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五十三章 化誓言为契约（1 / 1）
怀中的身躯有一瞬间的僵硬，紫洛收紧了手，把那个人用力地抱在怀里中。好像不这样做，有些重要的东西，那些不愿失去的东西，就会从手臂间溜走。
回答我啊。
告诉我，你的想法。
紫洛在心中一遍一遍的祈祷，她甚至想好了被拒绝的可能，或许顾汐年会推开她，带着冰冷而嘲弄的眼神，告诉她，他的世界已经不需要她这个无关者的出现，请她识趣地离开，放他自由。
每想到这样的可能，紫洛都心痛的难以忍受。重回这个世界，她总是患得患失，害怕受到伤害，害怕一切未知的可能，在追逐昨日的同时，也渐渐迷失了自己。
可现在，她不愿意再等待了，她想知道答案。
顾汐年终究没有回应她，只是轻轻覆上她的手，语气平淡温和：“回去吧。”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让紫洛瞬间红了眼眶。
可是，还不够，她贪心地想要更多。
放开紧拥着顾汐年的臂膀，紫洛冲到他面前，仰起头，唇色因为寒气有些发紫：“年年，我……我喜欢你，想一直和你在一起，你呢，你对我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喜欢我吗？”
顾汐年怔住，待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脸色慢慢变了。
紫洛急切地看着他，眼底水光冽滟，漾着盈盈波光：“以前的事我很难向你解释，不过如果你想听，我一定会原原本本地告诉你，只怕说出来太荒诞，让你误会。”
说着说着，紫洛觉得有些异样，只见顾汐年正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神情注视着她，他的目光清澈中透着些许迷离，纤长的手指慢慢抚上她被寒风吹的冰凉的脸颊，他淡淡道：“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怎么会不信，从你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秒，我就知道，世上最荒诞不经的事也不过如此。”
紫洛的心蓦地收紧了，她低下头盯着脚尖，艰难地吸了一口气：“我现在的样子，很可怕吗？”
“怎么会？”顾汐年的声音很温柔，紫洛觉得自己像身处云雾缭绕的仙境，脸颊被人小心地捧起，蓦然间，嘴唇上传来温润的触感，那人只是轻轻一点便放开，可紫洛还是觉得前所未有的美妙。
“你很美。”他在耳边如此说。
温热的液体流下来，明明不是什么特别的话，心脏却仿佛有了意志一般剧烈跳动起来。
应该高兴吧，自己没有被他厌恶，就算不是她的身体，可若他喜欢，也没有什么不好。
环上他的脖颈，主动送上柔软冰冷的唇。在这个世上，他们也只有彼此而已。
苍白的唇色在急促辗转中染上娇艳的玫瑰红，顾汐年沉醉于这样的感觉，从她对在所有人面前大声宣布“你是我的人”开始，他们之间就是不平等的。
可羞耻的是，自己竟然默认了这样的不平等，甚至，在心理上是享受的。
就算她曾经不负责任地一走就是六年，再回来时，带着陌生的脸孔和身份，可自己还是平静地接受了。他悲哀地想，若是哪天她再次一声不响地离开，自己怕也会默默地等下去，一直到沧海桑田，时光老去，再没有力气去等，才会把自己从这无休止的束缚中解救出来。
这份约定，从一开始就是他一个人的不平等契约。
分开时，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紫洛的眼睛因为水气雾蒙蒙的，她努力把脸贴近顾汐年颈部的温热肌肤，醉酒般地低喃：“年年，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顾汐年心中一颤，良久，他收紧双手，任凭心底掀起的波涛把他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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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亚走进办公室的第一秒就嗅到了一丝非同寻常的味道。
香香的，脆脆的，好想咬上一口……
“喀哧喀哧——”
看来不止是嗅觉，连耳朵都产生了幻听。
黎亚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这里是顾总的办公室，顾总最厌恶别人吵闹了，怎么会有人敢在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喀哧喀哧——”
声音未停，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黎亚顾不上额头冒出的冷汗，转头向声源处看去。不看倒好，一看之下更是吃惊不已，沙发上窝着个奇怪的毛茸茸的生物，性别大概为女，正在埋头……吃仙贝，还是他家小表妹最喜欢的海苔味。
黎亚觉得自己现在正在堪破某个惊天秘密，他不能慌，否则很可能惹祸上身。按下心中纷扰的疑虑，他清了清嗓子，勉强镇定下来：“顾总，这是这个月的报表，还有子公司那边的才传过来的数据，您要不要过目一下？”
“嗯，放着吧。”顾汐年正在看一份文件，签完字发现黎亚还站在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还有事？”
黎亚瞥了一眼正兴致勃勃地注视着这边的不明生物，迟疑了一下才开口：“是关于明晚在盛世的酒会，顾总您决定去吗？”
顾汐年抬起头：“林学熙办的那场？”
“是，林家二少刚刚从英国留学回来，早前就发过请柬来，但因为公司的行程原因一直没有定下，刚才林家打电话来做最后确认，我不敢随便答应，打算请示过您再给他们答复。”
“明晚……”顾汐年沉思了一会，点点头，对黎亚说，“你转告林管家，明晚七点我会准时到达。”
得了答复，黎亚也不急着离开，反而神情异样地站在原地。
顾汐年觉得奇怪：“黎亚，你还有事要说？”
黎亚小心翼翼地打量顾汐年的脸色：“那个……关于女伴……”
嘴上说的吞吞吐吐，黎亚心中直想哭，他一向口齿伶俐头脑明晰，从未有过这般张口结舌的模样。可是谁让那个林家二少非要在请柬上注明参加者必带女伴，这不是难为他么？他这个老板什么都好，就是感情的事让人操心，这座城市里不知有多少已婚的未婚的或美艳或清纯的女子暗恋他，要是他愿意，就是一个星期换一个都不为过。
可是黎亚在他身边整整三年，却愣是没嗅着一丝一毫的暧昧气息。
见顾汐年微微皱眉，面上无波无澜，黎亚暗叹了口气，就是这么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不知明里暗里让多少女子伤透了心。
“女伴？那是什么？”
“当然是能和顾总一起参加酒会的女性伴侣。”黎亚正在胡思乱想，冷不防有人插了一句，也没注意到这个声音他陌生的很，就条件反射地答了。待他回过神来已经出了一身冷汗，那个一直啃海苔仙贝的女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他面前，正用那双又大又黑的猫眼瞅着他，眼底闪着亮晶晶的光芒。
一惊之下，黎亚迅速和她拉开距离，谨慎地问：“您是……”
“女性伴侣？这样啊……”无视他的问话，女孩陷入了某种思考，突然，她一只手握成拳在另一只手心上一敲，咧开嘴笑了，“女的就行了吧，这有什么为难的，你的眼前不就有个最佳人选吗？”
黎亚半信半疑，偷偷看向自家老板，却见顾汐年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他懵懵懂懂地问出口：“我的眼前？”
“当然！”
顾汐年无奈地用手抚额，指指那个毛茸茸的生物，对表情呆滞的下属说：“就她吧，你明天让LUCY带她去收拾收拾，等我下班了一起过去。”
黑亮的猫眼闪烁了一下，那人娇滴滴道：“人家不收拾也勉强能看的，年年你真过分……呜呜呜……”
年年……黎亚一抖，寒了一地鸡皮屑子。
顾汐年轻咳一声，表情有些尴尬。
某女像反应过来什么，猛然捂住嘴，飞快地扫了一眼僵硬站着的黎亚。被和刚才完全不同的锐利的目光一扫，黎亚浑身一个激灵，顿觉寒气从脚底直窜上来。悲惨地摇晃了几下，黎亚心中哀呼，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果然人是不能知道太多秘密的，会死的很快……
某女低头绞着衣角，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过了一会才斯斯艾艾地说：“对不起啊，有人的话我就叫你顾总好了，唉，真不习惯啊——”
这下轮到黎亚和顾汐年齐齐咳嗽。
黎亚用他仅剩的一点可怜理智艰难地分析到。
莫不是他们顾总多年未开的桃花，开了？还是这么一个不明生物？
可怜的黎大助理越想越可能，越想越心慌。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的灾难，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