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1 / 1)
他脸色煞白:
“其实……其实我去医院了。”
“怎么?身体又不舒服?”
没办法不这么想,就算是接触时间不长,鬼都看得出他是个药罐子。
“只有不舒服才能去医院么?”他反问我:“没听人家怎么称呼的嘛?——I was a doctor.”
“那你现在是什么?”和他接触这么久,才发现我连他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退休的doctor。”他双手撑脸,假装看天。
吃到大概半夜两三点,餐桌上仍然有很多剩下的——我反正是尽力了。只是那些菜他似乎一点没动,一直就顾着帮我烤。
“吃完我送你回去。”他问我:“你打算回哪里?”
“有哪些选择?”
“让我想想啊……学校,你家,我家,酒店。”
我说:“回学校你难道又让我顺着绳子爬上去?酒店——这要求你也好意思提?你家——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很想——不过是一个人住。”
他笑了:“就是一个人住——我有几个家,没听过狡兔三窟嘛?”
我想都没想:“我回自己家。”
没错,这当然是唯一的选择——反正我也不再有人管,也不会有所谓的curfew了,我去哪儿,回哪儿,选择做什么,和谁在一起,都只能靠自己对自己负责。
他又一路飞车将我往家里送,在车上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我说:
“其实你今天也骗我了是不是?”
“为什么?”
“你说你去开会——开会可不能穿你这样儿啊?”
他没说话,腾出一只手指了指后座:
“那就是该死的西装——至于衬衣嘛……”他翻给我看:“两面穿的。”
“你买两面穿的衬衣干嘛?”
“以防万一,万一我晚上没回家。第二天大家也看不出来。”
“我看你就是个闷骚男。”
“闷骚是什么意思?”他转头向我求答案,我假装没听到。
之后他将车停在我家楼下,并嘱咐我:
“上楼轻些,不要打扰到邻居。”以及“睡前可以喝些牛奶。”
他像个长辈似地,我不禁鼻子一酸
——毕竟自己已好久没有过这样的“长辈”了。
我在家睡了一晚,第二天便又返校了。
拎着书包,偷偷从教室后门溜进去,老师还在上课,没注意到我。只有两个人回头看了我一眼,继续听课。
我坐下不久,收到一张字条,来自安琪的,上面写着:
“你昨天的”生日礼物”是vivienne westwood的.”
我回她:
那是什么?
我见她收到字条,回头瞪了我一眼,再没传回来。
下课了,我正收拾东西,安琪走过来:
“薇薇安,韦斯特伍德,一个很贵的牌子,知道么?”
我说:“我只知道香奈儿和迪奥。”
“没品。”她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但还是耐心的解释道:
“薇薇安的设计比较小众,所以传唱度不高——但说到在时尚界的地位,不亚于任何一个大牌……”
安琪是个有服装迷恋综合症的家伙,对各大品牌都了如指掌,每月必不错过当期的ELLE和Mina,用她的话说:“买不起总看得起吧,有欲望了,才会有努力学习的动力。”
当下,看她还准备接着向我介绍,我已经在盘算着逃走了。
“你喜欢吗?喜欢就先拿去穿吧,反正也不是我的风格。”我找着机会插了句嘴。
她话果真就突然打住了,一副惊讶的表情:
“你没开玩笑吧,新的也。”
“真的,”我想着,自己还从简那顺手牵羊了件T恤,虽然在黑暗中没看仔细,总之于我而言,比那条裙子要可人多了。
“那我可不客气了。”
“没事,我还有件新T恤。”我很大方的实话实说。
U的回忆:
我小学五年级转到这所寄宿学校,原因有很多,一是父母工作忙,更重要的则是因为我在原来的学校被排挤得厉害。
同学们趁我课间去上厕所时,把我的语文书从抽屉里搜出来,用剪刀剪得碎碎的,再塞回去。诸如此类的事情,隔几天就发生一次,因为父母工作忙,我也就闷着不讲。直到有一天家长会,老师和两位说起,让好好教育我,要学会和同学打成一片什么的,这两位大忙人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他们很心疼我,毅然决然的将我转到这个学费更贵些的私立学校。
“不仅要会学习,还要学会做人,这是走入社会必需的。”老爸曾说。
“处世学着世故些。和同学们好好相处,明白吗?”老妈也这么说过。
于是我转到这所学校后,整个人180度转变,变本加厉的圆滑起来。好像要把之前11年的尖锐都给补上:我朋友遍布各个班级,初中时也是个风云人物。只是升上高中,兀然回首——发现最终连一个知心朋友也没有。
这样,我又收敛了:我需要一个知心朋友。
而这个朋友,就是安琪。
她是高中新分班时从其他学校转来的,和我一个寝室。
因为是新生,自然不了解我的过去,而且从其他学校转来,性格也和大家不太一样——总之我很快勾搭上这只孤零零的新鸟。每天手牵着手一去出去吃饭。
之后我们就成了穿一条裤子的好朋友,就连衣服也常常换着在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