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1)
言下之意还是埋怨着他。扈中和更气,一巴掌抽过去,打了扈宇一个踉跄。
“你就跟我装模作样罢!啊!得了,我管不了你,滚滚滚,给我滚。”一手指了大门口。他心情不爽,把火气都撒在儿子头上,扈宇挨了一巴掌,又是气愤又是委屈,手捂着滚烫的脸颊愤然沤他,
“父亲怎么会管不了儿子?巴掌自然不好使,儿子去给您请家法来,板子不够用藤条,藤条不够用棍子,总有管的住的东西,要不怎么能管得儿子去跟不喜欢的女人结婚?父亲别妄自菲薄了!”
扈中和气极,一脚踢踹过去,踹得扈宇把持不住,歪倒在地上。他转身就要去找藤条,扈宇自行从地上爬起来,“嚓嚓”两下解开自己腰带,“唰”的把裤子褪去半边,正巧身边便沙发。扈宇杵着沙发背撑在那里。这架势,倒是跟他抗起来了。扈中和翻出藤条直奔他过去,未等到跟前,手下小赫敲门,“老板,周老板到了,您要不要下去见他?”
扈中和盛怒之中,强自冷静下来,毕竟这一头是小事,那一头是大事。一把把门拉开,那手下站在门口,已经看到公子爷脱了裤子撑在那里,知道是怎么回事,连忙侧身避嫌。扈中和却把藤条丢给他,命令,“去给我打。我没回来你就别停,打死了算我的!”
扈宇知道进来外人,顿觉无比尴尬。但既然怄气撑在那里,总不能就起来。小赫接过藤条左右为难,不敢不听话只得犹犹豫豫进屋,扈中和在后面“咣”的把门摔上。
走在楼梯上扈中和迅速的翻转念头,筹措万一周进来找他发难,应该如何应对,既不伤了和气,更要就和自己的心意,不能毁了自己的安排。不料周进笑容满面迎上来,看上去倒像是心情大好。一时心里倒不安起来,不知是否因为自己居心不良的缘故,总觉得他笑意中不怀好意,笑里藏刀。
两人坐下来,扈中和解释起昨天的意外,周进只是笑说,天还有不测风云呢,谁能不保证不出岔子,不过经了那事儿,倒觉得他临危不乱,有统将之风;又江湖仗义,是个可交结的好朋友。
扈中和心想自己又有哪里仗义了,大家都是为财而已。他说的不过是官面上的客气话,虽然不知是看中了哪里,总归是觉得有利可图。又想黑社会跟旁人也没有什么区别,但凡有利益的事,他们总是愿意做的。
两人聊了一阵,说起昨天的事情。原来正如周进所料,警察是围追一群抢劫的匪徒冲追过来,那些匪徒往楼上跑,警察便往楼上追。要不是桑尼一个手下见了警察,以为是抓他们的转头便跑,警察也不会误会他们是同伙,跟着追进屋来。
桑尼对自己惹了祸的手下十分抱歉,向两人交代说一定会重重惩处。两人议论到此,都说那也不过是无心之失,也不能全怪他,不必处置的那么严重。
扈中和忽然想起霍一飞,试探周进,“对了进哥,有句话我倒是多嘴了,就是忍不住想问你,昨天我看你给一飞小兄弟起争持,不知道你们怎么了,呵呵。如果是为了这一桩事的话,你就别怪罪他,咱们都想不到有这样意外。”他跟周进称兄道弟,立刻显得亲热起来,虽然还大了他好几岁,却跟着大家一起叫进哥。
周进轻描淡写,推说没事。扈中和装着笑道,“我看你把他撵回去了,难得来一回,也不让人家在我这多玩几天,当你是还生气呢,我不自量力,向你来讨个情,别跟小孩子计较啦!”
他假意关怀,其实是想套些周进的口风。不过扈中和对霍一飞的事全不知情,所以自然不会想到周进把他撵回H市的真正原因。霍一飞临走也没向扈中和辞行,因为他已经被周进暴打一顿,鼻青脸肿不说,连走路都困难,是周进差了陈耀清开车送回去的。陈耀清送了霍一飞回到H市,又折返回来。
那天在破楼历险,刚刚脱逃出去周进已经忍无可忍的一脚将霍一飞踹飞。倘若不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他当时见了霍一飞往胳膊上扎针管,若不一掌将他抡昏过去,便是要自己惊昏过去。看到霍一飞吸毒的一刻周进几乎以为自己眼花,就算亲手把他胳膊扎的针筒拔下来,都不敢相信是真的。但这一惊之后,之前许多事便一件一件飞快的从脑中略过,不知道时完全不曾起疑,此时知道了,件件事情都对上了号,直觉得头脑如被重锤,眼前直发黑。
霍一飞为什么一下子发起病来;为什么忽然不断的向他请假;为什么总显得精神萎靡;又是什么今天来找他说话,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现在终于知道他想说什么,下意识想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这样,但随即又想到,不论什么理由又怎么能成为吸毒的借口,自己竟然还去想法替他分辨。想到这儿更觉得手脚发凉,心脏都在哆嗦。
第 47 章
霍一飞反倒镇静。他在万般无奈下再次使用毒品,偏偏那么巧就给周进撞见,那一瞬真是懵了,由着他拉自己往外跑,脑海中都是一片空白。后来慢慢的回过神来,心里反而安定。之前费尽心思的隐瞒,想起来总是左右为难,一时又想索性豁出去坦白,一时又胆怯不敢。又忧虑诸般后果,思忖掂量,担惊受怕,更落了把柄在葛老辉手中,受他辖制要挟。其实心里的折磨反而更加煎熬。现在被进哥当场撞破,反倒轻松了,以后什么也不用再想。是死是活,只要闭上眼睛等着就是。
周进在楼顶踹倒他之后,却也没有再打。回到酒店就径自回房,霍一飞咬牙跟在他后面,知道他是气极。但想这件事总要说个清楚,处理个明白,进哥现在大约看他一眼也厌烦,但明知是场恐怖的灾难,也是无可避及,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他身后。到房里周进甩了风衣坐在沙发。霍一飞走到他跟前,慢慢跪下了,却沉默不语,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周进面色铁青,蹙眉凝视霍一飞半晌,声音冰冷而平静道,“滚。”
霍一飞心里一抽,跪着不动,并不听顺他的话,兀自跪在那等待狂风暴雨。周进抬手指门口重复一遍,“叫你滚,听到没有?”,声色已经俱厉。
霍一飞仍是低眉敛目,僵立在当场,既不分辩,也没有动弹。时到此时,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周进见他不动,忽然“霍”的从沙发跃起,一把抓了他衣领扯着他起身,“起来!别给我整这没用的,我不用你在这跪,滚出去。”,一边扯了他往外拖。
霍一飞不由得懵了,从来未有过周进这样待他,不打不骂只是要他滚出门口。已经安定了等死的心现下又不由得再次慌乱起来,仰头望着他冷峻的脸,颤声说,“进哥,我错了,进哥打死我吧。”声音颤抖,满眼哀求之色。
周进根本不听他任何话,只一手纠扯了他衣服向门口拖拉,霍一飞说什么不肯就范,又不敢着力跟他撕扯,只是一边尽力挣脱,一边不住的哀声重复说,“进哥,我错了…都是我的错,进哥打死我吧,进哥打死我吧....”。但不管他如何哀求,周进铁了心要扔他出去。双手拽了他衣衫和肩膀向外撕拉,霍一飞尽力挣扎,将衣衫都扯的破烂,周进抓他不住,便扯着他头发往外拖。
霍一飞已然不知所措,他什么后果都料了到,只是没料到周进会这样待他,死了心一般只让他滚出这个门口。一面挣脱一面哀求,“进哥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声音里已近带了哭腔,坚持不肯随了他出去。他尽力挣扎,周进一时也拽不住,盛怒之中哪有耐性,见他不肯抵死顺从,忽然松开手,一巴掌抽了过去。
霍一飞正呆愣中,便觉脸前一阵疾风刮过,不待他反应的及已经被抽翻在地,一口鲜血“哇”的涌出,喷在地上。半边脸颊麻木,脑中嗡嗡直响。恍然听着周进撕声厉吼,“滚滚滚!给我滚!”。想要挣扎着起身,眼前阵阵发黑,勉强撑起一半,胳膊发软,又跌了回去。
周进看他这副虚弱模样,更加怒不可抑。若是在平时打得他这样,就算再生气,心里也要疼惜。但是现在见到他虚弱不堪,痛苦难耐,却自然而然想到吸毒。要不是因为吸毒,怎么会弄得自己如此赢弱?因此非但没有半分心痛,反而更觉得可恶可恨。也不说一句话,抓了霍一飞头发扯他直起身,一脚一脚尽往大腿上狠踹。
周进本来不想在这酒店里打人,毕竟是外面的地方,即使是现在打,也没拿家什,只是拳打脚踹。但他练武出身的,又是壮年,江湖上打拼的人,拳脚本来就格外凶狠,比棍棒也好不哪去。暴怒之中,坚硬的皮鞋接连狠踢,霍一飞腿上顿时青肿一片,皮鞋好像直剁到骨头上一般,疼得不住的失声惨叫。
周进乱踢乱打,许多脚都踹在他左边大腿刀子插的伤口上,那条创口只被他用绷带缠住,连缝针也没有缝,哪里经得住他这样猛踢,早崩裂开来。伤口踢得血肉模糊,殷红的血滴滴答答往下淌。
周进早气的手脚冰冷,眼看了霍一飞腿上不住流血,也记不得去想是怎么回事,只是一脚接一脚狠命的踢打。起先多数踢在臀腿上,还算不伤要害,后来越打越火起,更加乱踹一气。霍一飞给他踢打的满地翻滚,前胸后背都挨了许多,有些正踢在肋骨上面,痛的直近窒息,连叫都叫不出声来,只蜷缩在地上抽搐。
周进直打的呼呼气喘,知道这么打下去也不是办法,强压了怒火稳定情绪,却因为过于激动,声音也发颤,“给我滚远!别让我在这看见你,我嫌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