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1 / 1)
这位简先生难得回来一次,大家貌似有不少问题,当然多半还是和移民什么的有关,反正不干我事,我躲在角落闷不吭声。
忽然,他视线转过来,好像发现我,笑眯眯的说
“咦,新面孔嘛。”
他笑容很温暖,逆着阳光像壁画上的天使。
我只有也尴尬地笑。
“你年纪看上去很小呀。他说 ”为什么信主?”
(切,天知道为什么。)
这时大家视线又一次集中在我身上。
“我只是对生命报有疑惑,”我说
“希望知道自己为什么出生,既然终究是要死的——毫无疑问这是每个人的终点,那么我们活着到底有何意义,反正到头来一切都是空的。”
“当然是为了享受生活的,”他小声地说。
“什么?”我没听清楚。
他犹豫了下,提高声音:“WE ARE BORN TO BELIEVE IN GOD,我们来到这世界是为了信上帝的。”
这时 ,我很想对他撇撇嘴,碍于其他人在场,且貌似大家都很满意这个答案。
之后话题便岔开了,有些人提出如何学外语的问题不拉不拉的,而我满脑子就是想出去透透气,抽根烟。
我很小,大约十三四岁开始抽烟,16岁便差不多有瘾了。这些,我爸妈都不知道,可见我瞒得很好,可见我还是十分尊重他们,可见,他们去世时应对我是放心的。
整个座谈会(没错,怎么看都是座谈会嘛)持续了约一个多小时,除了我,没人有要结束的意思,但简先生好像累了,脸色有些发白。
估计全场就我最安静,他有闭口休息的时间时就用一种无奈的眼神看我,我故意忽略它。
都快一个半小时了,牧师站起来,拍拍手,说
“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吧,简先生昨天刚下飞机,也需要休息——简,是吧?”
简疲惫地说,我没事。
我喜上眉梢,赶紧在包里摸打火机。
教堂是木质的,自然不能在里面抽烟。
我拿好烟和打火机走出门外面却下起了雨。
这座城市常常就是这样的天气,忽冷忽热,忽雨忽晴。
“该死!”我边骂边裹紧了围巾,找着一个屋檐躲起来。
嚓,没点着。
又点,仍没着。
“估计潮了。”我想着,又抽出另一根。
“法律规定了未成年人能抽烟么?”
谁?
这是一个屋檐的死角,不应有人的。我下意识搜寻起声音来源。
“我们刚刚还一起在教堂呢。自我介绍过了,王简。”
简先生高我很多,我仰起头才发现他的脸。
“对了,还没请教这位淑女的芳名呢。”
他拿出自己的打火机帮我把烟点燃,同时问道。
他的打火机是金属质感,上面印着瑞士国旗。
“于素儿。”
“于素儿?”他又重复一便:“这名字很少见呀。”
“我爸妈都是搞理工的,对取名不在行。”我说
他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反正名字嘛,就是个代号。”我又自我安慰似地补充道。
“很有趣。”他笑着说,后又像想到什么似地,问:“你没带伞啊?”
“很明显是。”
“那我送你一程吧。
他看我有些犹豫,又解释道:
——放心,你不是我的type。”
小时候,我妈妈老教育我不要上陌生人的车.他们去世后,我估计上过不少陌生人的车,但第一辆,就是从简的车开始的。
简开一辆银色奔驰,只有两个门的那种。
我钻上车,他要我记好安全带。
“车上禁止吸烟。”
“我知道。"
“你出生是来享受生活的。”
车发动时他突然说.之后车明显超速的飙了起来。
若干年后,我已会说几种鸟语,回忆起这件事想想多半要归功于简,他几乎是不止教我学习语言的窍门,更重要是给了我动力:
事实上我第一本原版书就是他送的。第一个外国朋友也是他介绍的。
而彼时,我还是一个抱着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信念,用左脑思考的学生。我外语烂的一塌糊涂,也从未想过要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