的吧。
而今一见,却原来是个丑陋无比,恍如妖魔的女子,她如何能甘心?
看见此景的杨贵小心的瞥着他的主子,他的主子看上的若真的是这个毁容的女子么?不会,想必他的主子一定是因为一时之间的好奇,才会有如此的想法吧,而后宫中的女子,那个不是倾城绝代,妖媚袅绕呢?那么,这个主子如今,便不会再继续了吧。杨贵的心,突然之间便放了下来,感叹如今应该可以回宫了吧?
然而,台上的人却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没有拂袖离去,没有大怒厌恶,而只是静静的站在,看着那个男人怀中的女子,这让杨贵的心不禁又悬了起来,他从来无法明白这个高贵而威严的主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黄珊珊虽是回瞪然生,然而,然生却只是随意看了一下黄珊珊,不以为然,将蛛槿抱的更加紧了,然后,轻抚她的发丝,微微吻了吻蛛槿的发顶,蛊惑般的,安抚般的,轻声述说,“没事,别怕,我在。”
他的声音有着奇异的魔力,让蛛槿一阵心安,好似只要这个男子在,都会带给她无限的安心,她慢慢停止了颤抖,安静的呆在然生的怀中。
“你……你……”黄珊珊已经找不到措辞,有丝倔强,有丝不甘,还有不可置信,这个男子,知道这个女子是个丑女,为何,竟然还能如此对她,她想比起她,她是好得太多了。“明知道她毁容了……毁容了……还……”黄珊珊有些张口结舌。
“那又如何,她是我的妻子,无论她如何,我都不会舍弃。”然生的双眸突然之间变的更加寒凉,声音毫无温度,这个时候的他,好似威严无比,陌苏言突然觉得,这个男子,在这乡间,该是多么的被埋没?
而那句,她是我的妻子,无论她如何,我都不会舍弃,让他心中一颤,他突然想到,那个女子曾经拒绝他的时候,她说,洛公子,我已经有了夫君,他从未嫌弃过我,甚至不曾抛弃,那么如今,你觉得我会变为那样的人么?原来当初的嫌弃,竟然是指这个?而如今他的作为,突然让陌苏言一阵苦涩,便好似他是故意来拆散这对璧人的。但是他心中还是不甘,这天下都是他的,不过区区女人,只要他要,他如何得不到?
然生的话堵住黄珊珊想说的话,一时之间,语塞,再找不到话语理直气壮下去。
“方才,是你输了。”就在众人沉默之际,却听见一声冷漠威严之声从台上响起,那种羁傲不逊,那种势在必得,仿佛一种天生王者的声调,从台上,伴着飘零的扶桑花,就那样,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这一次,蛛槿明显感到了然生身体有着一颤,这个男子,原来也有吃惊的时候么?是啊,然生突然之间冰冷的眸光就盯着台上的陌苏言看去,那种目光,仿佛要看尽陌苏言的灵魂之中去。他如何能不吃惊,都说帝王之爱最无常,而在人界,在人类中,这爱,便更加沾染了物质,现实,而不是,那种来自动物一般的本能,来自一种从心中最原始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