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Chapter18.爱的可能是我(1 / 1)
八重悠斗把玩着手里的魔方,报纸上的光鲜头条他懒得看,外面一群跑来恭贺的亲戚朋友,他懒得理,心中烦闷得慌。
他脑海里浮现得最多的还是那天在医院见到的那个女人,第一眼见到她就像见到天使一样,因为失去了记忆,所以双眼显得透澈无比,就像是小孩子一样。再一次见到她,在她的眼里好像就蒙上了某种犹豫的气息,但是她的眼神仍旧纤尘未染。
后来,从她口中得知,那种忧郁来自于她口中的丈夫。
她已经嫁作人妇……
“悠斗,你的健康报告书。”
八重悠斗瞟了欧巴桑手中的身体检查报告书,漫不经心的放下手中的魔方,才拿过报告书,问道:“你都看过了,还给我看什么。”口气中有些轻微的不屑,还有那么些沉重的无奈。
欧巴桑只是惯性的嚷了一句,“臭小子,我是要你自己注意自己的身体,难道你还想像以前那样玩命?”
玩命?他喜欢这个词汇,每次听到这个词语身体里那些疯狂的细胞又会被激发出来,全身都会兴奋起来。他嘿嘿的干笑了两声,终于翻开报告书,扫视之后,微微抿唇:“有什么问题?”
欧巴桑瞬间来了气,狠狠飞了一巴掌到他后脑勺,“臭小子,你是忽悠我呢?还是忽悠你自己!”她不信,这臭小子看了这么多年健康报告书,现在会在那里装看不懂。
他闷哼一声,不再去看那份报告书,继续寻回手中的魔方,扭来扭去。
欧巴桑有些气结的拖过报告书,然后又对八重悠斗那漫不经心的表情感到无力,“悠斗,你自己该清楚的……这份报告书并不是我吓你,你该知道你的身体状况。”
他不作声,于是欧巴桑继续:“你身体每况愈下,为什么不能好好的珍惜自己的身体呢?一定要所有人都为你担心,你才开心?如果你还是这样,那……”
“行了!”他将手中魔方狠狠摔在地板上,摔得个七零八落的,然后目光如兽般盯向欧巴桑手中的报告书,直接拖过来,狠狠的撕碎。“这样,你满意了?”拿着手中的残余,眼神冰冷的问。
“悠…斗!”欧巴桑一时觉得嘴唇无力。
八重悠斗起身,背对着她,缓缓道:“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它能撑得了多久,又不是这些报告能预测的。”说完,率先拉开房门,扬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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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蒙蒙亮的时候,白仓惠就留下纸条一个人回了家,因为隔壁的田中太太打电话来说昨晚夜久修一回家了。她可以再见到夜久修一吗?她真的可以再见到他吗?
一路上奔跑着,听着自己的心跳,不觉得有多么的紧张,不觉得有多么开心,只是觉得想见到他。她只是想问他,他爱自己吗?他爱过自己吗?在自己失忆不在的期间……他找过自己吗?担心过自己吗?
他真的还能重新和自己生活在一起吗?重新接受这个没有过去的自己,重新爱着这个不知所措的自己……会吗?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这些问题,她都会觉得心绞痛,她都会觉得好像周围的空气的都被抽干了似的。
打开门,沙发上赫然睡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的身子修长,好像穿着黑色的风衣。她走近那个男人的身边,仔细端详着那个男人的轮廓,好像,轮廓和照片上没有出入,如乌木般漆黑的发长了一些,唯独看不到那双深邃的瞳仁。
她想抚摸他的脸颊,可是却怎么也无法触碰他。
这个男人这么好看,这么优秀,他会爱着现在已经这样不堪的自己吗?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样闭着眼,抿着唇的样子……她会觉得心疼,这样的距离真的比天和地还要遥远,看得到,却无法真心触摸,明明爱过,却早已记不得。
也许,没有人会相信,如今这个没有以往记忆的她会再一次爱上夜久修一。
“老公……”她抚上夜久修一的脸颊,口中呢喃的是那个一直陌生的称呼,不知道她以前是不是这样喊他的。
当这一声陌生的称呼响起的时候,她再也止不住那种心疼的感觉,只觉周围空气凝聚,终于积云成雨。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心痛的感觉就像血管的每一处都有一根刺一样,只要每动一下,全身的都会刺痛。
直到她的泪滴在他的胸口,她快要忍不住嚎啕大哭的时候,那双温暖的大手赫然抓住她冰凉的手,她抬头,只觉那星目璀璨未变,那乌黑的眸子仍旧像天上的星星一样,耀眼。
“修一的眼睛最好看了,像星星一样。”
这句话,赫然浮现在脑海的空白处,她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久久回放。
来不及让她作出任何反应,被他那双大手用力一拉,她伏在他的胸膛,被他双手交叠抱个满怀。温暖的气息,瞬间溢满了她周围的空气,是…是这种味道,她所熟悉的……夜久修一的味道。
不想在多想什么,好怕现在发生的这些都是梦,她紧紧的贴在他怀里,这样温暖的怀抱,无论她是过去的白仓惠也好,还是现在的白仓惠也好,她都不想失去这样的怀抱。就算是梦也好,都不想失去这样的感觉,夜久修一,她……爱的人。
“惠……”
在听到这个字后她的泪水更是决堤,再也止不住,再也忘不掉,那记忆深处的喊声。难怪那次八重悠斗叫她的名字会那么震撼,难怪觉得那个字曾经是那么温暖过,那么的柔和过,那么的……无力过,都是因为还记得他吗?
她又笑了笑,白仓惠也许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他。只是出于某种原因把他藏在了记忆深处不再愿意提及,哪怕是把他藏在心底默默爱着,也不再愿意想起他,也不再愿意承认爱他。
他抱着她有些颤抖的身子,起身,想要好好的看看她。
看看她的眼,是不是因为流了很多泪水而变得干涩了;看看她的脸,是不是因为太过想念而变得削瘦了,看看她的唇,是不是因为几度思念而更加苍白了。他想好好的看着她,一辈子看着她,再也不离开她,他想问她,这些……是不是都晚了。
“惠……你都好了吗?”他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那些伤人的话,那些伤人的事,他真的无法残忍的问出口。
他此刻只想好好的看着她,看着四个月都没有见到,听到,触碰到的她。
她吸吸鼻子,还像过去那样,很专注的看着他的眼神,毫无逃避,点点头,然后又抱住他。好像,这些都不是她想要做的,他对于自己而言,仍旧是个陌生人,除了记起了过去的一些零碎,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然而这些不经由大脑的行动反映出……过去的白仓惠还爱着他。
那为什么她想不起更多呢?
亦或者,是因为那个白仓惠还怨着他。
“惠,怎么了。”他只能顺着她的意思,因为他真的不想问,你还怪我吗?你还怪我无力保护你狠心离去吗?你怪我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没出现吗?你怪我在这四个月里没有找过你没有陪你吗?
可是他问不出口,怕这些答案在她口中被肯定,她的责怪和她的怨恨,他都要不起。
她在他怀里像只不安分的小猫一样,摇摇头,然后继续用力抱住他。他只是笑了笑,勾起那抹最自然的弧度,将头埋在她的发间,那曾是他的专属地,那曾是他最喜欢的味道,那是她最独特的清香。“惠,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嗯,好。”她努力点点头。
是,就算她没有过去的记忆也绝不让他离开自己,他们,本来就是一对宿命体。
他离开她一些距离,然后低头,唇瓣轻轻贴住她的唇瓣,那是只有他才能掠夺的芳香,那唇瓣里透着某种吸引人的味道,就像一个深渊一样,吸引他,一直沉沦,一直坠落。
由着这种感觉狠狠的吻着,狠狠的探索着那属于他的吻,再也不想离开,从此,他要将她的骨血融入他的,要将她的一切占为己有,让她与自己紧密结合,再也不分开。
直到他听到她轻轻地喘息声,他才肯放过她一点,将她搂在胸膛,双手依旧搂着她的纤腰,密密麻麻的吻全部落在她的额头,鼻尖,嘴唇,耳垂,锁骨……然后遍及全身。“惠,你是我的,我绝不放手,不管因为什么。”
她点点头,这有些陌生的感觉带着某种兴奋和甜蜜冲击着她唯一的理性,她是他的,这一生都是。这一生,她也只想做他的女人,再不是别人,而这是他的誓言,她当然会牢牢地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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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回国的事情不出一天,就不胫而走,而这些事很明显也只有那个女人才干得出来。夜久修一拉着白仓惠的手站在楼下,而楼下围满了记者,人山人海。
他转过头去看白仓惠的眼神时,他竟然在她的眼里读到了一丝恐惧的情绪,于是,他将她整个人包在怀里,他绝不,绝不再让任何人伤到她。他知道,纵使她已经完全是属于他了,她还是怕,还是害怕某些空穴来风的东西。
“夜久先生,请问你这次回来是打算付复出吗?”
“夜久先生,请问你消失了四个多月究竟去了哪里?夜久太太被人袭击变成植物人的传闻是不是真的?”
“夜久先生,请问四个月前名模真崎雪衣为你自杀你有什么看法?”
“夜久先生……请问……”
“无可奉告!”夜久修一冷冷的从牙齿缝里挤出四个字,然后拉起白仓惠走得更快,他必须要保护她的,不然这一切绝没有任何意义。
“夜久先生……你就透露一点吧,据说夜久太太是被你抛弃的,你真正喜欢的人是名模真崎,真有其事吗?”那些个记者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蜂拥的挡在门口,任凭夜久修一一己之力怎么也推不开那些人,只看到那些问问题的记者越来越多,直到将他和白仓惠的手硬生生的分开。
“惠!!”
他想要去抓她的手,谁知却被记者围个水泄不通,看到她被挤出人群。
白仓惠渐渐再也看不到夜久修一的身影,眼泪差点掉出来。
她抓住自己的衣服下摆,告诉自己,不可以流泪,她告诉自己,刚才那些记者的话都不是真的……他爱的人,是她啊。那是他昨晚的誓言啊,他不会再离开她的啊,可是为什么,那些人说他真正喜欢的人是真崎?
看到那个男人的身影渐渐被埋没,她再也没有信心去找他,因为她根本没有足够的自信去反驳那些记者说的话,夜久修一……是她爱的,不,是过去那个白仓惠爱着的,而她呢?该承受这些吗?该承袭过去那个白仓惠的意志,该爱下去吗?
纵使那些记者的话是真的,他真的也爱着别人,真的有人为他自杀,真的是他抛弃了自己……她还可以承袭过去那个自己的意志,矢志不渝的爱他吗?
她摇摇头,她不知道答案。
“夜久太太,请问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夜久先生是不是和真崎小姐有暧昧关系?”
“夜久太太,关于你变成植物人的事情能不能给一个详细的说明?”
“夜久太太……是不是夜久先生此次回来是要复出娱乐圈?”
“夜久太太,真崎小姐为夜久先生自杀的事情是真的吗?”
她捂住耳朵,不想再听这些话,这些事情她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她来回答。白仓惠转身跑向另一个方向,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惠!”
“夜久太太!”
夜久修一从未觉得自己那么无力过,他仍旧是保护不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只能看着她的背影远远离开,看到她的表情莫名的无助,他的心也跟着抽搐着。
一群记者蜂拥的跟着白仓惠,白仓惠只顾向另一个方向。
“喂!!”
八重悠斗挑眉,这女人没事跑得这么急干吗?“喂!白仓惠!”他一把拉住急急忙忙的白仓惠。
“我……”她望着面前这个男人,眼泪止不住往下掉,看到身后那些像幽灵一样跟着自己的记者,她再也没有能力跑了,她一把抓住八重悠斗的手,眼泪泫然。“帮我,求你帮我!”
八重悠斗只觉脑海一片煞白,因为这个女人一句话……他竟然抓住她的手,往自家的方向跑去。他似乎也忘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也是个名人,那群记者或许会为自己带来麻烦。可是,在牵住她手的那一刻他竟然什么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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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八重悠斗喘着粗气,看着脸色和自己一般苍白的白仓惠,他竟然有一丝不舍。
顺了口气走到她身边,看到她脸上还未干尽的泪痕有些替她觉得难过。她不是应该是幸福的吗?她说,她有老公,她失去了记忆却还是有老公的支持,所以,她本该是很幸福的,不是吗?那,现在这么落魄的样子算是什么?!
“喂,你没事吧?”他淡淡的问道,淡漠的口气透着一丝关心。
她看看身后,那群记者已经被甩掉了,才安心的点点头。
见她点头,八重悠斗更是不解,一群八卦周刊的记者没事干什么追着她跑。“为什么那群记者要追着你跑,你是什么人?”他问出心中的疑问,也算是问出了一句废话,不管她是什么人,现在他都帮了她了,那还有什么可问的?
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八重悠斗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不知怎地冒出一股无名火,有些戏谑道:“怎么,你不是告诉我你有老公吗?他怎么不保护你……”说完,嘴角还挑起轻蔑的笑意。
“他……”她欲言又止,眼神里多出几分哀伤,她该怎么说,“我不知道……那些记者都是追着他去的,我也不知道过去的我是怎样爱上他的,可是,如今这个我,什么都承受不起……面对那些问题,我真的……不知道答案。”说着,泪水再一次侵袭而来。
八重悠斗有些慌神,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他心目中的那个天使不应该总是掉泪,他为她擦去眼泪,即使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总是知道她并不喜欢那种感觉。而且她说那些记者是追着她老公去的,那就证明她老公肯定与演艺圈有关。
他拍拍她的背,安慰道:“没事了,已经没事了,走吧。”说完,他拉起她的手。
她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年,问道:“去哪里?”
少年此时露出有些可爱的笑容,那笑容在阳光下竟染上一层光晕,看得她觉得有些晃目,这个人……是不是上天派来的天使?
他笑答:“我带你远走高飞。”他回答得似笑非笑,却教人心神恍惚。
被他拉着的手,竟然觉得有股神奇的力量,令人安心。
而她脑海里却浮现出夜久修一那双漆黑的眸子,又是那句话,“修一的眼睛最好看了,像星星一样”。他的眼睛,她唯一能捕捉到的是那份深情和那份在乎,然而……她唯一感觉不到的,是那份安全和那份稳定。如果,自己是那么的没有资本爱他,那么就此放手吧。
住在她心里的那个白仓惠,为什么一直不肯重新出来呢?大概她知道,自己的怨恨并没有消散,那个惠,也许还责怪着夜久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