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1 / 1）

这时，有护士来敲门，好像是有话要和他俩讲，我想着既是医患间的对话，有外人在不好，便说先告辞。薇安将我送出门，说：“我们再过两个星期就出院了，有空常来玩哈。黄帝好像也挺喜欢你。 ”这时，她突然又会过来：“——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其实他挺单纯一人儿，不知为何校园里盛传他花心，而且这家伙常常不去上课，所以在学校几乎没什么朋友。再说，我也希望这小子不要老把心思花车子上，毕竟还是危险。”

她说着，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完全没有了学姐的架子。

我说，那是当然。

为什么不呢，像薇安那样没有架子又漂亮的学姐——好歹我总算能找着一个一起逛街买衣服的伴了。

之后，我每天要做的事变成了三件，学习，和简通电话，偶尔和薇安他们出去逛逛。

黄帝伤愈后，据说好像车还是开那么快。我告诉他我也会开车，他不信，他说我未成年又是女孩。

其实若放在之前，估计我也不承认自己会。但是经过简那次哮喘发作事件，我明确感觉到自己算会开车的，至少比大多马路杀手要强。

黄帝的车是一辆经过改装的奔驰，外表平凡，开起来却不得了，快的要命。

第一次坐他的车，他很讶异，道：“你可以嘛，第一次坐居然不怕。”

我心想，这还不是被简训练出来的，简开车也快，不过比黄帝更稳些，他车是Bugatti，这牌子，我反正是见都没见过。

月末，简回医院体检，抽空去宿舍看我，我死皮赖脸的拉着他陪我看了场电影。

我想自己后来对于电影的狂热，应该就是那段时间培养出来的。彼时，双休也没其他事做，所以平均是一周两三场。另外，我还有个习惯，就是看电影一定要喝奶昔。一般情况下，是背个大书包，将品客啊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塞在里面，一脸无辜的通过检票口。

那日和简看电影也这么做了，谁知，这家伙硬要我拿出来。我说：“傻了吧你，电影院不能带饮料进去。”

“我知道，”他说：“还是跟检票员说一声吧，偷偷摸摸带进去我会紧张。”说完还双眼亮晶晶地看我。

我无奈，只有将奶昔又从书包里掏出来，然后就见他一手拿一杯过去和检票员搭讪，讲了不一会儿，垂头丧气走回来。

我说：“see——要相信有经验的同志啊。”

他说：“那怎么办。”

“喝完了再进去呗。”

“一口气？”

“不然就看不到开头了。”

“哦，”他若有所思：“你等等啊。 ”

说着又往检票口走，不一会儿，他很得意的过来了：

“走吧，可以进去了。”

我抱着奶昔跟在他后面，果然大大咧咧地走进去了。

“你真行啊你，什么方法？”进去之后我问他。

“我问她，可不可以为我们的奶昔补两张票。然后她就说，算了，下不为例。”

“就这样？”

“就这样——see？要相信年纪大的同志。”他顺便教育我：“我们每做一件事，最好是能讲道理，讲不清楚在偷偷摸摸也不迟。”

记得那天看的电影是《非诚勿扰》。虽然有简坐在身边，我却在漆黑一片的影院里默默掉下眼泪，——不知是否因为将自己带进舒淇的角色，而将简当做了那个有妇之夫。

所以这个故事在我心中变成了这样——我喜欢的这个老男人，他好像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我，而他又那么照顾我，他是那么好那么好的人。

中途简几次看我，都被我用打哈欠掩饰过去，出门之后，他还颇遗憾地说：“多好的电影，你怎么就瞌睡了呢？”

二月上旬，Astin回了。我和简去接他，不知为何，这俩人不同往常，一路无话。我怕尴尬，只有不断添油加醋讲自己在学校的丑事，讲完了，又把安琪的拿出来讲。安琪的讲完了，我讲到黄帝和薇安。

突然，艾惊讶的插了句嘴：“你认识黄帝？”

“是啊，碰巧认识的，怎么了？”

这时，我才想起薇安说过，黄帝认识简——可黄帝也从未向我提过他啊。

艾没有接我的话，我又求助似地看着简，他只管直视前方开车，像没听见似地。——虽然还开着暖气，车上气氛却一时降到冰点。

二月中旬的一个周五，黄帝的雪耻赛，我作为好友一同前往，一半也是因为好奇——毕竟地下赛车这样刺激的活动对于刚满16的女生来讲，本身就是巨大的诱惑。

薇安好像有些生气，她认为黄帝不知吸取教训，人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自己伤还没完全好，已经迫不及待要出战了，in short，她是为他担心。

黄帝倒说没事儿，说是对手水平差，只要没有条子出来碍事，便是稳赢的一战。但两人总算还是在怄气。

所以黄帝也不理她，只管和我讲话。

“素儿，你要不要今天做我的车——额，我是说比赛的时候。”

“咦？可以这样吗。”

“当然，只要你不怕——不过看你也不像会怕的样子。”

我偷笑，没想到还有亲自参与的机会。

“做我的车啊，保证安全。”黄帝说这句话时，还偷瞄了薇安一眼，被薇安瞪回去。

我急于想参赛，便替黄帝说话：“安啦，你们家黄帝真开得好，虽然快却特别稳。”

说完，我突然又想到简，简比黄帝更稳，便又在后面不知好歹加了句：“感觉和坐简的车差不多。”

薇安很快被转移话题，插嘴道：“对了，你说认识简，你们怎么认识的。”

——搞半天，她自己也不清楚啊。

黄帝脸马上臭了，一言不发，我俩都反应慢半拍，只知道好奇地等待。过了许久，他才低声道：“我姐是他害死的。”

“你姐？是指ursule吗？”薇安说着话匣子又打开了，向我解释：“哦，你可能不知道，黄帝是混血，他生母是法国人，还有个姐姐。当年伯伯和他生母诞下黄帝后，因为伯伯是个孝子，提出俩人一起回国，可他生母不愿意，于是就离婚了，姐姐判给妈妈，在法国长大，弟弟——就是黄帝，则是被父亲带回国养大。——是不是，亲爱的？”

她说到这儿，又向他求证，估计多半是他跟她讲过。

“她姐每年夏天都回来看他——要么就是他过去，他俩关系可好了。”虽然只得到黄帝沉默的回答，她仍是不懈地补充道：“我只知道他姐去世好些年了——喂，你可从没向我提过她是怎么去世的呢……”

她叽叽喳喳的说那么多，我一句都没听进去：

“你姐叫什么？”我独focus在这上

“Ursule（于素儿） Wong ”他重复一遍：“Ursule是个法文名，其他语言里没有，所以无法用英文发音——对了，你问这个干吗?”

我本想一笑带过，却只费力扯出一丝苦笑。

——他显然没发现，当然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不知道简任性地给我取了个让我爱不释手的法文名，我曾以为它是所有名字里，最适合自己。

可我竟不知道还有Ursule.

我想简是清楚，他绝对记得还有个和我中文名发音完全相同的名字——而且我敢打赌，N年前，他一定将这名字刻骨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