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情深放手(1 / 1)
那一年,娘带我走过了塞外黄沙,江南水乡,足迹遍布五国,似乎只为了找一个答案,我知道,://.
我固然很小,可是我很懂事,娘只带我上路,我便跟随着娘,我知道,娘心中的痛不亚于父亲,那一夜,我和爸爸都听到了娘对月叔叔说的话,原来,他们本来就是夫妻,爸爸郁闷地说,“搞了半天,我才是三者啊!”
爸爸和我解释了很多娘的故乡的习俗,我不甚明白,这和爸爸家乡不一样,和君子国也不一样,我真命苦,明明只有一对父母,为什么要比别的小孩多记住两倍这样的习俗?难道就由于我是“古今结合”(爸爸说的)的产物,我的脑容量就注定比别的小孩大?
可是娘对月叔叔说的那句话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今生,我终究还是亏欠了你。
也就是说,月叔叔,娘是肯定负了你了。
我看到爸爸脸上控制不住的笑脸和对月叔叔抱歉的黯然,唉,爸爸也命苦,过往那么多美女给他挑,他挑花了眼,现在报应不爽,终于也沦落到被娘从一堆男人里挑的地步了。
被娘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静静抱走,那时候我窝在娘热和的怀里,便模模糊糊地睡觉,便想起一个题目——要是爸爸一早发现娘不要月叔叔也不要他只要我的时候,脸上是什么表情。
呵呵,我不管了,娘说了,她要好好弥补前六年亏欠我的,也要好好弥补往后的岁月亏欠我的。
当时不懂,往后的岁月娘有什么亏欠我的?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娘是为了将皇位拱手让给兰书姨而觉得对不起卧冬我倒觉得没什么,我是男生,压根就做不上女儿国的皇位啊,而且听说皇位都是冰冷刺骨染了好多鲜血的,给我我也尽对不坐。
娘说,我是男孩,注定无法继续皇位,与其在宫里做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悲王子,不如随着她踏遍江湖,自由安闲(我的娘,我真是太爱你了),而且她也不忍心让爸爸再受一次或者很多次生养之苦(嘻嘻,这么说,娘心里实在只有爸爸一个人了,要不然怎么想都没想过让别的男人比如月叔叔生小孩?爸爸要是听到娘的话一定兴奋死了),为了我们父子,娘放弃了毕生的理想。
所以,我要好好地疼爱娘,也将我和爸爸亏欠娘的全心全意补偿给娘。
娘终于同意让爸爸施刀治疗脸上的伤,我和月叔叔都激动得要命,花御宫上下的成员也兴奋得天天来后院探头探脑,一个月后,娘拆往了脸上的绷带。
哇,旷古尽今的大美女啊,难怪把爸爸迷得晕头转向!
我激动得当场晕了过往,被秋姨嘲笑了很长时间,后来我才知道,秋姨猛一看到我娘的脸,竟然不顾形象地当场嚎啕大哭,跟我是五十步笑百步啊!
月叔叔牢牢攥住爸爸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回来后我看到爸爸手腕上一圈红紫,爸爸揉着手腕哭丧着脸嘀咕,“这些练武的就不能体谅一下没有内功的我吗?以后尽对不让慕容月华靠近我三尺以内!”
不过现在爸爸不抱怨了,月叔叔将自己的内功心法教给了爸爸,他们俩现在好得我都嫉妒。
娘带我往造访各地的名医的时候,从来都是来到人家的门前,先礼貌地问讯一声,假如人家礼貌地让我们进往,我们就优雅地走进往;但是,假如人家门房恶声恶气,狗仗人势,我霸气跋扈的老娘就一脚踹烂人家的大门,然后挟着我施施然地如同帝王巡视一般大摇大摆地走进往,如进无人之境,从来没有哪个所谓的名医敢怠慢她。
我不得不承认,我老娘假如做了女儿国的天子,真的是一代霸主,别说灭了罗刹和释理,就是轩辕叔叔和皇伯伯可能都要遭殃了——老娘要是一怒之下,一脚踹烂了他们的城门怎么办?
唉,亏娘还穿了一身女装,这一脚下往,什么都毁了。
在江湖中行走的时候,娘换了一身简单的女装,说是为了掩饰身份,女装,据说女儿国的女人从来都不穿女装,否则会被怀疑是***!
可是我的风华尽代的娘,我和爸爸等你换上女装都等得看眼欲穿了,爸爸整天嘀咕娘要是换上女装该是怎样的艳尽人寰,而我就想知道换上女装的娘会不会和小千(君子国千宰相的孙子,我的好朋友)娘一样怀抱柔软热和,会不会美得像仙女……
爸爸是没有福份看到了,一个看到娘穿女装的人是卧冬哈哈,好想狂笑,又怕吓着娘。
不过,我深深叹息兼有一点点失落,娘穿女装的样子和我想象中有些出进,温柔娇媚?我终于明白,这样的词一辈子也别想从娘身上找到!
娘就算穿上了最简洁素雅的女装,还是掩不住那一身天生的光芒,顾盼间光芒万丈,一怒起来那光芒璀璨得能让人几乎窒息,仿佛天空中的太阳,被白云笼罩住它的光就能穿透白云照射下来,娘的刺眼光芒穿透了一切表相的存在,高高在上,让众人仰视不已,让我亦晕眩,敬慕,崇拜……
一路上,娘秉着一身尽世风采,强到不需要言语和动手,只冷冷地看过往,连打劫的小混混都腿软的站不起来,没有任何人胆敢欺凌我们孤儿寡母(呃,爸爸,你先牺牲一下)。
但是,也正由于如此,爸爸在头脑清醒之后,还是很郁闷地追了出来,由于这么明显的线索放在那里,他要是不往赵冬娘一气之下,有九成可能回头一口吞了月叔叔这根草,爸爸可不敢冒这个险。
记得我们是在殷易爷爷家碰到的,我在殷爷爷的房里听殷爷爷给我上课,娘一个人在殷爷爷的院子里练功,然后爸爸顶着灿烂的阳光大步跨了进来,半长的头发飘扬起来,五官被阴影勾画得好漂亮,眸光灿灿如炬,连阴影都遮不住那闪动的迷人光芒,白光在他背后打了一道灿烂的光边,院子里桃花正红,被娘的掌风刮得落英缤纷,爸爸就那样潇洒不羁地出现了——爸爸什么都没说,一把抱住娘,深吻了下往!
殷爷爷一把捂住我的眼睛,念叨不停“非礼勿视……”
但是他老人家自己却笑得比我好厉害。
爸爸抱着卧冬娘牵着她的马以及我和爸爸坐的马的缰绳,一起回到岛上。
月叔叔站在港口迎接我们,白衣翩然,海风吹起他的头发和衣袂,仿佛神仙一样,我差点被月叔叔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月叔叔真的太出色了,跟爹完全不相上下,我要是娘,也很难选择啊!
那天,月叔叔向我伸出手,当着娘和爸爸的面,问卧冬“天儿,假如你满足我的一个条件,我就满足你的最大的愿看。”
我最大的愿看,就是娘和爸爸重新和好,再也不要悲伤地生离死别,可是,我也不想伤害善良的月叔叔。
娘和爸爸一路上沉默情绪低迷,大概也是为了这个缘故吧?!
我说我答应,我愿意答应月叔叔一个条件,也自私地帮助爸爸一回。
那,你就叫我一声舅舅吧。月叔叔微笑着说。
我猛然闭上眼睛,阻止奔涌上来的泪水,扑进月叔叔的怀里,他怎么能这么善良,善良得让我无地自容?
我不能生孩子了,所以,我妹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你说好不好?月叔叔摸摸我的头,很慈爱,月叔叔的温柔,跟爸爸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朦胧中,我看到爸爸满脸泪痕,他那样硬心肠的人,竟然能流出这么多的泪,真是不可思议。
我和爸爸终于明白了一脸肃穆的娘,为什么放弃美丽山河都那么轻易,在感情的选择上却如此痛苦。
秋姨静静地告诉了当年的我们***,月叔叔为了救娘,***与阴兰言周旋了一个月,阴兰言为了控制他,偷偷让他怀了身孕,月叔叔自己不知道,在最后营救出娘的时候,月叔叔竭尽全力,将自己的全部内力输进娘的体内,伤害了自己的身体,忽然开始流血,后来,宫里的名医们告诉娘,月叔叔小产,以后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我和爸爸在房里将自己关了好久,最后,爸爸拿头一下一下撞着床柱,满脸痛苦尽看之色,我甚至不敢往劝他。
夜幕降临的时候,爸爸额头红肿,双目中血丝隐隐,终于哑着嗓子问一动不动蜷在椅中的卧冬假如,有两个爹疼着卧冬我不是更幸福吗?
我听了很想哭,爸爸明知道他已经不可能放开娘和我独自回荚冬又无法漠视月叔叔为娘所作的牺牲,终极坚强却同样善良的他痛苦地选择了妥协,他是在用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被撕裂的心吧?
娘和月叔叔一起,推开了我们的房门,娘含着微微的笑,怜惜而温柔地看着爸爸,月叔叔笑脸更是明朗如月。
他告诉爸爸和卧冬他和我娘,刚才已经在花御宫最庄重的祭坛上,当着花御宫几千成员的面——义结金兰。
从此,他是我的舅舅。
爸爸没有反应过来,月叔叔牵起我的手,静静将我带了出往,我从慢慢闭合的门缝中看到,娘轻轻地搂住坐在椅上发呆的爸爸,不知说了什么,爸爸一把抱住娘的腰,一声一声反复叫着娘的名字——兰荪。
很痛楚的声音,叫得我心头直抽痛。
月叔叔轻轻地叹了口气,看着院中波光粼粼的小塘。
我还是习惯了叫他月叔叔——月叔叔,我对不起你,假如没有卧冬也许你和娘就在一起了。
傻孩子,不是你的错,感情的事,谁也说不上来。
月叔叔看着卧冬他的面庞朦胧如月,皎洁端雅,彷佛神仙一样——我小小的手只能牢牢地攥住他的三个手指,生怕他忽然抛开我们,飞向天空中冰冷的广冷宫。
他是神仙啊,会不会有一天抛开我们,回到属于他的仙界?
他看着我微笑,告诉你爸爸,不必觉得愧疚。我已经对兰荪说了,这辈子我们只有兄妹缘分,下辈子么,不管青冥还出不出现,我都会死缠着你不放手!
我瞠目结舌,原来,爸爸的情敌都排到下辈子往了!
心里,默默为爸爸祝福,同时也感到了一份畏惧,这种缠人的感情,希看我以后不会这么倒霉地碰上!
再后来,渐渐相处融洽,也许是放开了吧,爸爸听了月叔叔的话,挑眉狂妄地说,下辈子,没门!
后来,月叔叔静静告诉卧冬爸爸开始赌气不往找娘,竟然让月叔叔娶找娘并且让娘娶月叔叔,我翻白眼,爸爸头壳坏了?
月叔叔笑得很像狐狸,他说,要是我娘听到这些话,不知道会不会兴奋爸爸的贤惠?
这些话很快传到娘的耳朵里,娘把爸爸好好修理了一顿,关在房里三天三夜,爸爸出来的时候,**强壮的胸膛上道道血痕,俊美的脸上顶着熊猫式的黑眼圈,似乎风中残烛一样虚晃摇摆(据秋姨说是纵欲过度,这个我不大明白),气得要拿刀砍月叔叔。
后来我才明白月叔叔为什么要整爸爸——爸爸怂恿娘把花御宫扔还给月叔叔操心,然后我们一家三口来一趟环球旅行!
日子就这样相对平顺地过下往,我站在旁观的角度,实在不明白,他们三个人竟然真的能在同一个屋檐下待了这么多年,娘是明显的一家之主,可是爸爸狂放又强硬,月叔叔简直把娘捧在手心怕化了,爸爸和月叔叔像兄弟,娘和月叔叔像兄妹,娘和爸爸像——空话。
终于有一天,我也要踏上属于自己的路途,我的心在战栗,在响应远远的冥冥中的呼唤——
我万万没想到迎接我的命运,竟是比娘他们还要悲怆十倍刻骨铭心的伤痛……
假如知道这辈子会遇上她,我宁愿永远待在岛上,或者,回到爸爸的故乡,可是,正由于我什么都不知道,才无知无畏地踏上了征途,往痛苦,往欢笑,往伤心,往流泪,终于有一天,我带着她来到娘、爸爸和月叔叔眼前,娘沉默了,月叔叔一把抱住冲动愤怒的爸爸,可是看向我的目光也是不能接受的伤感。
她跪在娘的眼前,流泪叫了一声,姨娘——
我们是罪人,违反了天理伦常,可是,爱,又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