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宫家有女初长成(1 / 1)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五年了,五年多来的点点滴滴,宫逸嫣过的有些没心没肺,但想起那些心疼与甘甜,好似昨日之梦一般,消逝在记忆的长河中。
五月是一个美丽的季节。温度里透着春天的温暖,和煦的风轻拂过面,痒痒的,灿烂的阳光,给万物披上了柔软的金色,没有夏天的燥热,没有春寒的料峭。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那么恰到好处。尤其是今年的五月,比往年更多了分热闹。
原因很简单——今年五月初九是宫逸嫣及笄的日子。在汉代女子都是十五岁才行笄礼的,谁知道了这个朝代,女孩子竟然十二岁就可以行礼了。得知这个消息很很地让宫逸嫣恶寒了一把。花朵啊,就是这么被摧残的……
气势还不是一般的宏伟。宫逸嫣想过这个问题,但是真正看到这场面的时候还是十足的吓了一跳。整的跟选武林盟主似的。
礼物整整堆了两个屋子。各种奇珍异宝,翡翠珍玩。让宫逸嫣想到一句话,只在文章里看到过的:鼎铛玉石,金块珠砾,弃之迤逦……
再看看屋外的人,各门各派,上至帮主,下到堂主分舵的掌管,甚至包括当地的乡绅,富商,政府官员……堪称人山人海啊!而且登门的人还是络绎不绝。大家脸上都带着难以抑制的笑容,仿佛今天及笄的是自己的女儿。人虽然很多,但是所到之处并不混乱,一切都井然有序,不愧是宫家的作风。
欧阳擎宇当然是来了。
宫逸嫣从早上开始就被从被子里拉出来,洗洗涮涮,弄到现在,衣服是红底绣牡丹图样的外裙,大朵的牡丹花娇艳大气,在几片浅绿色叶脉的衬托下更显得雍容华贵,袖口和下摆处以暗红色的丝线纹绣。喜庆的红色将她白皙的皮肤衬托得剔透清莹,配着她特有的典雅气质,别有一股味道。
可宫逸嫣看着怎么都觉得不舒服。忽视掉紫月在一旁的大呼小叫,她解开颈项的扣子,将领子打的更开,衬着洁白的两颊,别有一番风味。大红色面料,袖口下摆处滚烫银边,合身的剪裁,将腰身体显得恰到好处,腰带暗红浮纹金丝花纹。低头看看脚上的双面绣的金边绸缎绣花鞋,活脱脱的一个大家闺秀!
所以当宫逸嫣就这么华丽丽的出现在众人期待的面前时,引起了一阵吸气声。
美!美到让人无法形容。洁白的皮肤在这大红色的衣服的衬托下,像个下凡的仙子。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卓绝的高傲,如贵族般的优雅但又不让人觉得孤傲虚伪。
宫逸嫣满意地看着人们的反应。心里小小的得意了一下。又看着宫烈辰,宫逸傲,宫逸轩的表情。嘴角上扬,潇洒的走到上座。
可是如果宫逸嫣知道就是因为今天的惊艳出场成为了她今后所有痛苦的根源,她一定宁愿身穿麻衣出现,而不去博得这什么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号。
然而这已是后话。
“今天是逸嫣的及笄大礼,承蒙各位前辈捧场,逸嫣在这里先谢过各位前辈了。”声音似清谷幽泉,清澈干净。
宫逸嫣优雅大方地拿起一杯酒,稍微低头示意了一下,仰头一口咽下。本想好好展示一下江湖儿女的风范的,没想到喝的猛了,呛了喉咙,猛烈地咳嗽起来,想到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人,脸立刻红了。可是在下面的人看来却又是一番惹人怜惜的风情。
宫逸轩见到此景,立刻走来,帮宫逸嫣抚着背,又在耳边私语道:“不能喝酒别逞能,你看看……”说罢,拉着宫逸嫣到一旁落座。
宫逸嫣一听更觉得刚才丢了面子,一跺脚,一声娇嗔:“哥!”
下面人听的是清清楚楚,看的是明明白白,可是各个都被这一个动作一个声音勾了魂似的。呆住了。这真的是个只有十二岁的女孩么!
宫烈辰在最上位看的最是明白,见到众人的反应,很是为自己的女儿得意了一下。打破这气氛,站起来道:“各位武林同道给我宫某面子,今天是小女的及笄大礼,现在开始吧。”
大殿之中一人站起来,一个身着僧袍的男子,一个老和尚。群众中有人失声叫出声来:悔空大师?!少林方丈?!宫逸嫣没有见过,心中却是生疑,和尚也可以给人行及笄大礼的吗?只见有两个身着淡粉色绸缎长裙的丫鬟一人手中端着盛水的金盆,一人手中捧着一条雪白的方巾,走进大殿。
只见那老和尚将手放进金盆之中,又接过另一个丫鬟手中的方巾,轻轻擦干手。宫逸嫣看着真切,这是净手。
殿内东边另有人起身相陪,宫逸嫣垂下眸,眼角余光里扫到一片青色长袍,想必应该是宫烈辰了。那和尚和宫烈辰相互揖,各自归位就坐。
宫逸嫣起身走到大殿中央,面向宫烈辰,行正式拜礼,虽然这满堂宾客她几乎都不认识,但找着了父亲,总不会错的。面对宫烈辰,宫逸嫣左手压右手,手隐在袖子里,举手加额,先行揖礼,鞠躬九十度,起身,同时手随着再次齐眉。然后双膝同时着地,缓缓下拜,手掌着地,额头贴手掌上,然后直起上身,同时手随着齐眉。如此再三,然后平身,两手齐眉,起身,直立后,手放下。
这是第一拜,表示感念父母养育之恩。
宫逸嫣起身回到里屋,丫鬟跟随在左右,去房内更换衣物。
换衣出来,只见宫逸嫣腰系丝带,悬玉环,挂丝络,亭亭而立,满堂宾客齐齐愣住,无一例外。宫逸嫣左右稍站后,面向悔空大师,行正式拜礼,表示对师长和前辈的尊敬。
宫逸嫣面向殿外正跪下,背对着宫烈辰一等人。然后悔空大师走到宫逸嫣面前。一手抚在她的额上,一手捻着佛珠,吟念道:“弥勒当知,尔时妙光菩萨、岂异人乎,我身是也,求名菩萨,汝身是也。今见此瑞、与本无异,是故惟忖,妙法莲华、教菩萨法、佛所护念……”
这是祈福。
待到悔空念完了口中的佛经,一位同样身着淡粉色绸缎长裙的婢女奉上托盘,托盘最上面放着一根银色的簪子,悔空大师转身取走簪子,接着高声吟颂祝辞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然后低首为宫逸嫣梳头带簪,宫逸嫣乖巧的垂头,心里想的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其实这祈福并不一定非是和尚,但是能请动少林的方丈亲自祈福,宫家的面子也够大了。
悔空大师给宫逸嫣插上根银质的发簪,就走回自己的位子坐下。
宫烈辰面带微笑,看着具都一脸赞叹色的满堂宾客,眼睛里是藏不住的骄傲,我的嫣儿是何等绝色无双的女子,你们怎会知道!
宫逸嫣面向殿内正坐,悔空大师再净手。又一位婢女托盘奉上碧玉发簪,悔空大师取过发簪,走到宫逸嫣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吉月良辰,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一旁的婢女为宫逸嫣解去原先的银质的发簪。悔空大师面对宫逸嫣,弯腰为宫逸嫣簪上玉簪,起身。
宫逸嫣面向宫烈辰,悔空大师净手。第三位婢女奉上代表宫家身份的翡翠发簪。
悔空大师泰然自若的接过翡翠发簪,走到宫逸嫣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受天之庆。”弯腰为宫逸嫣加翡翠簪,然后起身。宫逸嫣接着回房内,去房内更换与头上翡翠发簪相配套的大袖长裙礼服。高贵的淡紫色,飘洒着飞扬的活力。
待到宫逸嫣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大殿之中又有人走出来,以盥洗手,立于在大殿中央,一眼望去是个雍容美丽的女子,梳高髻簪牡丹插玉簪,腰系长裙手挽锦帛,身材高挑,容颜娇美,举止优雅。想来定是一个大家闺秀的名门女子,但宫逸嫣却是没有见过。
宫逸嫣不知道这正是欧阳擎宇的母亲。这本应该是由母亲来做的。可是由于宫逸嫣自小就没了母亲。所以宫烈辰就请来了世交欧阳家母。
宫逸嫣整整衣服又理下袖子,深吸一口气,施施然走上大殿,齐刷刷的数百双眼睛看过来,宫逸嫣心下紧张,表面上却眼观鼻,鼻观心,摆着一副端庄淡然的样子,不紧不慢的走至大殿中央,面向南,右手压左手,一双玉手露在袖子外,举手加额,鞠躬九十度,起身,同时手随着再次齐眉,然后把手放下,敛容垂目。
大殿宛如被瞬间抽光了空气般,一时间,静得仿佛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那女子面带微笑看着宫逸嫣的一举一动,脸上露出赞赏的笑容。自一旁拿起梳子象征性在宫逸嫣头上梳了两下,然后将梳子放于席子南边,转身回到自己的位子。
至此,冠礼毕。
没等大家重刚才的大礼中回过神来,一声畅快的笑声飘来:“看来我是来晚了!哈哈哈……”从片刻一个风仙鹤发的老人就出现在门口,身后还有一个中年的男子。同样是潇洒飘逸,如果你仔细看就可以发现那个人和宫烈辰长的很有几分相似。
不用多想,众人已经猜到。不错来者正是宫天涯和宫烈星。
自去年开了春宫天涯就云游天下了,而宫烈星在这过去的七年里就回来过几次。和宫逸嫣相处的倒也不错。
刚才宫逸嫣还在想这么大的事情祖父和二叔都能忘了,不免有些失望。可是现在看见祖父,顾不上什么礼仪,淑女风范,快步跑了过去。快到他身旁时,又猛地窜起,扑到他怀中,被他稳稳的接住。
“祖父,你都迟到了!”
“多大了,还是这个样子,让人看了笑话!”宫天涯嗔怒道,可是脸上却是温柔的笑容,充满了宠溺。
所有的宾客都吃了一惊。虽然知道宫逸嫣在宫家是最受宠的,但是且不说今天是如此隆重的大礼,宫逸嫣做出这种举动,宫天涯竟然连说句重话都没有,实在是宠到了天上了。
从宫天涯的怀抱里跳下来,转到身后的宫烈星面前,拉起他的手,撒娇道:“二叔,我的礼物呢?”太直接了吧。
宫烈星无奈的摇摇头,这个侄女实在是……自怀中掏出一个通透的圆形玉环,玉环看起来很是平常,上面只有一条红色的丝线穿了起来,宫烈辰越过宫逸嫣的头顶,将丝线地挂在她的脖颈之上,笑着说道:“就知道你会问,这是凤溪。”
显然宫逸嫣不是什么识货的主,嚷嚷道:“二叔,你就拿这么快破玉糊弄我!”
在场的宾客再次被这位宫三小姐给震住了。凤溪,举世闻名的凤溪啊!宫逸嫣竟然称之为破玉。这块凤溪从外表看是没有什么特别,但是却是块极品暖玉。换句话说这块玉相当于和氏璧!
“嫣儿,这可是块上好的暖玉,你身子寒,带着正好。”宫烈星微笑着回答,全然不说这是块天下瑰宝。
“不行不行,这个不算。”宫逸嫣撅着嘴。
“那嫣儿要什么?”宫烈星眉头微皱。
众人也是一脸期待,想看这位连凤溪都不屑一顾的三小姐究竟能看上什么?
“我要二叔给我做幅画!”宫逸嫣狡猾地笑笑。
众人叹了口气,有些失望。虽说宫烈星——四绝公子的手迹是千金难求,可是这要求还是让众人大失所望。
但宫逸嫣却还没说完,她稍作停顿,双眼看着宫烈星接着道:“就画我,而且二叔以后都不能画别的人了。”好霸道的口气。
“好。”温柔如水。
一个字,彻底让在场的宾客呆住了。
而欧阳擎宇一直在座位上看着这个他自小就熟识的女孩,心里突然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
他们自小一起玩耍。
他们自小从无吵过嘴。
她自小喜欢跟在他身后。
她自小叫她擎宇哥哥。
她小时候曾说要当他的新娘。
可是现在的她还是以前的她么。心中有些失落。希望世人看到她的光芒,又希望她的目光中只有他一人。这是什么?是爱慕么?
一切归位。
婢女撤去及笄大礼的陈设,摆好醴酒席。
“大家用席吧,不用拘泥。”宫烈辰开口道。
下面的宾客才又恢复了刚开始的喧闹。而宫逸嫣的“美名”也由此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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