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之巅 (1)(1 / 1)
繁尘国目之所及全是皑皑雪原,其中高耸之地极少,而苍梧之巅却是繁尘国最高耸的山巅,它位于繁尘国极东之地,高七万八千七百六十尺(注:现代三尺等于一米),高耸入云,然而四周却光滑如镜,直直耸入天际,只是,那只是观察所致,其实,苍梧之巅巍峨曲折,很少有人能到达山顶。
这却不是最恐怖的,因为苍梧之巅其中一面虽然面对着繁尘国,然而另一个地方,却不知道位于什么地方,从山顶望下,只能看见黑色,一望无际浓郁的黑色,让人压抑。
如今蛛槿便站在这个山顶之上,她的身上,依旧是那身满身血痕,却已经干了,将她原本淡紫的衣衫染上了暗红的色彩的衣衫,很薄,衣袂翻飞,在苍梧之巅上猎猎作响。
而她的前面便是莫尘,他依旧是那个样子,千年不变,他的身上披上了一件雪白皮毛的披风。他们一前一后的走着,莫尘走过的地方没有脚印,而蛛槿的脚印,在雪地上踏出深浅不一。
她的身上,还是可以感觉到或冷或热的感觉,她知道,是昨日鞭刑产生的。然,她没有接受黑夜鸟给她的药,而如今,这疼痛越加明显了。
她咬着牙紧紧跟着。
隐隐可以听见呜呜的哭声,那声音如怨如诉,幽怨的让人直打颤。
“以前献给王的女人,不是被撕碎的,便是被关在这个地方的。”黑夜鸟看着蛛槿,在她的耳边说着。
是呢。他一直残忍,她怎就忘了,她自嘲的笑了笑。
苍梧之巅上,一方晶莹的高台不染白雪,上面一根柱子直立着,高台上还有刑具。那些女子,若是妖力强的,便被关在苍梧之巅上的牢笼中,然而,这个女人却是神兽,她能否受完这刑罚?黑夜鸟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
蛛槿被绑在了那根柱子上,她只是淡淡的扫视着下面的人,她看见,那个男子坐在宝座上,静静的看着他,金黄的眼眸冷澈深邃,却好像有着滚滚波涛,然而,她却无心欣赏,她只感觉到,身上本就是疼痛,如今更像撕碎一般。
那剑尖穿过她的身体,让她才愈合的伤口再一次留下冉冉鲜血。然而,那些人并没有停止,剑不断的在她的身上刺穿,然后,她的血并没有染红白雪,而是被接住了。
她自嘲的笑了笑,是的,她的血怎么会白白流失,麒麟之血是多少人求不得的?他又怎么会浪费。
然而如此,她始终咬住自己的下嘴唇,没有让疼痛逸出口中。
她倔强的神态,莫尘只感觉到一阵抽痛,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他从不会为一个女人受苦而动容,细想起来,如今他越来越不像曾经的自己,他的情感,越来越难以控制,他侧过脸,不再看她。
她始终没有惊呼,昨日的鞭刑,她不知道受了多少,然而,如今,她却清楚的记下了,一百剑,她看着她的血慢慢的从她的身体流出,从来不知道,原来血流出的声音是那么的好听,她的唇角,浮出一抹虚弱惨淡的笑颜。
渐渐的,她感觉到身上的血仿佛要流干一般,时间如此冗长,那个男人,便如此站在了她的面前,看着他,那双金眸,没有情谊,只有冷然的冰霜。
“你知道错了么?”他淡淡的问她。
错?何错之有,便是她去往他不准踏入的禁地,便是她不曾听从他的话语,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今,他在面前惺惺作态,又算什么呢?
她突然浮出一抹绝色的笑颜,那如山尖雪莲瞬间开放,突然印在心中,她的身上,隐隐有着一层不容抗拒的金光,神圣的,让人不忍直视。
曾经,她以为,也许,不需要任何热烈的表达,只要他看着她,金黄的眸子,哪怕一瞬,她便知,他是爱她的。然而,如今她才知道自己的天真,她本是抗拒,又何时不经意之间失了心,失了身。体无完肤。
那鞭鞭入骨,入心,那剑剑让她所有的尊严骄傲在一瞬之间消失殆尽。他竟然是如此对她,她突然笑了起来。那声音,在苍穹之上回响良久,久久不曾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