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年侧福(1 / 1)
年若馨嫁过来的这天,我只一个人呆在我的屋内,尽量不去听前院的锣鼓喧天,坐在窗前,看着院中的花开花落。慧心也没去前院参加婚宴,她只静静的坐在我身边喝着茶,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许久,她轻轻问:“年氏还没入府,就被册封为侧福晋。姐姐不吃心么。”
我轻叹了口气:“那你呢?你吃心么。”
她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反问她,呆了呆,半天没有说话。我笑着看她:“慧心,你也爱上了四贝勒。对么?”
她脸微红了红,我轻笑:“怎么还似个小孩子,一问你便脸红。”
她低下头去,“贝勒爷心中只有姐姐一个人,慧心还是识趣的。”
“这和识不识趣是没关系的。爱上一个人,就好像是是明知道一杯毒酒,也会含笑喝下去。”我笑着慢慢道。
她喃喃的重复着:“明知道是一杯毒酒,却也含笑喝下去。。。”
婉娜走了过来,轻轻关了窗,“格格别坐在这吹风了,您本来身子就弱。若是生病了,贝勒爷该怪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服侍不周了。”
我点点头站起身,拉着慧心坐到了暖炕上,“你怎么不去前面喝喜酒。”
慧心低埋着头:“我想着姐姐心里也不好受,便来陪姐姐了。”
前院的锣鼓声渐渐停了下来,我喃喃的说:“看来,新娘子已经进门了,该是在拜天地吧。”
婉娜了解我的心事,她从一旁拿来了棋盘,嘿嘿的傻笑起来:“格格许久没下棋了吧。让宋格格陪您下一盘吧。”
婉娜怎么会了解,我此刻心里的疼痛是让我做任何其它事都缓解不了的。心里虽然没有被刀子割过,但疼痛却那么清楚。这样的伤口,远比那些肢体所受的损害都要来得锋利,而且只有时
间,才能够治愈。。
不过,我还是不愿拂了婉娜的好意,也实在不愿让她担心,便也任由她把棋盘摆到了桌上。
围棋,我是来到清朝之后才学的,棋艺始终都是不太精进。下了左一盘右一盘,却始终没有赢过。
慧心轻轻的又落下一粒黑子,吃掉了我许多白子:“姐姐,你再这样心不在焉的,你的白子就都要被我吃掉了。”
我淡淡一笑:“哪是什么心不在焉,根本就是我棋艺不精。”
我抬头看了看天色,不知不觉竟已夜深了。
门被重重的推开,一身红色喜服的胤禛出现在门口,我惊讶之余,站起身迎了过去,他满身酒气,看到我直接把我搂在怀中,“乐妍。。乐妍。。。”
“怎么了,你怎么来我这了。。。”我问他,然后回头看了看慧心,她站在那,脸色微微变了变,然后轻轻走了过来,又看了看我,之后目光又落到了胤禛的身上,她并没有说什么话,推门走了出去,婉娜也退出去,然后关紧了门。
我把胤禛扶到软榻上躺好:“怎么竟喝了这么多酒。”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抓住我的手,喃喃的说:“对不起。。乐妍。。乐妍。。”
许多年没有见到他喝醉的样子了,我伸出手,抚上他的眉间,轻轻抚平他皱起的眉头,胤禛。。胤禛。。。我能抚平你皱起的眉头,可是谁能抚平我心里的伤痛。如今年若馨终究还是嫁过来了,我们之间,会有什么改变。
胤禛就这样,在我房里过了一夜。我不知道我是何时睡着的,只记得,胤禛喝醉后,睡的不安稳,我一直看顾着他,直到下半夜才昏昏的趴在床边睡着,醒了之后却已经躺到了胤禛身边,他正看着我,“傻瓜,怎么能趴到床边就睡了,着了凉怎么办。”
昨夜的事,突然都串入我的脑子里:“昨夜你怎么来我这里了。”
他微带歉意的说:“皇阿玛能决定把谁指给我,可是却也不能决定我在谁房中过夜吧。我一直不能给你一个名分,也不能给你一场婚宴。昨日,你心里定然是很不好受的。我怎么还能抛下
你,去和别人洞房呢。可昨夜实在被他们灌的多了,来你房里,却还让你照顾了我一夜。。你也
没睡好吧。”
我靠进他的怀里,心被暖暖的包围着。胤禛总是待我这样好。
“没有,我睡的很好。”
“别总因为那些没必要的事烦心,你在我心中,始终如初。”他保证着。
胤禛去上朝之后,年若馨来了。她如今是侧福晋,礼当我给她行礼的,我见了她微觉得尴尬刚要给她行礼,她急忙拉住我,笑道:“姐姐可别折煞了我。”
我顺势起身,嘴上却道:“毕竟是礼数。如今你是侧福晋。”
她冲我笑开,笑的很真诚:“姐姐,你我又不是只认识一日两日,怎么还闹那些虚礼,而且,刚刚指婚那会,贝勒爷就对我说了。他说对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把你好好当姐姐去尊重,没有地位之分。”
我感谢胤禛的体贴,又觉得这样对年若馨有些残忍。在还没进门的时候,就宣告了他的心里并没有她,有的只是责任。
我细细的打量她。这几年没见她,她竟也长这么高了,此时的她竟那样像前几年,我小产之前的样子。她与我竟越发的神似了。
“那一年我哥接我走的时候,姐姐正病着,我也不好来打扰,所以也没来和姐姐告个别。姐姐没怪我吧。”她说话总这样轻柔。
我摇摇头:“怎么会怪呢。我那年实在也是病的厉害,足有两年都没出过我这院子。”
说罢,我招呼婉娜端上来一些莲子糕,她拿了一块放到嘴里,笑道:“姐姐还记得我最爱吃这莲子糕。”
“那时,你也常来我院中玩。一见到莲子糕就要吃到撑,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那时候姐姐常常笑我再吃下去就要变成小猪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笑了起来。
我也想起了那年的那些岁月,那时,我们都天真,爱笑,她那时还像个孩子般烂漫。而如今,我与她却要面对着共侍一夫的尴尬。
她也许是注意到了我微变的神色,慢慢止住了笑,轻轻说:“姐姐,昨夜贝勒爷没来我房中。是不是来姐姐这了?”
我点了点头:“他昨日喝多了,也许是走来我这里习惯了,便来了。我见他喝多了,就服侍他睡下了。”
她把头埋的很低,声音也小小的:“姐姐别误会。我不是来责问姐姐的,反而,我还想请姐姐别怪我。我从小就爱慕四贝勒,可是我也知道,在四贝勒心里,姐姐是唯一,只要我能够分到一点点他的宠爱就够了,我不贪心的。姐姐愿意成全我么。”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其实还需要我成全么。
过了片刻,她又轻轻说:“姐姐要防着些李氏,昨夜,她竟来我房中了,明里暗里的是想与我一起对付姐姐。”
又是李氏这个没大脑的女人。不生些事端出来,她真就不能过活了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