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救命啊！不要过来（1 / 1）
那天过后，则武的情绪夸张的不能再夸张，而这些都莫过于，他对她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强烈深刻的好奇和思念！他极尽疯狂的渴望得知有关与她的一切，只是——真可笑，他甚至都不知道到哪里才能找得到她？他根本不确定她到底是否存在，或者真的就是一场梦？他一再地想要说服自己相信，那晚的所闻所见，只是他当时发高烧所产生的幻觉。
但那在真实不过的感觉，此刻还深烙在他心坎深处，是任谁也抹不去的记忆。
太真实了！真实的令他根本无法用任何谎言来欺骗自己。
则武异于寻常的举动，早已引发了也智莫大的关切与注意，他趁两人一道共进午餐时，提出了他的疑问。
“喂，老兄，怎么总觉得你最近老是愁眉苦脸，似乎一副心事重重地模样，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他偏侧着头搜索，“总不会是为了公司吧！现在的公司只要贴了你的大名，就会走的一帆风顺。”
则武犀利、冷眼的目光撇视他一眼。
也智可一点也不为所动。或许换做其他人，早就乖乖的学会怎样封口，为自个儿的生命前途着想。但他是和也智，是天下间最不怕得罪他金城则武的家伙之一。
“说吧！”也智摆出要他从实招来的表情，并顺势点了根烟十分悠哉地等待着。“省得我去当福尔摩斯。”
则武无言的从也智放置在桌上的香烟盒里取出一根。
也智立即瞪大了双眼。这的确是令他大感骇异。“你不是想就最痛恨抽烟吗？”
“凡事总有第一次吧。”则武极尽轻描淡写地说。
“看来事态必定非常的严重喽！”也智下了定论，“否则你不会表现得如此反常！”
则武毫无反应的眼球凝视着她，随即点燃了手中的香烟，让那呛人的烟味弥漫在他四周。仿佛想借此迷雾来混淆自己的思绪，不愿让自己看得太过于仔细。
“随你高兴怎么说吧！”则武表现出一副淡然、莫不在乎的态度，似乎有意隔绝他所有的思绪反应。
“真的就一丁点都不透露？”也智的口吻听起来，好像则武真的很小气般。而也智的眼底可是从塞了浓烈的好奇。
则武弹弹手中的烟屁股，才抬起犀利地黑眸瞟了他一眼，眉毛之间写着严肃。
“如果说——”他停顿了会儿，口气依然淡得出奇。
但这瞒不过也智洞悉的双眼，他太清楚，他很清楚，当则武表面显得越冷静越冷淡时，那他的内心越是混乱不堪。
则武有猛吸一口烟，接着捏熄它。“如果有一天，你终于遇见可能是你这一辈子一直所等待的女人，可是你却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甚至不可能在遇见她？又或者她到底存不存在与这个世界上都是未知数时，你该怎么做？——懂不懂？”
也智听完则武这一连串，可喻为是本世纪最稀奇的假设后，瞪目结舌的模样恐怕都难以形容他现在的震惊。不过，他暂时不会叫他去看心理医生。
也智摆出一副正经八百的表情，“这个嘛——”他佯装低头思考着，挤出一丝伪装的笑容。“这可真难倒我了！”接着又念念有词的，“假设我真的确定那女子寻觅已久的、所要的，——不论用尽各种方法，花多少时间，即使把整个日本翻过来，我也要找到她。”
“问题就在，你根本不确定，而她到底存不存在这个世界上都是问题？”则武挫败地呐喊着，“只是曾在梦境中见过她一面！”
由则武的语调可知，就像是只被关在笼子里被惹毛的狮子，蕴藏着座随时都可以爆炸的火药库。
这会儿还真的把也智给难倒了。则武到底是哪里见到他口中形容的那名女子？真是在梦中吗？怪哉！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他都快不认识坐在他对面的金城则武了——那个凡是讲究实际、讲究证据的金城则武，竟会坐在这儿跟他谈论一名“梦中女孩”。
如不是对方一脸穷凶恶煞，谁敢得罪他就五雷轰顶的模样，他肯定会大笑出声。
看来则武这回可触到“高压电”了，而且还是最高最危险的那种。
“梦中的！”也智同情的露出无奈的叹息声，“那我只能祈祷那个美梦继续做下去喽！”
则武铁黑的脸变得更阴郁，猛地一口灌下服务生刚递上的威士忌，让那股烧灼毫不留情的滑过他干涩的喉咙。
“别喝太多酒，小心伤身。”他很少见则武如此失控，几乎不曾在他的记忆有过。
也智出言劝助则武再挥手示意服务生送酒的举动，则武非但不领情，凶狠如冰柱的目光瞪他一眼。也智只得识趣的闭嘴。另一方面，则武也被对川次太太那种莫名而复杂的情绪，搞得自己乌烟瘴气，愁眉锁眼；更离谱的是，只要川次太太一出现他方圆一尺内，他所有的神经细胞就宛如被通了电般，一束束活了起来。
他变得越来越少回家吃饭，而当则惠询问时，他总是以加班的借口来回复她。莫非是是被下通缉令的情况下，他是不会回家用餐的，不过回家时，也总是一吃晚饭就将自己锁进书房里，闭门不出。
则惠看在眼里，痛在心里。那晚所发生的事，倩嵐全都告诉了她。自从倩嵐坦诚了身份后，她们几乎是无所不谈的好朋友、好姐妹。不过则惠敏锐的观察到倩嵐仍刻意的保留些实情。
则武在逃避自己的情绪，则惠不免替他担心，也心疼他受到如此非人的折磨。这也难怪，向来自命不凡、自视清高的他，被两个女人搞得昏头转向，一个是让人倒胃口的老太婆；另一个却又偏偏只会出现在梦里。
任凭谁遇到这种千载难得一遇的情况，不郁闷而亡，也差不多积郁成疾了。她虽然也希望能帮点忙但她答应了倩嵐绝对保守秘密的，故而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日夜暴躁的则武，而无能为力。这晚，他正欲像以往一样，吃完晚餐打算回书房时，则惠唤住了他。
“则武，能不能陪姐姐聊聊？”她暗示他这段日子很奇怪哦！“有空吗？就聊一会儿！”
则一听姐姐的要求，蓦地一股羞愧袭上，顿时停住脚步转过身，“当然有空。对不起，老姐，这段日子有点忙，所以疏忽了——”他一面说着坐到则惠身边。
则惠急忙打住他的话，“我又没怪你。对了，我叫倩——川次太太帮我们准备些水果。”
对则惠险些脱口而出的名字，则武并没有多加以留意，也未察觉到异样。
光听这个名字，那威力就足够破坏心情，本想出口阻止，随即又作罢。如果这么做的话，岂不是有种不打自招的成分存在。
坐在沙发上，则武极力表现出一副处之泰然、气定神闲的模样，他随意拿起身边的报纸，硬是不让自己的注意力落在她的身上。
尤其是那双眼眸——那双魔鬼般能吸引眼球的眼，每每让他忘了自持。
“则武，怎么了？”则惠审视着一脸沉重的弟弟，关切的问道，“是不是有心事？”觉得自己明知故问简直是多此一举。
听到则会的问话，则武终于把视野离移了盯了老半天的报纸。“没事。”语调显得过于平静。
则惠半信半疑瞄了他一眼，“没骗我？别忘了我可是看着你让大的。”
在别人眼中，则武或许是个不拘言笑、喜怒无常、难以亲近的人，但在则惠心里，他永远是那个处处需要她保护的弟弟，虽然一点都不需要，但多年的习惯是戒不掉的。
则武将身子微微向前倾，两只手肘搁置在大腿上。“真的没有！”他加强口气再次说道。
则惠不在追问，他相信再大再麻烦的事，则武也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讲，我也不再勉强你。”她知道适得其反的结果。“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如果有什么问题，——我指的是生活的一些琐碎，”她小心翼翼的偷瞄他一眼，“姐姐十分愿意为你解决任何疑难杂症，知道吗？”
则武努努嘴，极力想挤出一丝笑意，“老姐，你也别光顾着看我，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啦！倒是你，也该多为自己着想。上个礼拜井田智野打电话来，说是想见你，看来他是对你有意思，你看，要不要我帮你们安排——”
“我很累，想休息了。”一提到这档子的事，则惠立即又防卫了起来，一口拒绝了则武的意见。
她是个懦夫！她承认自己输不起。其实她再也没勇气去喜欢别的男人了，那种失望、那种抱着莫大痛苦，她不想再经历了。
她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她已经习惯了现在的模样，情况已经是不会感变的。
“姐——”
“不要再说了则武，你应该比我还清楚，我不想再去经历一次同样的痛苦。”
则武暗叹口气，他能体会到姐姐的想法，也不愿再多说，不过他会再找时间劝说老姐的，经他了解，井田智野是个很重感情、很有负责心的男人。
“我听也智说，他帮你介绍了几个名门之后的小姐，你对他们的印象如何？听说都很美、又温柔。”则惠仔细打量着则武的神情，其实不用他明言，她也能够从他一脸无趣的表情中得知。
“那并不是我想要的女人，更何况我这个人太粗鲁，她们根本不适合我。”则武的眼前不禁浮起对方那些似乎不堪吹折的柔弱容颜，仿佛只要你一大声，就会把她们给吓哭般！不，这样脆弱易碎的女人不适合他，他要的是——有着那双倔强。不服气的眼眸的“她”。
则惠眉头一皱，“则武，你也老大不小了，拜托你认真一点好不好？别光顾着事业，还是好好物色个对象，不要让我们金城家从你这里就结束了，传宗接代可是你义不容辞的事。不要让我老觉得愧疚，对不起爸妈。”她眼眶一红，假意的抽吸几下鼻子。
这一招在则武身上向来有用，而且还相当的有效果。
“知道了，老姐。”他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泪，“我答应你，我会认真的考虑，可以吧？”当他还真不知老姐在演戏啊，只是不想拆穿罢了，说得他像是活脱脱的历史罪人一般。
听了这话，则惠才甘心了，用手帕拭去拼了老命才挤出的几滴可怜的眼泪。
“为什么不喜欢人家？”
则武决定保持沉默。
“不然你倒说说心怡什么样的女子？”她盯着他，“或是说，你心里自个儿有了喜欢的人？”
则武脑海里不由得闪出那晚出现梦境中的女子，他费尽所有的意志想将她“驱逐出境”。
则武改变用了一种委婉的口气，“老姐，别为我费心机了，我目前还没有成家的打算，况且你也不想为了敷衍你而随便抓一个女人回来交差吧！”
则惠知道表示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只得长叹声，“好吧！其实缘分的事是不能勉强的。说不一定在你完全不留意之时，它偏偏就找上门来；又或许，一直想要再找的人就在不远处，而自己却不留意、浑然不知也说不一定。”她故意语带玄机的说。
这会儿沉着脸皱眉的变成了则武。
“好了，我先回房了，明天见。”则惠微笑后离开了。
则武一个人在沙发上足足坐了约十分钟之久，不断的思索着则惠最后的一句话，以及她似乎知道些什么而刻意隐瞒的眼神，她在暗示他什么吗？——最后，他讨厌的挥掉所有的混乱无章的情绪，即使他抓破头皮，恐怕也找不出一个答案来，索性起身回书房，躲回他自认为安全的地方。
但也只是自认为而已——他将门合上后，突然想着刚才则惠的话意味着什么，而想去她房间询问，便转身——不料整个人便被用力推开的门给撞倒了。
“噢！”则武抚着额头痛叫出声，心底直叹着最近倒霉！
“啊！先生，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门后。”倩嵐赶紧上前查看他的情况。
不看不说，一看就触电。则武像见鬼似的往后退几步，结果撞上书桌，又是一声惨叫——腰啊！
“先生？不要紧吧？你——”倩嵐急切的又想上前。
“不要过来！”抬起左手掌对着她，面色难看吃痛地急说道：“站住，求、求你了！”摸着头上肿了个包和痛到不知道断没断的腰，心乱如麻、火烧火燎地看着眼前的川次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