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1 / 1)
当晚回家,我万分郁闷,将事情讲给Laure听——她立即拿出她们成年人那一套:夜店方案。
于是北京时间一点半,我们坐上出租车。Laure一路用鸟语向我抱怨着本市各大夜店的音乐。我沉默的听着,不发表任何言论。最后,她说她知道一家店,音乐是全市最棒的,男孩子也是最酷的。
我们神差鬼使的去了。
那是一家开在大学附近的俱乐部,两层楼高,一楼中央设有巨大舞池。我走进去的时候,门口的黑人在我手上盖了个章子。
从门口看过去,穿过舞池正对面是个DJ台,高出舞池甚至四周的沙发。DJ也是个黑人。
舞池里则有各种肤色的人。
Laure一走进去就开始忙着和熟人打招呼,当然也没忘了介绍我给大家认识。我一个个地说“很高兴认识你”,满脑子却还是简说我只是个孩子时的表情。
在音乐跳到一首电子感特强的舞曲时,Laure消失在了人群里。
我在被快速变换的灯光照耀得分不清男女老少的舞池里尴尬的寻找那妞,无奈什么都移动迅速,许多经过的地方再回过头看又变成了另一群人。
我最终失望而返,找了个空沙发坐下。
刚坐下没多久,一个模样明显是东方男人的家伙拿着啤酒坐了下来,他开始用英语和我搭讪。
我直接告诉他——你为什么不和我讲中文?
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当时好像是有些嫌弃他,他长得其实不丑,看上去比简稍大些,只是无论英文还是风度,和简都不在一个数量级上。
又或者说,我当时大约是被简宠坏了——就像一个人过惯了物质条件优越的生活,很难再回到贫困线上。简知识渊博,还很绅士,又将几种语言都讲的如此出色,你很难再找着一个和他不相上下的男人。所以说,简在不知不觉中,也将我的眼光提高了。
那个人问我:“你是中国人?”
我想中国人在中国的夜店有什么奇怪的,顺便也将它说了出来。
他说,我看你长得不是很像,再说了,这原本就是个外国人开的酒吧。
我说,我是朋友带来的,朋友是个老外。
他笑了:“和我一样,我也是朋友带来的,我朋友是个美国人,我之前在三藩市工作。”
我看着酒杯不说话——其实就是不想理他。
谁知他继续缠着我,他说:“你是第一次来吗?”
我说是。
“哪里人?”
“本地人。”
他自曝家门:“哦,我是苏州人。”
他说到这儿,我才转头又打量了他一眼——因为简说过,他父母祖籍都是苏州。于我而言,任何事情,只要和简沾上边儿,我都饶有兴趣。
其实我主要是想看看,苏州人都长啥样儿。
仔细看眼前这人,在昏暗的灯光下,还真有点小帅(因为这俩人的缘故,我直到现在都认为苏州男人帅。)但我也清楚的知道,夜店里,男人自有他们的企图。所以打量完他,我便找了个借口,起身投入舞池中。
我在舞池里,撞到个法国口音的老外。(别怀疑,我和Laure住那么久,法国口音的英文我一听一个准。)一首歌结束,我顺便向他显摆我会法语,他很惊讶。
后一首曲子开始,我们都没回到舞池中,倒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聊着聊着,我发现他明显在向我flirt。我心惊胆战,手足无措,大脑飞速运转——这时,我发现那个苏州人就在附近不远的地方,我遥指了指那家伙,告诉面前的人:“我和男朋友一起来的,——瞧,那就是我男友。”
那法国人不信,我只有和他招手,他看见我,也回招了一下手,我干脆走过去——对付这洋鬼子唯一的方法,就是告诉他:“I am not available。”
被那老外吓到后,我几乎就和苏州人形影不离了。而Laure,早已有了目标——不愧是欧洲女人。
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我看她还正兴在头上,干脆自动离了队,在苏州人的提议下,去夜间开放的店吃宵夜。
我一直是个健谈的人,无论和谁。
是夜,我们在俱乐部喝了酒,出去又喝了些,他提出到他家看DVD,我也没拒绝。虽然他一切都和简没法比。但仅因为“苏州人”这件事,我便莫名其妙的觉着亲切。
然后,他好像拉住我的手,说我爱你。他比简年纪还大,这成为我很好的和简赌气的方式——你说我年纪小,你瞧,还有比你更老的老男人对我有兴趣呢,你凭什么说我?
之后的事,实在不想解释了——总之,我的第一次,就这样彪悍的献了出去,我就记得好像没流血,也并没有书上说的那么疼,只觉得有点儿恶心,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似乎胃也在翻。
我记得睡着之前,我脑海闪过最后一个念头是:“这就是所谓one night stand吧——我TM还真是个前卫的人。”
因为那天本来就睡得晚,我直到下午才醒过来。本以为是普普通通的ONS,那家伙却说他是真心喜欢我,想我做他女朋友,而并不是计划和我游戏。
我心里在笑:你能和简比吗。于是乎,我抓起他的手,一本正经的对他说:“不好意思,是我在和你游戏——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他愣愣地看着我,有些愤怒,又有些可惜。我迅速地从被子里钻出来,穿好衣服理了理头发,凭想象,装出一副老手的态度:“今天发生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啊。”
说完,打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走到楼下,出了小区,我都还不清楚那是哪一带——好像离医院很远,离简家很远,离我自己家更是远。再加上去的时候是天黑,我也没太注意路。
我傻傻地在路上晃悠,迎面看见一辆的士开过来,拦了,人家问我到哪,我只说往前开。他往前开了一段,说,您也要有个目的地啊。
我想,我这是要回哪呢?——第一个闪过脑海的竟是医院宿舍,而不是自己家。
我报了医院名,不知触动了哪根神经,终于忍不住,坐在后一排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