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1）
“咦！菊婆婆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在翠竹阁……”
“好久不见，最近群芳居的玫小姐……”
“……”
馨有点无聊的听着菊婆婆和各式打扮的妇人们熟捻的寒暄，静静观察着来去匆匆的人流。
“咦，这位姑娘好眼生，在翠竹阁当差吗？”虽然看不清面纱下的容貌，但是包裹在侍女衣物下的美好身段，在她们这种专门的人的眼下是藏不住的。“翠竹阁的这位雁国公主可是深受殿下怜爱呢，听说近一年殿下最常留……”
不习惯别人打量的目光和议论的话语，馨匆匆拿起旁边的一盘食物，“那个——，请问这是要送到哪里？雁儿替您送过去吧！”
“哎呀！那个是……”还没等那位妇人说完，馨已经照着她所指的方向快步逃离。
极少离开翠竹阁，馨对这座宫殿设计了解的并不多！不是不能，只是从来没有去认真在意过这些外物。偶尔，菊婆婆会给她介绍一点各个院楼的布局和作用之类，打发她无聊的等待的时间。但是，眼前的‘群芳居’却是连一次都没提到过的。
相对于翠竹阁的清雅，群芳居则偏于精致华丽，不凡的格局，亭、池、廊、桥的别具匠心，雕刻花纹和白绘图案显现着一种皇室的威严。这样的殿居，本应该是与接待外宾有关的，有利于向他国显示砜国的国威，只是它的布局……
？？？自己的能力应该还没有退化到这种小事也办不好的地步，但——‘东向的，那个比较小的……’刚刚那位绿衣阿姨指的是？
即使建筑的占地不整齐，各风格的外表容易给人错误判断，她却一眼就能知道这些小苑的面积是一致的。根据所占的地形精确的计算出每个小苑的面积并不是什么难事，倒是这种特别背后的用意：各有千秋，却又平分秋色。给她以一种君主均待妃嫔的错觉。
错觉，对！一定是错觉！不应该胡思乱想的，即使自己的分析直觉一向很准，但并不代表不会错，不是吗？现在自己要做的是：找出那个看上去‘比较小’的屋苑，把莲子汤送到——
一阵悦耳的声音打断了馨儿的沉思。
“碧儿、青儿，这个发簪好看吗？”
“公主，好是好看，只是太过繁贵、华丽，听说殿下不喜欢太艳丽……”两个婢女声音中有着不确定。
应该是这苑吧！稍稍的分析了一下眼前的景象，馨九分把握的敲了一下那扇方才传出声音又看似较为净朴的门。从选择的处所要看出一个人的心性与喜好对她来说并不难，再加对细部的观察和特殊情况的删减。“请问是您的莲子汤吗？”来的路，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只是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
送到了，还是听婆婆的话早点回去消息吧！毕竟——这样的乱闯遇到他的几率实在太小。反正，再忙！他都会抽时间来看自己的，她知道。
“嗯！”开门的少女露出甜甜一笑，接过莲子汤。
后边两个小侍女马上跑过来，小心的想抢过少女手中的碗。“公主，以后这种事让我们来做就好了，想想您现在的身份，进入了群芳阁后的您是若水国的希望啊！如果应为举止不当，而让殿下讨厌的话……”
“对不起，碧儿，下次我不会再忘了！”少女含泪欲滴的脸庞，带着哭音的歉悔，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想怜惜！
一直不在焉梓馨，现在才愣愣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可爱、秀致，粉雕玉琢般的脸庞，可爱纯真的气质，这应该是个所有男人看见了都想宝贝的瓷娃娃吧！看着她们还遗留在手中犹豫不决的珠钗：他喜欢的应该是已掉在桌下的那根玉簪！
馨，苦涩的笑了一下，心隐隐抽痛。突然感到一阵昏晕感袭来，眼前一黑……
“你怎么了？扔下了手中的碗，滚烫的莲子汤溅到了裙角，但是少女还是吃力扶住了突然倒下的馨。“那个绿嬷嬷也真是的，肯定又没说清楚地方！上次的丫头为了送碗翡翠羹，差点把这里一半的门敲遍了，我这里是东怀苑……”指了指窗旁挂着的一个小巧的怀字，“不认识字的话，就记住门前的怀兰花吧！这是若水国特有的……”想起了什么般，又红了眼眶！
眩晕过去以后，馨轻推了一下还扶着自己的若水国公主，靠着门站了起来。“我应该回去了！”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馨有点迷离的告诉自己：回到翠竹阁了，什么也不去想。静静的整理了一下有点松落的面纱，逃离这个不想知道它存在的地方。
飘然离去的身影，只留下轻灵出尘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公主，那根好看的玉簪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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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残稍觉阁天暮。拾翠晓竹人寂静，梦回伊人几沾琴。
他终于来到翠竹阁，来到了她的琴声下！才短短几天，却似千山万水、物是人非。粗鲁的挑着琴弦，不在意指尖流下的道道划痕，也不在意今后永远不能弹奏的可能，泪水已经止不住“你走，继续留在忘返的群芳居，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群芳居，如其名，群芳居住！
这几日，他的去处明显而知！身上还有那怀兰花特有的香味。
群芳居！她知道？“王兄刚娶了离国的公主……”寰宇一把握住了她琴上的纤指，不顾她的几下挣扎，照常性的把馨搂在了怀中，头轻轻靠在了她的肩上，脸上渐渐露出了淡淡的安心宁和。这件事，他没有特意去掩瞒，却也没有想过告诉她。
“所以，你就有正当的理由收下那些令人艳羡的公主、佳人们？”馨失控的推拒着抱住自己的他。从陆陆续续的传到耳中的消息，她并不是对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而只要稍加分析，就能透出更多——同样为七大国又是砜国近邻的离国与雁国不同，当然离国的皇长公主自然也与自己不同，以的是砜国的大王子正妃的身份嫁入的。现在两人新婚燕尔，自然不能有多余的人去打扰！所以出于外交的原因，他有挡去所有礼物的必要，只是……“只它是近交远攻（不是远交近攻噢！）策略的需要？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我为你抛弃的是什么，你知道吗？如果是对换的立场，我决不会为了小小政治利益，而……
选择了，她——不悔！只是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有了贪心，希望他的目光只停留在自己身上，至少在她有限的时间内只看得到她！人是果然是最会得寸进尺的动物，得到了一些，就想要更多，现在的她就是这样吧！
“我留宿群芳居又如何！如果我每天来这边，你的身体受得了吗？”不顾被踩到痛处的馨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嘲讽的声音。一年的相处，最亲密的人，又怎会不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很多时候都可以体谅，甚至压抑自己的欲望不动她。但是，几天来没有好好休息的身体已经疲劳到了极点，习惯性的来到了本该最安宁的地方，却是……
“既然这样，当初你何必来招惹我，还——不顾我意愿的强制得到我！”伤心到极点的不顾一切。这样的身体注定……
与他，自己一开始就很清楚‘无缘相守白头’，何必需要一再提醒！本来从没有奢望过什么，是你的宠溺给了我希望啊！
看着馨无意识中已经咬得惨白快渗血的唇，寰宇的霸道的情绪不知不觉中变成叹息。一滴滴的心疼从深处传出。“你自己认为，以你的容貌，当日，紫宸殿中摘下面纱的那一刻，有谁能不惊艳。你应该知道那天要你的不只我一个人吧！夺了别人最想要的东西，难道做一点小事补偿都不用吗？”不是平静话语，却带有解释的成分——砜国的大王子！与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之间的感情，远比外界传言的要好得多！
“对，我只是你争得的战利品！”终究什么也不是！不值得你付出，不值得你珍惜！悲愤、伤心，心绪的强烈起伏，加上最近本来就很差的身体，眼前只剩下忽黑一片
两个本都是极聪明的人，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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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过来以后，他已不在了。只有静默担忧的菊婆婆陪在了她的床边。
“夫人，喝一点吧！”菊婆婆把刚热过的补品交给馨，担忧的看着她绝美中只剩下苍白的脸，烧还是没有退下去！
“嗯！”即使知道没用，至少不希望别人为自己如此担心，馨还是接过了碗，勉强的喝着。只是没有几口，就连带之前的统统吐了出来！身体好难受，头晕晕的一直处在不十分清醒的状态，嘴中涩涩的，带着腥味的物质一直想喉咙中汹涌溢出。
她知道自己晕血，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咽下去，不然——
很小的时候，看着同龄人玩笑嬉乐的身影，也曾忍不住瞒着照管她的菁英伯伯，偷偷的溜出过自小成长寂寞的白色空间。不是不懂事的听不进一次又一次的告诫，只是太羡慕那些自由自在的快乐身影，真的只要一次就好，自己也想尝试参与其中的感觉。
年幼的自己渴望一个快乐而正常的童年罢了！那天，任性出走的自己和新交到的朋友们追逐着有点大的足球，奔跑、欢笑。来到了少年大赛的围棋场，在伙伴们鼓励、敬佩的目光中，一次次战胜对手、赢得比赛，拿到了全场的冠军奖杯。也许它相对于自己国际上的成就或在菁英中的表现都显得微不足道，但却是第一次感到胜利的喜悦与骄傲，第一次得到别人的肯定，而不是理所当然的回答。
回去以后红扑扑兴奋的笑脸，当时还不会隐藏情绪的自己当然马上被发现偷溜出去的事实。接下来是伯伯停不了的唠叨和——其他人诚惶诚恐的脸色！自己得意诉说的围棋战绩没有引起一点波澜。别的四、五岁的孩子获得这样的成绩确实会受到惊异的称赞，但是，对身为天才少女的自己来说，却……
有第一，就会有第二。第二次从菁英跑出去的时候，不是没有人拦阻，而是没有人能拦住。懵懂的自己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圣小姐的身份如此好用，只要自己坚持，菁英中的叔叔、阿姨们都只能乖乖低着头服从，再没有半句话。离开的最后一刻，听到伯伯对其它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早晚会知道的！
雀跃的自己，确实在那天就知道了菁英伯伯的话的意思——当第一次，鲜红的液体从自己捂着嘴的手中溢出滴到地下时，馨从别的孩子眼中看到了害怕！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前刻还那么要好的同伴，在这一次匆匆的、急切的丢下动不了的自己跑掉。
从暗处出来的伯伯，扶着自己，公式化尊敬却严肃的表情和话语告诉自己：这是她身体到达一定界限发出的警告，如果到这种时候还继续不利于它的任性行为的话，自己就会永远沉睡在黑暗中，再也醒不过来！这大概就她拥有的不凡智慧的代价——公平！
那天起，她再也没有任性过，没有奢望过那种不属于自己的生活世界。也是从那天起，她看见血就会晕倒，甚至到了被迫放弃学习高端医学手术的地步，只能用各种各样的药物调配代替这方面的知识。她——讨厌那种打断她梦的鲜红色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