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一寸相思一寸灰(解释为何分离)(1 / 1)
这个番外写得蛮淡,可是自己有点揪心,爱情毕竟不能也不够长久,更多普通人要的都不是一世风花雪月,而是有人跟你于柴米油盐里,白头一生。
于是,这里开始很正经地解释为什么陆青舟跟万重珊没有在一起。
其实在我最初的构想里,他们两个是在一起的,那这个文,就是作为一个轻松文定位的——就算其中掺杂了一点关于婚姻里夫妻相处的问题跟摩擦。可是写着写着,我发现自己无法接受了。
不好意思地承认,有时自己都会被文里的一些小描写萌到,可是那东西是不能当饭吃的。婚姻跟家庭在我看来,都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我很刻意地在文中说了一句,“爱情是两个人看着彼此,而婚姻却是两个人都看着同样的方向”,陆青舟跟万重珊看的方向,不同,他们的性格,也并不适合。
陆青舟以为家国比家庭重要,认为万重珊会理解也应该理解她,可是万重珊不是那样的人,她不在乎自己的夫婿有多出色多厉害,她只要他爱她、关心她、守候她。
所以他们俩分开了。
我知道,在这篇文里元岸笙给人的感觉薄弱了不少,我的重点的确不在他身上,甚至没有考虑过要给他一个怎样的性格特征啊望天……其实这样的男孩子在生活里几乎没有的,没人会等那么久的,比较之下陆青舟的确出彩一些……元岸笙是万重珊后半生的良人,陆青舟是万重珊前半辈子的爱人,姑且请这样认为吧。
因为太多人疑惑怨念为什么最后不是陆青舟,于是爬上来写下以上这些解释,如果还不足以让你信服的话……我也没办法了= =生活里的柴米油盐远远大于爱情,甚至我父母的爱情也都是后天培养的,在我看来日久生情比一见钟情更让我信任,我也不确信现实里真实存在一心一意的人。我向往爱情,我没有恋爱,我不信任爱情。
我的描写还有不当,没法在文中表现出这些东西,于是只能加在这里另外描写,见谅。
以上。皇上大婚后几日,我上奏,自请降职,随便到哪里,去做一个九品县令,娶个老婆,生一堆孩子,逢年过节就去探望父母,慢慢老去。
我其实不适合做官,几年勾心斗角官场起伏,真正为民出头的事实在做得不够,被人交口称赞了我汗颜,得罪了哪个权贵我心忧,很自然地就累了,并且懈怠厌倦了。
我想离开,想过简单的日子,平平淡淡平平安安,娶妻生子,就这么一辈子。
就算我的后半生里没有万重珊。
*
有时候会奇怪,自己是怎么喜欢上了万重珊,又是为什么喜欢上她的。想了很久都不明白,索性丢到一边。
其实小时候的我是自卑的。大哥出色,二哥耀眼,相比之下我平庸得太多,那些隐晦灰暗的嫉妒就算很小,却也是无法忽视的。所以那个时候万重珊的出现,真的是给了我很大的惊喜,我以为终于有人发现了我,透过大哥二哥的光芒,只看到了我。
就是因为这样的惊喜,所以在知道她是因为大哥才来接近我的时候,我会那样地生气那样地口不择言。
我只是恼羞成怒,觉得受了伤害,才想用言语将那伤害千百倍地还回去罢了。
现在想起这些,心头万般思绪千种滋味,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分辨清楚。
如果说要放下,我也是放的下的。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失恋而已,不是山崩地裂,不是天昏地暗。
去年夏末的时候来了消息说元岸笙一个人去了宣城,万重珊留在易安县。一个月后又有消息说元岸笙预备成亲,娶得是宣城哪家的小姐,明艳泼辣,很讨人喜欢,又说易安县有户人家向万家提亲,想娶了万重珊做续妻,那人家中有房有田,年三六,品行不错,两人很是登对。
大哥模模糊糊地探听我的口风,我回信,只是淡淡地告诉他以后这样的小事不必再提,他便再没有说过了。
那年武举的时候我遇上了云昭白,他中了武状元,少年风流鲜衣怒马。宴席上遇见的时候坦荡地向我问起万重珊的消息,并且大方承认当年的确对她有过好感。我沉默,轻描淡写一句“很久未曾再见”,他便没了下文,寒暄几句,便回了席。
那日我没什么兴致,应酬一圈之后早早告辞,离去之时不经意回首,恰见那男子脸上一掠而去的落寞,只是一刹,便恢复了之前的懒散笑意,快的好似只是我眼花了一般。
我垂脸,不知自己是何表情。
*
我不知道人是怎么长大的,可我知道人总是会长大的。
皇上知道我的意思,没有说什么,寻了个由头在满朝文武面前把我罢免了。我去了一个离宣城和易安县很远的地方,那里叫做尾溪,不贫不富,民风也算淳朴。
我做了一个不严厉也不糊涂的芝麻官。
从此之后再也没真正见过万重珊和元岸笙。
当年江千灵给我的消息半真半假,她腹中孩儿是谢子祺的,花楼里的事却是她一手促成,与元岸笙没有半点关系。她故意那样说,是想让万重珊误会我陷害他,从而怀疑那些话的真实性。
我曾经恨过她,也恨过万重珊,真的。
结果恨了一通,发现错的还是自己,实在无力。
想起那些与万重珊成亲不久的日子,每天热热闹闹,琢磨着怎么将她拆了吃入腹中,欢欢喜喜患得患失,怎么都觉得快乐,如今想来,却只能以“曾经”做比。
人说“一寸相思一寸灰”。
其实说到底,我跟她不过“性格不合”“时过境迁”二句,执着痴缠到现在,还是得放下。
爱不下去,也不能再爱,回忆是回忆,过去也过去了。我终究是活在当下,逝去的已是镜花水月,我不可能一生都纠缠在“求不得”和“已失去”里,我还有自己的人生,不再有万重珊的人生。
当了两年小官之后听到京城传来谢子祺大婚且孕有一子的消息,娶得当然是江千灵。过了些日子听见万重珊和元岸笙有了第一个孩子,是个儿子,没听说叫什么。那年过年我回易安县探亲,在路上看见他们一家三口出来逛集市,回府之后又被爹娘敲打要我娶亲,彼时大哥已为人父,二哥也已另娶生子,听说以前的夫子万先生也开了桃花,又听下人说起万家那对假姐弟的纠葛离合,他们说——
他们说了很多很多,我站在回廊处听完了全场,等到奴仆们都意犹未尽地离开了,才握了一下拳头,笑了。
第二个月我娶了妻,娶的是曾经被我点去暖床的那个丫头,清秀而已,不算漂亮,小家碧玉的女子,没有多么出色,只是平凡。她因为当年的那件事坏了名节,身份尴尬,呆在陆府,一直未嫁,见我时不恨不嗔,小心翼翼并且谦卑着。
我带她回了尾溪,从此柴米油盐,平淡一生。
没有什么爱不爱的问题,爱到最后总变成亲情。我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只希望这长长的一生,有个人能一直陪我走下去,不离不弃,不悲不喜。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