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 50 章(1 / 1)
这段时间,我虽然被关在家,总还是可以上网的,也总还是可以聊MSN的。一次,我在网上遇到Astin,他问我最近如何,我无比惆怅的告诉他,姐被关禁闭了。
“为什么?“他问我。
这很奇怪,我以为Astin知道我被禁闭,未想这家伙全然不知情。想来他和简最近该是交流甚少,或者说简不聊私事。但他俩是好哥们儿,加上Astin其实私下也知道简不少丑事。所以说这俩家伙平时不聊私事也说不过去。不过既然简不说,我也没必要跟他说实话,于是,我只告诉Astin,自己犯了个“很乌龙”的错误。
“明白了。”他的头像闪动:“可是,无论繁多严重的错误,都不好关在家里吧,毕竟这样很容易得抑郁症。”
可见我心理状态如此良好,抑郁燥郁都没有。不过,我灵机一动——咱毕竟为了自由,啥都可以做出来。不是不让我出去吗,看我吓唬吓唬你。反正这样每天到在这小小的空间里,迟早要憋出心理障碍来。。
于是,想到就开始做,我在网上搜索到抑郁症一些基本症状:
“抑郁症的早期表现为背痛、四肢痛、头痛、腰痛、食欲差、精神差、注意力难以集中等。如果发现有这些症状出现,应及时去正规的医院接受治疗,以免病情加重,造成严重后果……”
中期和晚期若是装给简看也太假了,简又不是白痴。好在这早期症状看上去不难伪装,于是我highlight了几条,着手开始准备。
嗜睡?这个对于能随时随地睡着的我来讲,根本不用装。此外,我还精选了有食欲低下,精力衰退等。
第一天,我满腔的演戏激情,因为这家伙的晚归而扫了兴。他回来时我都睡下了——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这家伙是几点钟回的。当然,这也是为了精准的表现出抑郁症患者的样子,嗜睡嘛。
第二天早上起床,他已经走了,只有从壶里残余的咖啡看出有人回来的痕迹。
次日我趁他不在,对着镜子挤眉弄眼揣摩感觉,在家练习了一上午,自觉地对抑郁症的诠释,已经可以入选诺奥斯卡了。
那天这家伙倒是没晚回,只是一看就是撑不住了才回的。所以我装怏,他比我更怏。我故意一脸苦相在他眼前晃,他揉了半天太阳穴才抬头瞟了我一眼。
“怎么?吃坏肚子了?”他问。
“没有……没什么.。”这家伙好歹注意到我了。此时,我故意装出一副“没事,别担心,我还撑得住”的样子——欲拒还休欲言又止的表现方式,才能稍微骗过这个比狐狸还精的家伙,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哦,没事还不进去学习,或者想打电动也行——最见不得你这样无所事事,浪费生命的样子了。”他说着赶我走,我只得灰溜溜的钻回房间。
第三天,我干脆勤学苦练了一整个白天。晚上,他坐在客厅向老人一样看电视,我又以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还是什么都不说,飘来飘去。
他终于忍不住,放下遥控器说道:“别装出老一副便秘样好吗,想出去玩就直说呗。再说了,我也没拦着你,从第一天起,门就没上过锁……”
“我知道。”我说。
不过,你这么阴险,谁知道会不会在门背后站根线故意考验我。
“怎么。”他笑着说:“你怕我生气啊?”
我心中默念,那是当然,你要一生气把我甩了,我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还是怕我一怒之下把你扔了?”他好像猜中了我想法似地,却是副玩弄耗子的猫那样的得意之笑。
“还不是怕吧你气病了。”我小声嘀咕了一句。
“其实,素儿。我一直都没想关你,因为你想关也关不住。”他说。
这家伙果然了解我,我心想。他说的没错,这三个多星期来其实并不是他“把”我关在家,而是我自己把自己关在家里,一来是因为找到了新的乐趣,二来装样子给他看,让这家伙知道我有迷途知返之心,依然有药可救。
“只要别去找Neal就行了。”他说。
“YA-HOO!”我抱起他的脸开心地亲了一口。
“但是别再跟我装抑郁症了。”他将我推开,又添了句
我风中凌乱,怏怏地夺过遥控器换台。
掌控着遥控器,我心不在焉地一连换了几个频道,简突然说:
“素儿,我发现你不会看电视。”
“何以见得?”我歪头问他。
“因为你每次拿到遥控器就知道不断换台,从没停下来仔细看过一个节目。”他说
“我这不是在挑选自己想看的嘛。”我解释道
“你要全部浏览一遍才能决定,那么好看的节目可能已经播放一半了。”他又拿过遥控器,教导我。
其实爱情何尝不是如此,如果一定要在在选定自己的真命天子之前和每种人都谈一次恋爱,很有可能,那个最好的人已经错过。可惜我那年的我,只懂得一心向前奔跑,跑得太快,快到甚至连自己错过了什么都不知道……
被批准放风和用伪造假条请假的所带来的结果就是光明正大的逃课。可就算逃课,我也没地方能去。认识的都是同学,而同学们在我放风时期普遍在学校认真听课。我于是也只能百无聊赖的登陆MSN,寻找在线的,能够约出来的网友。
我无精打采的在好友名单上滑着鼠标,发现Astin的头像也闪闪亮的挂在上面,我给他发去一个表情。
“我无聊。”我说。
“我很忙。”他说
“忙什么。”我问。
“忙着去德国。”
“真的假的,才回就要走啊。”我问。
“骗你的。遇见一个德国的老同学,正和他聊天呢。“
这时,我突然想到,何不趁在家无聊,拜这两位在德国读了多年医学的家伙为师,好好学下德语,反正也没其他事可做。
“其实……我正在学德语。”我说
“哦,是嘛,简知道一定很高兴,他就怕你没有学习的劲头,一天到晚想着鬼混。”Astin发过来一个笑脸。
我想着,说自己鬼混也没错,能有个社区大学上我就知足了。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当年在哪读的大学呢。”我问他
“海德堡大学。”
“真好,我也想去那读书。”我打。
对方只回复了一个欢迎的表情。
打出这一句,连我自己都吓一跳,好像是本能反应,但我记得自己好像无论如何,都希望留在迈阿密,留在简身边的。不知何时,竟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你真想去海德堡?”Astin那边显示。“这样,你可就不能天天粘着Jane了呀。”
“我本来就没有粘着这家伙。”我撇清道。
反正人自出生起,就是奔着孤独和死亡而去的。简总是会离开我。然后再寻找下一个需要帮助的对象的。
而我没了他,生活也还是要继续。
或者直到有一天,他真的需要我了,若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希望他看我,会和原来不同。
此外,如果真如这家伙所说,做过心脏移植手术的活不过10年,那么10年期到时,我希望能为他做点什么,什么都行,虽然目前来看,我仍是个如此没用的人。。
况且当初他也救过我一命。
这样,我才第一次正视到自己的心情——居然是想要离开他的。
离开他,离开这个带给我太多惊喜和伤害的人,他总是在随意操纵我的人生,同时,还嘴上嚷着要我独立起来。
和他在一起,我一辈子都只能是他挂在嘴边的“baby girl”。这原本就不公平,从他随意给我取名,四处拐卖我开始。事实上,自认识我们认识起,这段关系就毫无公平可言。
其实这段时间,我也想了很多,毕竟自己脚下的路,还是该由自己决定,而不应受爱情左右……
“Astin,”我打:“你能给我些海德堡大学的资料吗?”
“吓,你真的要去啊,那是德国。和美国不一样。英语你从小就开始学了,所以来了沟通障碍也不大。而且,我真是没想到——你舍得的Ja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