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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站附近的公交站,一个身着韩版千鸟格外套的女孩格外引人注意。秀丽的黛眉,灿亮亮的明眸,俏雅的琼鼻,小巧饱满的粉唇,还有黑亮的微蓬松却不显乱的层次有致的短头,撘上女孩高度适中略显清瘦的身材,有股来自大自然的清雅净纯的气质。
只是,被她所吸引的人们好像并没有拿欣赏的眼光看她,而是……
女孩有口没口地嚼着口香糖,提着旅行袋,踏上了一辆有很多空位的 201 公交车。因为她要到终点站才下车,所以她选了最里的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很快,这辆公车便坐满了人。公车平稳地启动。女孩把头转向车窗外。
“她是不是楚灿啊?”
“应该不是吧,虽然很像,但楚灿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众人齐哗哗地看她,至该少表示一下吧。
可是某人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众人一齐瞪她,果然不一般了啊,拽什么拽!
司机先生先一个急转后一个刹车,侧偏的人头,后转的人头一齐做自由摇摆,煞是滑稽。
车门打开,一位衣着朴实,提着一袋鸡蛋的老太太上了车。车上已没有一个空位,有座位的人大都是大包小包的行李,且许多人下了火车都较困倦,老太太的周围,没人站起来让位。
女孩见了,站了起来,走过去将老太太扶到后面坐下,自己提着包走到车门边。
一个坐在车门边的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实在忍不住了,拉住女孩的衣角,仰起头,迟疑地说:“你是灿灿姐吧,我好喜欢你写的书哦。你……是她吧?”
车内的乘客都发扬好学生精神,全神贯注地等待始终沉默的女孩打开金口。
“……都这么喜欢我的书,竟然还不知道尊老爱幼这个常识,你挺笨的嘛!”
“……这有关系吗?”女生脸颊红红的。
“当然,因为我会很不好意思。所以,请你以后不要说是我的书迷之类的话,那实在很丢人啊!”
“你!……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女生老羞成怒,“我再也不看你的书了,还要让我的同学不再看了!”
“那最好不过!”
车了下来,车门打开,女孩在众人讶然的目送下,提前下了车。
还没真正当成贵妇人就拽成了这样,对可爱的书迷这么恶劣,过分!
以前那个谦逊优雅的楚灿哪儿去了呢?
抱歉,我实在忍不住啊,被当成替身的感觉太糟糕了……
女孩冲动地下车后,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都四点半过了,她敛眉想了想,时间不够充裕,她最好先找个地方落脚。
她将两鬓的头发向前刨去,低着头,在来来往往的人群穿行。
“据悉,楚氏集团继承人楚席枫将在两个月后与畅销书作者林灿雅完婚……”
女孩抬头,她的正上前方,巨大的电视屏幕里,正放送着近来最热门的八卦。只一眼,女孩的目光便定格在漂亮的女主播头右方的画面上,具体讲应该是画面上模糊的侧着头的伟岸男子身上。
女孩眨了眨灿亮亮的明眸,像个策划恶作剧的淘气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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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程车在绿色掩映的宽敞公路上停了下来,师傅为难地转过头来,乞求道:“小姐,可不可以只送到这?”后座的俏丽女孩了解地笑笑,爽快地付钱,提着小小的旅行袋,下车。
走在望不到头的公路,她不由地抱怨,为什么有钱人都要把豪宅修到山上呢?明明一身铜臭味还要装出与世隔绝的清高样子,够虚伪的!
希望不要蹿出个保全什么的,她最讨厌别人拿看贼的眼神看她。
听说这一大片地区都是楚家的产业,连这条路也是楚家拿出巨资修的,啧啧,够狂的。
傍晚,一辆炫眼的银色保捷时敞蓬车驶上了通往楚宅的山路,驾驶位上,车主眼神有些狂乱,有些不顾一切,不羁的亮泽黄发在风中愤怒地跳跃,像在替主人呐喊心中的不平。
终于,极速敞蓬车停了下来,在一个坐在路边的女孩身边。
那女孩坐在路边的一个大石头上,双肘支膝,双手捧着脸,两只亮灿灿的大眼蓄着两泡泪,像极了被主人丢弃的小狗狗。见有车停下,走出一个人来,她赶紧起身,却又痛得蹲了下去,用手捂住脚踝。手捂住的地方,有些红肿。
一个阴影罩住了她,她抬头,几乎同时被拉了起来,她来不及惊呼,就被搂近一双有力的臂弯中,然后头上传来一声低叹,满足的低叹。
她挣扎了一会,手臂的主人纹丝不动,她却被脚上的传来的痛楚弄出一身冷汗,她只好专心等待。
这人一身酒气,应该不久就会倒了吧。
果然,手臂的劲道渐渐小了,她轻易地推开他,小心翼翼地,因为她知道,他是谁。
以后,还得仰仗他呢……
谁知她才推开他,正打算和颜悦色地做一番自我介绍,他那张无数女性朋友觊觎的性感嘴唇就凑了过来,她慌忙地侧头,后退,但还是被亲到了脸。
然后,他倒了下去,是被她用小拳头打的。
她双手插腰,居高临下地瞪他。被他亲到的地方还隐隐有些发麻。
这个发现让她顿时火烧五脏。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扶起他。没办法,脚实在太痛,她只能慢慢地来。一瘸一拐地,她将他扶近敞蓬车,不失粗暴地将他扔进副驾驶位,自己又一瘸一拐地走回去,拿起旅行袋,再一瘸一拐地走向车子,坐上驾驶位。
然后——
崭新的超炫的保时捷面临着前所未有地疯狂折磨……
只见菜鸟笨拙地发动引擎,尖叫声随车动而起,车子差点冲出山路撞向一棵大树,幸好被险险转回来,然后一会龟速一会极速地滑下山去。
可怜的车主还昏迷不醒哩,刚刚那一拳其实不是很重,虽然拳头的主人确实很卖力,但真正让他如此昏迷的还是那一瓶接一瓶的威士忌。
古人云:“借酒浇愁愁更愁。”不无道理啊。
人间一情字,穿肠的泻药,毒不死人,也能要人半条命。
……
夜晚,豪华加长车内,司机险险地打转方向盘,避开直冲过来的极速“火车头”,摇晃中始终闭目养神的楚大少爷睁开眼,只来得及看清窗外那飞逝的银色闪光。
“停车。”他沉声命令。
司机汗涔涔地遵从,浑身僵硬,不敢回头,只能偷偷用力瞟后视镜。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害怕,但他知道楚家人都很可怕,富有得可怕,神秘得可怕,而这个少爷,更诡异得可怕。
只一眼,司机连偷瞄后视镜的勇气都没有了。
少爷的脸好苍白啊!
他的薄唇也很白,没一丝血色,他轻轻地将右手覆上心口,眉头低低地压着,痛苦爬上他苍白的脸,他的嘴角噙着一抹缥缈的笑。
原来,晚上,在别的地方,这里也会痛得如此厉害啊……
那是尖刺似的疼痛……
脑中闪过那抹银色,他星眸闪过一道寒芒,右手掏出手机,按下一个号,他静静等待。
“席枫?”是林灿雅的声音。
“是我。你在哪?”他稍稍安心。
“在书店找书呢,你呢?”
“哪家书店?我来接你。”她什么时候出门的?
他眼中闪过不悦。
“不用了,我马上就回来了。好了,不说了,我要去结账了,晚上见。”说完她就挂机了。
他慢慢地放下手机,下颌绷得紧紧的,心口仍然疼痛不已。
她有事瞒他,她真以为她瞒得了吗?
就算他不去查,楚家其他人也会去的,最终他都会知道答案,从楚家人或是她的口里,知道他该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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