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1 / 1)
我有了儿子要怎样待他?我定要好好关爱他,给他最好的,决不让他受一点委屈。”
决不让他像他的父亲那样,自小在复杂不公的家庭中长大,养成偏激的性子;也不能让他像霍一飞那样,家破人亡,早历艰辛。自己要给世上一切的疼爱,呵护,还有最轻松的环境,让他做自己爱做的事,快快乐乐做人。扈宇不禁微微颤抖的伸出手,碰到泳儿小腹,两个月的胎儿还不成形,可他却似乎能感到婴儿充满生命力的跳动,霎时如暖流般遍涌了他全身。他轻轻揽着泳儿,许久说不出话。
泳儿明亮的眼睛含泪望着他,“阿宇……你答应我这一回,好不好……?为了孩子……我们走吧……好不好……?”
扈宇揽过她,无言。泳儿坚持不肯放弃,挣开他臂膀,仍然期盼的望着他,定要他的承诺,“你答应我这一回,好不好……?你就算不为我……也要为了孩子活着……。”,说着,委身跪在他身下。“阿宇……为了孩子……求求你……”。
她紧紧搂着他双腿泪流无声。
或许是孩子,真的说动了扈宇的心。或许扈宇真是觉得,自己一生没有真正品尝过家庭温暖,只怕以后也不会有了。孩子却是他血脉的延续,是他感情的一个全新的寄托,他和泳儿的家,才是他真正可以幸福温暖的希望。他要给他最好,给他们最好,一个平和而温馨的家,没有颠沛流离,远离风雨飘摇,用自己的后半生,去弥补和偿还亏欠的温情。
或许他本就倦了。正如他自己所说,争强好胜,也不过是为了争取父亲一个信任,一个宠爱罢了。可是一路争夺的结果却是越离越远,最后竟要亲手划为永隔。一时心灰意冷。
或许是扈宇知道他跟周进的争斗已经消耗了太多实力,父亲留给他的势力又不能轻易驾驭。在当前的情势下,再打下去于自己无利。因此决定暂停熄鼓,稍事整顿后再寻时机。
总之几天之后,扈宇交代了公司的事,决定带泳儿出国待产。泳儿早已经准备过两人的护照,但扈宇知道当前情况,他要明目张胆坐飞机离开,只怕路上就会被劫杀。在几个朋友的帮忙和安排下,扈宇找了一艘游艇,这艘船拿国际航行的船证。两人从水上到香港,再从香港转机到澳洲。
走的这天是晚上。风很静,月很高,在海岸边,幽深的海水一声声冲刷着海岸。一艘白色的游艇停在岸边,泳儿一手牵着丈夫,小心的踩踏着不甚牢固的铁索,踏上甲板。
回头望去,繁华喧嚣市仍然灯光弥漫,车流人往,喧闹不息。一座座标志性的城市建筑在夜色中更华贵万状,耸入云端的高楼,高傲的俯视着这个金钱堆砌的大都市。在陆离斑斓的华灯下,仿佛满地映着的都是黄金。她在这里待了三年,还记得初来乍到的惊喜。三年来有过享受,多过寂寞,也曾半夜一次次哭泣,也为抉择痛苦挣扎,痛苦迷茫。
游艇安静的行驶,灯火辉煌在视线里渐渐远离,缩小,黯淡。泳儿望了片刻,便再也不回头的转过身。扈宇拿一件外衣披她身上,拉着她进了船舱。倒了一杯热水给她。
“天凉,别冻着了。”。
泳儿依偎着他身上,捧着水慢慢的喝下。扈宇在背后轻轻的揽着她,两人随着海浪轻摇,一时都无话。泳儿不由低头看着自己小腹,似乎能看到一丝微隆,她笑的幸福而安宁。
灯光柔和,船身摇荡,不由渐渐催人入眠。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忽然感到一丝凉意,迷糊的伸手去拉身后,拉到却是一空。泳儿一惊,登时清醒,惊慌的起身四下去找,哪里有人?她奔到船头,只见一个老船手在收拾桅杆。泳儿惊问他,“阿宇呢?阿宇到哪去了?”
老人缓慢道,“少奶奶,你安坐,别动了胎气,明天早上就到了。”
泳儿四下望去,海上一片黑暗,不见半点灯光。
第 244 章(大结局)
小宁仍然昏迷不醒。Willon检查说,小宁脑子里的震荡逐渐恢复,已经没有太大的问题。他身体各项指标也都算正常,只是昏沉不醒,那可能是因为需要某一点契机。这个不能太急,要慢慢等,总有一天他会清醒过来。
霍一飞每天都要到他床头陪伴,打针,换药,洗澡,擦身,照料着各种的琐事。他一边还要应付外面帮会的事情,一个人两边忙,身心憔悴。Nancy每天也来帮他下手,小宁虽然昏迷,但持久靠输营养液不能足够维持他身体所需,需要进一些少量的流食,如果汁之类。这件事便每天由Nancy去做,她把新鲜的水果洗净削皮,榨完汁后,把最浓稠富有营养的那一点剔出来,用小勺喂着小宁一点点喝下去。
喂完饭后,她便陪在小宁身旁,拉着他手,和他一句句说话,常常说着说着,就已泣不成声。Nancy还记得小宁当时对她说“等我毕业了,我们也结婚吧”,被娇嗔呵斥,如今却恨不能一千遍一万遍的听他说“我们也结婚吧”,“我们也结婚吧”,她定不顾少女娇羞,在他怀里大声点头,应他“我答应你!”。可是这句话却何时能够答他?
霍一飞担心她一个女孩子娇弱,经不起这样的变故和折腾,有时候也会安慰劝解她。想不到Nancy却异常坚强。她坚定的说,相信小宁一定会醒,他一定会醒。
或许是Nancy的坚强,无声的感染着所有人,甚至感染到霍一飞。偶尔霍一飞看着小宁时,也会跟他笑说,“睡这么久还不醒,哥要打屁股了。”
小宁若是在睡梦里听到这句话,怕定会圈着哥哥脖颈,撒娇讨饶吧。他俊俏的小脸并不显得多么病容,长长的眼睫毛在阳光下,微微轻颤,好像随时会睁开眼一样。可是过了很久,始终还是那么闭着。
霍一飞轻道,“过一阵是阿姨的忌日了,你还不醒,到时叫哥怎么跟阿姨说呢?”。无限悲伤和痛楚在心中,毕竟翻涌难散,对小宁的心疼怜惜,对阿姨的无比愧疚,便如锯齿一寸一寸在心中挫磨。
如果小宁不从英国回来,也许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意外吧。霍一飞又想起阿彤。有些事真像是注定的,命运始终一次又一次折磨着这兄弟俩,每当短暂的幸福之后,总是更漫长无期的黑暗苦难和无休止的煎熬。不知要到几时,老天才肯终于垂怜那些苦命的孩子。
周进在百忙中也来看了小宁几次,嘱咐willon找最好的治疗师。这自不用他提,willon找来了自己德国的大学同学和脑科界专家,引用尽是国际最先进的治疗方法,尽着最大的可能帮他恢复。霍一飞跟他说,willon哥已经找了德国现在最好的脑科医生,如果这都醒不了,别的也没法子。
周进虽然跟小宁没什么情分,但从前在OU丧礼时见过他一面,对这个调皮机灵的孩子颇有好感,也十分喜欢。这时闭上眼,仿佛还能看到他调皮捣蛋的机灵样在眼前,那孩子却像失去知觉的植物人一样一动不动的偎躺在床上,不知要到何时离床到外面跑跳。他想到这里,想到无辜的小孩被帮会恩怨所累,心中毕竟难过。
他且如此,霍一飞的伤痛更不用说。在周进看来,霍一飞脸色的苍白比小宁尤甚。他自己的胃病刚刚手术不久也还未愈,本需好好调养,现在只怕更难能够。
在病房守了一会儿,病房里空气弥漫药气,霍一飞说,“进哥,我们出去吧。”。
两人慢慢走到楼下。和煦的春风已经吹开,新抽芽的柳枝随着春风飘摇,医院里环境幽静,远近一片碧绿的草坪里,偶尔有几个护士推着病人吹风聊天。这天的天色极好,阳光灿烂。
两人自柳荫下缓缓走来,周进蹙眉道,“你自己的胃也注意点!刚刚做过手术,不要又弄坏了,看你怎么办!老七拿的那些东西,你吃过没有?”。
霍一飞忙道,“吃过了。”。周进道,“如果觉得好,我再让他弄些来。你也不要太担心了,他还小,活力强的很,不会轻易有事。吉人天相,虽然是一句话,但没有造过孽的人,老天会保佑的。”,说着,回头望着霍一飞。
霍一飞道,“进哥放心。我没有事。”。周进点点头。两人走到树荫下一条长椅前,拂尘坐下。
这张椅子前面是一条小河,蜿蜒辗转,跨过河上一座汉白玉的小桥,绿水环绕,四下一片安宁平和。可是掩盖不了江湖仇怨厮杀。
周进道,“扈中和那边越打越乱,现在已经闹的分了好几帮。我听老七说,扈宇用的新人和扈中和的手下互相不服气,一直暗中掐架。前几天公司开会的时候彻底撕破脸打起来。今天早上,老贺来找我,提议和解。”
霍一飞听到这消息不由喜悦,道,“老贺在扈中和手下一帮旧臣里是挑头的,他来跟进哥投诚,看来扈中和那些人都不希望再打下去了。他们这些人,撑了扈家门面大半,手里握的实惠也最多。他们要是不在的话,剩下那些人根本不成气候。”
周进点头道,“不错。不过我跟他说,我要扈宇的脑袋。”
霍一飞不由得笑,“进哥这不是为难他么?”
周进道,“要扈宇的脑袋一点也不为难。不过这一段时间外面一点也没有扈宇动静,恐怕他也知道老贺这些人会叛变,说不定,现在已经不在H市了。”
霍一飞跟扈宇的恩怨日积越深,已经累到你死我活,扈宇大闹婚礼重伤小宁使得他至今昏迷不醒,倘若竟给他就此逃了,这份心意真的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