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五 教师节（1 / 1）

教师节，莫小白他们学校举行了比较浓重的庆典仪式。

虽然已经参加工作几年了，但相对而言，莫小白还算是资历较浅的老师。所以，学校的很多杂务工作，都被学校的后勤主任给叫上了。大家到餐馆聚餐完毕，又都嚷着要去卡拉OK厅。于是，后勤主任又叫莫小白去就近的卡拉OK厅联系。

以前，莫小白和赵子恒去的最多的是“怡园”OK厅。那儿的音响设备是极好的。不过，莫小白更喜欢的是那个歌厅的名字。“怡园”，怡人身心，到这样的地方放松，当然是再好不过。可是，真正到了歌厅，她却并不怎么唱歌。她喜欢听赵子恒唱歌。赵子恒有一副极好听的男低音。“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生不流泪……”这是赵子恒最喜欢唱的歌。现在，莫小白真的希望自己能喝下这样一杯水。如果那样的话，她的心一定不会像现在这般疼。

虽然是教师节，但莫小白运气还算比较好，“怡园”居然还留下了两个大厅。也没多考虑，莫小白忙给后勤主任汇报，叫她带着老师们快去“怡园”。而她自己，却在挂断电话后，又去洗手间呆了一会。她的情绪需要调整。

等到莫小白赶到“怡园”时，“怡园”已经是歌的海洋。尽管“怡园”的隔音设备挺好。但是，还是有歌声从各个厅里不断地飘出来。

“曾经年少爱追梦，一心只想往前飞……”在经过自己曾经常去的202厅时，莫小白又听到到这首熟悉的歌。只不过，这个男人的声音远没有赵子恒的那种味道。这个人的声音里，更多的有一种浮躁。而这首歌里，更多的应当是一种痛，一种曾经沧桑的难言的痛。

莫小白在这个厅前停留了片刻，正欲离开时，房门打开了。一个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这个人，居然是欧阳雪松。

看到莫小白，欧阳雪松有一点点惊讶。但随后又恍然大悟。

“莫老师，忘记祝福你了，今天是你们的节日嘛！进来喝杯酒怎么样？”欧阳雪松从柜台上要了一包烟，又折身向厅里走去。

莫小白望了一眼里面。光线很暗。但是，可以看到，里面还有年轻女子的身影在晃动。一下子，她觉得有些倒胃口。

“你们慢慢喝吧！我的同事在等着！”说着，莫小白头也不回地向自己订的厅里走去。

歌厅的沙发上，早已坐满了同事。在就近点歌的地方，还有一张塑料椅子。迟到的莫小白，就在塑料椅子上坐下来。大家都在忙着找歌唱歌，谁也没有注意到她。霓虹灯打出的光，在人们脸上不断地晃来晃去。音响的声音，被大家开得特别大。莫小白觉得心里有些闷。她想出去走走，可想到后勤主任早有交待，让她帮着照顾一下场面。一下子，她竟然有些勉为其难了。

就在这时，歌厅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手里端着一个高脚酒杯，西装有些散乱的欧阳雪松赫然就这样站立在莫小白的面前。不过，他却并没有一下子发现她。因为光线太暗，他就像一个端着望远镜在海上寻找灯塔的舵手，正在人堆里寻找莫小白。

莫小白赶紧站了起来。“我们到外边去，好吗？”趁着大家还没有注意到欧阳雪松，莫小白赶紧上前招呼欧阳雪松。

“好呀，原来你知道我会来找你呀！”出得门来，欧阳雪松带着几分醉意说道。

莫小白不想理会。

“你说的你亲戚的事，我不是叫你明天再来说吗？”看到欧阳雪松略显醉态，莫小白生怕他又说出一些不谐调的话来，赶紧把话题扯到一边。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我不是说过吗？我就是想祝你教师节快乐！”说着，欧阳雪松把杯子举到了莫小白的面前。

“我们到楼下去说，好吗？”歌厅里，开始有同事出来。莫小白害怕他们会看见，赶紧制止欧阳雪松。

两人到了楼下。街上的路灯，把一切都照得那样分明。

莫小白看着欧阳雪松。突然，她感觉很想笑。只见略微有些醉意的欧阳雪松，一张脸就像上了釉彩，红里透着光。又像一张红纸上面滴了油，晕染得十分鲜亮。

“听说，那个欧阳老板其实是挺好的人……”莫小白想起了刘佳说的话。“喝酒后脸红的人，都是心肠比较好的人……”打小，莫小白有意无意地受到这种观点的影响。她的心里，竟然有几分当初看到欧阳雪松出车祸时的那种怜悯之情来。

“酒喝多了伤身，还是少喝一点吧！”话一出口，莫小白觉得自己失言了。

果然，欧阳雪松露出一脸快乐的神情来。“原来，你还在关心我呀！那我一定记住你的话……”

“今天，是我一个下属过生日，你能过去凑个热闹吗？”沉默了片刻，欧阳雪松对莫小白说。

“你的厂子不是刚出了事吗？用得着这么铺张吗？”说完这句话，莫小白又后悔了。

“没事！这是一个跟着我出了很多力的人，我不能亏待他。给个面子吧！”说着，欧阳雪松过来轻轻地揽了一下莫小白的肩膀。莫小白本能地躲开了。可是，她竟然没有拒绝欧阳雪松的提议。

正如欧阳雪松所说，这是一个他为自己下属举办的生日聚会。来的人，也都是他厂子里的人。这些人中，已经结婚的几乎都带了家属。未婚的，也就那么几个，还都带了自己的女朋友。众多的人中，好像只有欧阳雪松这个老板落了单。所以，莫小白一走进厅里时，就感觉各种眼光都在向自己飞过来。她一下子觉得有些撑不住。条件反射般，她只好抓住了欧阳雪松的手。

欧阳雪松的手很温暖。莫小白的手，却是冰冷的。这样两只手瞬间碰在一起，个中滋味，也就他们两人才知道。

“向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十八中的莫老师。”欧阳雪松拿过大家递过来的话筒，很自然地向大家介绍莫小白。

“大家好，你们叫我莫小白就可以了。”面对着这样一个场合，平时在学生面前滔滔不绝的莫小白竟然有些怯场。可是，她竟然跟着欧阳雪松进了这间屋子，也就考虑到了这样的结果。

还好，大家也没怎么为难莫小白。那个过生日的同事的家属走上来，很快地招呼莫小白点歌。又叫侍应送上其他的零食。一时间，歌厅的氛围变得其乐融融。

那天晚上，自己到底唱了多少首歌，莫小白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心里有太多的话好像都要借助歌声来表达，有太多的烦恼，都需要借助酒精的力量才能消解。第二天，如果不是刘佳告诉她，她一定不会相信，自己竟然会如此之疯狂，居然会在一个并不完全认识的男人和他朋友面前，敢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

“是欧阳老板把你背回来的。”刘佳对莫小白说，“你把人家吐了一身，车里也被弄脏了。我就奇怪，你怎么就会认识这样一个钻石‘王老五’呢？”

莫小白没有回应刘佳的话。她不知道，自己这一醉，同事间会传出怎样的话来。毕竟，她是一名老师。对于老师而言，要格外地注重自身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