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1 / 1)
陈文臣家的动中有静时动时静的景象让初六对阎净这个小丫头破坏力的认识又拔到一个会当凌绝顶的高度。
只见画面里一个V领大开,衣衫凌乱得刚刚好的美男,倒竖一双桃花眼,浑身戒备地站在距离沙发最远的地方,口气不善的说:“我警告你,你不要再过来了。”初六推开陈文臣家虚掩的门,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让人浮想联翩的画面,真真好不香艳。陈文臣的样子让初六想起宋艺嘴边经常出现的词语:极品受。
“这…你们这是干什么?”顺手捡起门边的一个靠枕,初六说道。
看到初六来了,陈文臣明显松了一口气,指着阎净语气不善道:“你问她!”
沙发边上的阎净双目通红,平时盘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微微散开,向前扑的身形因初六的出现微微僵硬,面临着收和放都不是的尴尬局面。终于阎净感到大势已去,颓然坐在沙发上,呜呜地哭了起来,边哭边指控:“年初六…你平时动作那么慢,怎么这次这么快…专来坏我好事。”
初六一头雾水:“我…我坏你什么好事了?”
“《十八岁没有处女》看过没?我本来,本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肯定又是哪个青春伤感作家写来伤感青春的。十八岁没有处女,怕是八十岁的处女都有。
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阎净,初六黑线,猛然灵光乍现,她看一眼陈文臣,又看一眼阎净手指颤抖地指着他们说:“你是说,你,你和他?”
被初六一记眼刀杀到的陈文臣正准备开口澄清,只见初六一拍脑门痛苦的哀号:“我的Chanel,Prada,阿玛尼哟。”这是电影《大学新生》里的金发女二号的宽心话,初六前天才看,没想到今天不经意地脱口而出活学活用。
场面顿时因初六这句不伦不类的哀号一时变得有些诡异。
初六往跟前的单人沙发上一坐,气沉丹田几次,才忍住没有对阎净咆哮,说:“阎净,你是不是又失恋了,失恋了也不能这么极端啊。”
阎净扭过头去,初六看她没有言语上的抵抗,捡起滚到茶几底下的红酒瓶教育道:“借酒消愁?行不通的,基本上都是火上浇油。少看些什么十八岁啦什么处女啦的书,都是骗你的,女孩子的第一次很宝贵的,别随随便便的,有些人长得像好人都可能不是好人,更别说那些长得就不像好人的。”然后意有所指的瞟了一眼不远处的陈文臣。陈文臣被初六看得不自在,又不好发作只好说:“那个,还是喝绿茶?”其实陈大少现在一点伺候人的心情都没有。初六没在意这话里的熟稔,那厢的阎净却敏感地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难得她这么配合,初六想要一鼓作气给她洗脑,阎净却率先抢白:“我告诉你,我都大半个月没恋了失个哪门子的恋。还有,你和这个帅哥有□□。”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初六感慨,这孩子的眼光真犀利,不去当娱记可惜了。
初六避重就轻:“行了行了,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别人还要睡,我送你回家?”
谁知刚还情绪很好的阎大小姐,一听“回家”两个字,像炸了毛的猫一样说翻脸就翻脸:“我不回家,我今天就要在这破处。”啧啧啧,这孩子真是口没遮拦。
“明天破也行啊,回家先睡一觉,养足精神明天后天想哪天破咱就哪天破。”
“不,就得今天。”初六无语,难不成这大小姐出门看了黄历,上面写了今天益破处?
初六自认攻不下这座碉堡,转头问陈文臣:“她怎么就非得选在今天破处给你呢?”
陈文臣本就被阎净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弄得莫名其妙,看见初六谴责的目光,大为光火:“不是我叫她来的,一来就找酒喝,拦都拦不住。”
“今天几号?”初六隐隐想起些什么了。
“七月十一,怎么了?”
初六终于知道阎净这是唱的哪出了,七月十一号,阎大小姐今天满十八岁,怪不得选今天和她的少女时代说拜拜。阎国栋一下班就和谷莉莉厮混去了,美色当前,阎净这个当女儿的也得靠边站,哪里还记得她的生日。至于她那个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有二十五个小时都在搓麻的妈,就更不用指望了。看阎净窝在沙发里,抱着靠枕,眼睛红红的像小兔子一样,初六心生恻隐,放柔声音:“阎净,你吃没吃饭?”
阎净摇头。
“给你下碗面,吃不吃?”阎大小姐仍在死扛,虽没说话但是也没有反对,眼睛又红了一圈。初六见状转头问陈文臣:“你家有没有面?”
陈文臣听初六问日期就隐隐猜到了,又看初六要煮面,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连忙说:“只有方便面。我来帮你找。”
陈文臣在小区二十四小时蛋糕店给阎净买了一块蛋糕,初六给阎净煮了碗面,赶在十二点前给阎净过了个简易的生日,阎净嘴上不说,看得出她很感动,初六他们送她回家她也很配合。
“这几天我是被她缠怕了,天天在公司门口等我,要么就是在我家楼下堵我。每天晚上给我打电话,今天找到家里了,一个小姑娘我又不好赶她出去,谁知道,她一来就喝酒,喝了酒就耍酒疯,耍了酒疯还要乱性。”陈文臣说完觉得好笑,低低地笑了两声。
“看不出你还是柳下惠,坐怀不乱啊。”
“你当我是变态吗,她才多大?这个路口,左还是右?”不是小姑娘就可以把性给乱了?
初六示意陈文臣向右转弯说:“今天你怎么想到找我去?”
“你还好意思提,我的电话不是你给她的?阎净一早就把你卖了。”
初六就知道阎净是个没气节的。“我只是顺水推舟罢了,我也不好挡你的桃花对不对?”
陈文臣无奈道:“这么说我还应该感谢你了。”
“好说好说。到了,就在这里停吧。嗯,今天麻烦你了,谢谢你啊。”说完,初六准备下车。车门还未开,就听见陈文臣磁性的声音低低地在车里回荡:“初六,出国前我去你家找过你。”陈文臣不是一个喜欢叙旧的人,不知今天怎么了,想知道初六这几年来过得好不好。
夜深露重,小区外面静悄悄的,只有路灯一闪一闪的嘶嘶声。车里两人都没说话,安静诡异地慢慢充斥车内狭小的空间。
陈文臣双手放在方向盘上,目视前方空旷的街道,并没有看初六。
初六想告诉他:陈文臣,我也去找过你。她没有说出口,也不知道说什么,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总之桥归桥路归路了。正好这时候肇梓然的电话打了进来。
肇梓然问初六到没到家,要不要他去接她。
“不用,我已经在小区门口了。你回家还是来我这里……嗯,你开车小心一点。”
挂了电话,初六打开车门说:“很晚了,路上小心,晚安。”不等陈文臣说话,利落的下车关门,好像身后是洪水猛兽一般。几秒后,一辆黑色的轿车发动,很快便消失在街道尽头。
难得有个不被阎国栋奴役的周末,大早上初六去孤儿院看过安安后就去到宋艺家。
宋艺在国外念完本科和硕士后,回国来嫁了人,又接着读博士,在初六看来像宋艺这个从小就生在省委大院含着金汤匙出生完全不用为金钱和前途发愁的大小姐,对待学习知识文化这么一件严肃的事目的也就限于扫扫盲,以方便她业余看看小白文和韩国某某神起super某某综艺节目的中文字幕。宋艺的博士形象完全颠覆了大众审美,初六看来博士必然学富五车,宋艺家有没有五车书初六不知道,五车八卦杂志影碟海报肯定是有的;作为博士,出口成章宋艺不一定能,出口成脏宋艺想的话就一定没问题;作为博士应具备的素养,有一点,宋艺还是有的,那就是极强的分析能力,她曾在陈冠希百度吧上发表过长达两万字题为《深度剖析艳照门——比渣滓洞还渣滓的门》一文,引得无数网友们竞相盖楼……可想而知当得知宋艺化身博士并且成功逃脱“灭绝师太”的厄运时,初六是一种怎样的恐慌,地球果然很疯狂。
宋艺的老公是上市公司的CEO,早几年前,“CEO”这外来词汇被赋予了十分本土的意义,并且被无限制的神话,神话,神话……简单的字母背后是好多的人民的币数不尽的荣华富贵香车宝马……前段时间更是一度传出宁川CEO“宁做王老五不娶美娇娘”的新闻,宋艺捞到了一个货真价实的CEO并且成功踏进婚姻的殿堂显得那么难得,此消息在同学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传开,无不羡慕感叹。
宋艺老公的CEO之路其实走得相当长征二万五千里,这一切都要归结于他的名字——向国军。向国军在大学里一度积极向党组织靠近,一路欣欣向荣劈官斩将终于见到了系里的党支部书记,书记看看他的简历苦口婆心:“小向啊,你的党员路走得很艰难啊,我看你要是不改个名字,你还得一路艰难下去,你的名字起的很暧昧啊,向国军向国军,你把我们□□放在哪里啊?”于是,不向腐朽支部书记屈服的向国军就这样一路崎岖地崎岖到了知名电子公司CEO的位置上。
此时,这个被神话了的CEO系着有喜洋洋图案的围裙正在洗宋艺和初六吃过牛肉面的两个碗。现实果然很伤情。
宋艺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磕恰恰瓜子说:“六六,向国军他们公司有一个工程师还不错,有钱有车有房,关键是没老婆,肥水不流外人田,把这肥水灌你田里,怎么样?”
初六抓了把瓜子在手上说:“不错。”
“嘿嘿,这就对了。我就说嘛,你不是不开窍,只是缺乏引导。”
“我说这瓜子不错,没说这肥水。”
“你要气死我,你都二十九了,不是十九,我家阳阳都会打酱油了,阳阳过来,给你干妈说,你是不是会打酱油了。”说着招呼过来在一旁看喜洋洋的看得正起劲的三岁幼女阳阳小朋友。阳阳不情愿地扭着胖胖的身体磨磨蹭蹭地来到她妈妈的怀抱。
“宝贝,告诉你干妈,昨天你是不是在楼下超市里买了袋酱油,来,告诉她,勇敢点。”
阳阳鄙视地看了一眼宋艺迫于她的淫威,弱弱地说:“是啊,干妈,还是海天老抽的。”
宋艺赞赏地看了孩子一眼又对初六说:“我以前还想把阳阳给你当童养媳来着,你倒好,现在还不结婚,姐弟恋阳阳没问题的,可你也不能让他们年龄差距太大吧,不论如何,今年你必须结婚造出个儿子来。”
初六满头黑线对着孩子说:“阳阳,快去看喜洋洋,你看那是羊还是狼的,长得真像王宝强。”
初六放低声音:“你这当妈的怎么当着孩子说这些,你也不怕她幼儿园就早恋。”
宋艺不以为然:“那有什么,恋爱就要从幼儿园抓起,我这是早期性启蒙。”
初六循循善诱:“就算我生也不一定是儿子啊。”
宋艺两眼放光:“着就对了,不管生男生女,你都得先结婚,不然,你还想先上车后补票啊。”
多亏了抬着水果出来的向国军解救了初六,他说:“其实,我们单位那个工程师我看不靠谱,总看他和男同事在一起,上厕所都一起。”向国军心说:对不起了,兄弟……
宋艺泄气:“弯的?弯的可不行,一般人掰不直。”
初六冷汗:“说得对,我就是一个极其普通的一般人。”
宋艺用眼神赶走企图坐在沙发上的向国军,向国军深感改革开放以来,妇女不仅撑起了半边天,在家里,完全就是一手遮天。尽管内心哀怨,向国军还是起身回了书房。
沉思一会,宋艺说道:“六六,我前天在帝国广场看见一个人,长得特别像陈文臣。”
“我见过他了,在一起吃过饭。”
一脸难以置信,宋艺说:“都吃过饭了?然后呢?”
“各人回各家。”
“再然后呢?”
“没了。”
“没了?”宋艺松口气:“那就好,知道我看见他和谁在一起么,谷莉莉。”
初六没发表评论,心里却十分疑惑,陈文臣应该知道谷莉莉和阎国栋的关系,他要是投资交通建设,就不能轻易得罪阎国栋,怎么会两次三番地和谷莉莉扯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