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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十四 风云际会(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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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日,永安城中万人空巷,那高峙十余丈的汉白玉石阶上铺了七尺阔的红毡,道旁侍卫林列。

澹台澈头戴十二旒冕,身着赭底衮绣龙袍,腰束九龙玉带,脚踏白袜赤舄,阔步行在前;两列宫女执龙旌凤翣、雉羽宫扇尾随在后;而紧随在帝王御驾之后的,是新晋国师柳千寒、与殿前将军封无痕。赭、青、白三色立于高台的最高处,身边竟无任何随从,单是胤天子的这份胆识,便令从各国前来参加大会的诸人无不心生感佩。

天仪台阔及百丈,原是澹台皇室历来的祭天之所,今次为了举办这场夺令大会、宴请四方,广场中央,此时坐北面南设下了四张玉案,依次坐的是:彝国国主卡索尔与身侧两名绝色殊丽、离国“虎将”高佩与“云将”迟向秀、华襄国韦鹰、与北靖国赵晋已;其余小国皆有夺令之心,来使的坐席均略低一层。各国其余人等与之同列,席案坐东面西而设,帝都诸位官员之席则坐西向东。胤天子坐于尊席,九龙御案坐东面西而设。

天仪台下,万千民众、商旅夹道而立,争相一睹这生平罕遇的盛大场面。

待诸国来使尽皆就座后,便听澹台澈振声朗朗道:“七百一十七年前、我大胤元鼎初年,□□皇帝曾在此分封各路诸侯,向明而治。一时间,天下豪杰云集影从,此乃我朝开国之初的盛况。

“而今日,纵观天下之局面,即便朕不说,诸位想必也都当了然于心——帝都军队每日厉兵秣马、枕戈待旦,诸侯国间征伐不断、相互攻歼……试问,我□□威严何存?!”说话间,澹台澈眸现寒光,游目一一扫向诸国派来的使臣,缓声续道:“前月,朕无意中得到传说为□□皇帝昔年争夺天下之信物——修罗令,故而决定召开今日这场夺令大会。诸国聚首的盛况,大胤已有许多年未曾见过了。以王朝眼下之境况,修罗令在朕之手,怕是将引起多方不服,因此,朕今日召集大家前来,便是想让诸位看看,我大胤是否有执掌天下的能力、是否……当得起这诸侯之王!”

他话音才落,便听帝都官员们齐声山呼:“皇上圣明!吾朝国祚永延,万世无疆!”

待四方迭起的呼应浪潮逐渐平息下去后,九龙御案后的帝王终于朝四方猛一挥手,神色凛凛,肃容喝道:“大会开始!”

随他一语落,便听八方鼓声雷震而起,直遏云霄!

待鼓声渐渐平复,只闻正月的朔风刮面而过,众人衣袂俱皆被吹鼓得猎猎作响,数万人同台的场面,一时间却寂无人声。

少顷后,就见一名素衣男子从座中起身,大步流星地走上擂台,朝某个方向揖礼道:“离国迟向秀,在此向封无痕将军讨教!”

他的话音并不甚响亮,平淡得几乎不起波澜,却已引得无数人纷纷侧目。但见那人长扇在手、碧簪束发、面如冠玉,竟似一个读书人的模样。

澹台澈顿时颔首笑赞道:“迟将军果然堪当得起‘云将’之名!”

迟向秀朝天子拱手道,“皇上过奖了。外臣听闻封将军少年英雄,早有向其讨教之心,今日不过借此良机、一偿所愿罢了。”

他这番话说得客气有礼,然而众人皆知:几个月前,封无痕一剑斩风虎云龙中的“龙将”姬上朔于马下,此事令离国上下无不为之愤慨。迟向秀虽乃“风虎云龙”四将中年纪最小者,然此行除却奉命夺取修罗令外,也亟欲见识一下、那位传闻中白衣上阵的少年将军。

他话音才落短短一刻,就见封无痕已在万众目光下越众出列,朝他遥遥拱手道:“迟将军,请了——”随他一语落,只闻“叮”一声清响,那柄寸不离身的祭雩剑已铮然出鞘。

人剑霎时合二成一,白衣与青剑倏地化作一道惊电,裂空而起,掠过数十丈距离,稳稳降在天仪台中心的那块比武场地上。

迟向秀不敢稍有怠慢,当下亦腾身掠起,在封无痕对面翩然降地。这一式虽不及封无痕那般逍然出尘,亦是温雅绝世、翩若鸿云,实无愧“云将”之雅名。

就见迟向秀双足才一落地,腕底长剑便已啸风而来!

“好!”素有“虎将”之称的高佩正坐在席案后,屏息凝望场中战局,禁不住发出一声赞声。

封无痕不敢怠慢,即刻反手一剑撩出,长剑若龙,斜掠而下,迎上迟向秀的攻势。就见场中霎时间剑影横空,两柄长剑上流转出清光千丈,凌厉的剑气直直浸漫过整个比武场。

而身为这次帖邀诸国高手台前比武的始作俑者、大胤天子澹台澈,此刻却只目注场中,但笑不语。

剑发清啸,龙吟之声不绝,比武场中霎时一片光华乱舞,唯见剑影,不见人形。待那阵光华平复后,场地中央剑气仍旧纵横肆虐,浑成苍茫一片。

依稀之间,众人仿佛看见,那抹青衣身影被最后一道凝聚成形的剑气逼退出数十步,方才拄剑站定。

须臾后,即听一声清脆的锣鼓声震地而起,比武场外一名司礼官放声高喝道:“第一局,帝都封将军获胜!”

待迟向秀被人扶下场后,就见北席上那个自入席起、便一直微低着头的中年人此刻蓦然离坐起身,徐行上前。但看那人身形颀长瘦削,走路之时外袍飘荡,似风来疏竹。他面朝封无痕,微作一揖,那极具气势的声音听来却透着三分沙哑:“华襄国韦鹰,在此向封将军讨教了!”

华襄国的桓领学宫自创立以来,便以召集天下间贤才能人为旨,招纳了无数可委以重用之人。旗下设“天地玄黄”四宫——四宫之中,“天”主治国之道;“地”主农业工商;“玄”主礼乐诗书;而“黄宫”之中,身怀异能之士数目最多,其武力已然超越一个普通的万人军队,而这个自称韦鹰的人,无疑便是出自“黄宫”。

此刻,卡索尔正悠然坐在台下,顾自斟酒缓饮,神色慵懒,意态闲散,仿若一个置身局外的看客。

“封将军实力果真非凡,不愧是一剑击败了姬上朔的剑圣门徒。”一直在旁凝神观战的冷汐昀突然轻叹一声,微笑着道,“看这情况,今日这些竞者,只怕全都要落败而归了吧?”

她言下虽似在赞佩封无痕,然而语意却分明指向卡索尔,劝告他知难而退。

卡索尔如此敏锐之人,又怎会听不出她言下用意?却只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仍旧漫不经心地观看场中战况。

“殿下,等会儿需要灵纱上场吗?”他身侧的黄衣少女留意着他眸光的变化,此刻轻声问询。

然而,卡索尔只是淡淡一笑,铿地一声搁下酒杯:“不,我亲自上。”

二人谈话之间,就听西席方向此刻蓦地响起一阵喧波喝彩声。众人定睛望去,便见渐渐散开的尘雾中,那个白衣男子卓然负剑而立,而那个身形修长似竹的男子此刻已负伤匍匐在地,双眉由于痛苦而拧蹙在一起。

但听又是一声清脆的锣鼓声震地而起,司礼官朗声宣判道:“第二局,帝都封将军获胜!”

冷汐昀眸光有意无意地向卡索尔瞥去,就见金发的西域王者从容一笑,蓦地自座中长身而起,双臂轻展,身形忽化紫蝶,御风翩然降至比武场地中央。

他抖了抖衣炮,朝对面之人拱手笑道:“封将军,请赐教。”

见此人终于登场,封无痕清隽的剑眉不由微微一动,平素不兴波澜的眸子里已有神光复杂地游动不定。

“也是,一向恃高凌人的封大将军怎愿先出手?”卡索尔却是半点也不客气,眉梢一挑,冷冷讥诮道,“那就莫怪小王得罪了!”

言未毕,他手腕一沉,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剑便倏然出现于他五指间。

毫无前兆地,他迅雷般挺身而上,长剑裹挟着罡风疾刺封无痕心口!

然而,封无痕却是一动也未动,只定定望住挺剑刺来的少年,眼底神光瞬息千变。

便在帝都自胤天子而下、及至一众官员,无不为封无痕暗捏一把汗之际,就见在那长剑剑锋即将及体的一瞬,封无痕的身形略动了动,手中那柄祭雩剑连着剑鞘霍然挥下,封住了卡索尔那势若雷霆的一击,身子则犹若一朵白云般、借着这一剑之力向后飘退开数丈远。

封无痕身形甫一落地,却骤觉背后劲风袭体而来。他未及多想,忙将头偏开两寸,就觉一截寒气逼人的剑刃自他耳际掠过,几缕乌发飘然坠落——这一招攻势来得猝不及防、令人无暇喘息,端的是凶险无比。

然而,一击未中,那柄长剑的攻势却并未有分毫的缓滞。只闻一缕冷笑声自背后飘来,卡索尔手中长剑犹若灵蛇翔动,猝然直噬封无痕脑颅!

场外诸人见状,无不面色大骇——倘若封无痕被这一剑斩中,那立时便是血溅五步的下场!这位彝国的年轻国主招招凶险狠辣,分明是欲致封无痕于死地。

那长剑径直劈下,森凛杀意迫人而来,封无痕顿感背后寒毛根根竖起。

千钧一发之际,他慌忙矮身躲过,向后趟地滚去——而同一瞬,他手中那柄带鞘长剑已斜削对方下盘。

卡索尔自然识得利害,见状左足轻点,紫袍飞扬间,人已飘退开五丈之远。

封无痕此刻却已然起身,依旧背对着卡索尔,寒风瑟瑟,吹鼓起他雪白的衣袍,看去竟是有种说不出的萧索凄凉。

“真的是……一点都不顾及情分吗?”封无痕微微侧过脸,涩声问道。

身后的卡索尔却只是冷笑不语,轻轻挥手掸去了衣上的微尘。

“那么,动手吧!”一语出,封无痕登时决绝回身,凛然拔剑,脸上已隐去了方才的几许凄凉寂落。

龙吟乍起,祭雩神剑猛然出鞘,雪亮的剑光如怒龙出渊一般席卷向卡索尔。

拔剑——挥剑——斩杀……一切动作的完成,都只在一个电光石火间,延接得犹如行云流水般顺畅自然。卡索尔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那猛盛的剑光便已噬体而来!

“叮——”清脆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响起,卡索尔倏地自迷梦中清醒,下意识望向手中的半截断剑,方回想起:适才生死攸关之际,自己已凭借本能截下了封无痕那势若雷霆的一击,然而手中的凡铁却禁受不住这一剑之威,被封无痕剑上那无与伦匹的劲力生生摧折为两段!

那对妖异的眼瞳中刹那间掠过一丝骇色,紫袍飞扬间,卡索尔身形已急速向后退去。

而封无痕挥剑直掠而来,速度竟生生比他快了半拍——眼见那一剑已然再度迫近卡索尔要害,台下诸人莫不暗暗凝神屏紧了呼吸。

卡索尔心下大骇,额上已沁出点滴冷汗,抬眸看去,却见七步开外,封无痕仗剑而立,眸色冷冽如霜,正转首朝自己望来——

那目光里透着一股超脱红尘、睥睨一切的傲然与不羁,仿佛视天地众生如无物。

卡索尔又惊又怒,正待挥剑反击,封无痕已先一步挺剑蹂身刺来——

“殿下!”生死顷俄之际,南边席上,古月灵纱蓦地失声惊呼,从座中长身而起,意欲拔剑——然而此时此刻,在如此遥远的距离里,她却已连拔剑的时间都不够!

三寸、两寸、一寸……凌厉的剑气瞬间即已飙至卡索尔眉间,他此刻被逼退至比武台边缘,已再退无可退。

然而此际,那个执剑者的目光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这个混血少年——恍惚之中,只觉他的容貌竟是从未有过的熟悉……

他在那张闪过惊骇神色的脸上,依稀又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她用那双苍白枯瘦的手,紧握着他的小手,目光中写满了飘忽的忧伤,虚弱而断续地对他叮嘱:“无痕,请……好好照顾你那对弟弟啊……”

彼时的他,才不过七岁稚龄,连拔出祭雩剑的力气都没有。但是,他却答应了她——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人许下诺言、也是他活了二十个年头以来,唯一一次如此郑重地付出自己的承诺。

在母亲的床边,七岁的他一字一句、虔诚而肃重地对那个弥留之际的女人做出承诺:“放心,母亲……只要有我在,就绝不准任何人伤害他们!”

往事如电光般划过心头,只在一个交睫之际,却令封无痕顿时如受雷亟,刹那自幻觉中惊醒过来,手中长剑猛然停滞,剑锋上的光芒瞬息殄灭。

那一刻,不止场下诸人,连封无痕自己的脸上也写满了惊异之色——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手中那柄气势汹汹的长剑,竟会就这样生生凝顿在了虚空。虽然师父在授业之时便曾告诉过他,天玄门门下的剑都是可以随心运转、收放自如的,然而他心里却不相信,以为剑招只要发出了,便如逝水东流,再也收之不回。

未想到……原来,剑,真的是顺从主人的心走。

他额上渐渐沁出薄汗,下意识地看向自己手中长剑——那剑尖,此时已然触到了卡索尔的眉心!

他的手臂骤然发麻,顿了片刻后,方才缓缓撤回长剑……然而,未接踵,他余光便瞥见那紫袍少年英俊绝美的脸上陡然露出某种诡异瘆人的笑容!

封无痕心中一凛,暗生警觉,慌忙按剑疾退——然而,尚未等他动作,那金发王者便已欺身而上,以鬼魅般的速度一掌直轰向封无痕心口!

这一掌来得太迅、太猛,也太令人猝不及防!

仓促之下,封无痕慌忙挺剑格挡,然而衣袖甫触上那霸悍而绵柔的掌力,十指间即有鲜血渗涌而出,迅速濡湿了他手中那柄神剑。

胸口蓦然吃了重重的一掌,封无痕急刹住脚,才不致令自己栽倒,然而白衣上刹那间便已绽开朵朵嫣红。

见此情状,那负责击锣的司礼官似乎惊呆了,怔了片刻后,方见他讷讷地抬起手,敲响那面锣鼓。沉沉的铿然声响中,那司礼官高声宣布道:“第三局……彝国国主卡索尔获胜!”

台下诸人尽皆震惊不已地望着比武场上、那临风傲然而立的新一任获胜者,发出嘈杂的议论声潮。

喧哗的人声里,北靖国世子与姐姐安静地独坐于诸国来客中不起眼的一隅。但见他此刻轻轻蹙起了纤秀的眉,脸上写满了不悦之色,“姐姐,那位彝国国主……好卑鄙。”提起那位彝国的少年国主,他脑海里却不由闪过那抹明丽的绯色身影,心顿时便是一涩。

禁凌烨闻言,连忙一扯弟弟的衣袖,小声叮嘱道:“阿雪,此回皇上帖邀各路高手、以武力竞夺修罗令一事,诸国执政者都未必尽信;何况关于那个‘得修罗令者可得天下’的传言,也未必尽然属实。所以今趟诸国派出的人,也未必都是国中绝顶的高手。你封大哥在前两次对决中一直有所保留自己真正的实力,那位彝国国主恐怕也正是因为猜到了这一点,才会决定亲自上场的。所以,阿雪……”

她面色沉了沉,低声劝告着,“你在姐姐面前说话素来随意,以前便也罢了,可是眼下这地方人多耳杂,小心惹麻烦上身,我们只需留神看着便是了……”顿了顿,她又柔声补充了一句,“放心吧,傻弟弟——有柳先生在此,你封大哥不会有事的。”

禁凌雪安静地点了点头,旋即又扯了扯她的衣袖,指着此刻正从北面一张席案后长身站起、徐步走向东方天子御案前的那个中年男子,脸上有种迷惘飘忽的神色,仿佛想起了什么,目光忽地变得有些奇特,喃喃问:“姐姐,那个人,好像是我们北靖国的?”

禁凌烨闻言,连忙一把捂住他的嘴,轻轻点了点头,继而又盯着弟弟的眼睛,假装生气地警告道,“不准再说话了!”

而此刻来至胤天子所坐的九龙御案前、那位年约五旬的北靖国官员,正是素为禁凌宏德重用的大将军赵晋已。此人一脸儒雅温文之相,怎生看去,都不像是个黩武之人。

而他开口道出的第一句话,也恰恰验证了在座众人的想法。

赵晋已面相温雅,然而说话之时脸皮却不见半分动容,仿佛是一张面糊黏贴起的假皮,生生粘在了脸上。

就听他不疾不徐地缓声言道:“北靖国自问国力尚浅,并无意争夺修罗令。今趟鄙国国主派臣下前来,一是为了前次平野大战、鄙国未能及时派出援军之事,向皇上请罪——非是鄙国国主不愿,而是以北靖国当下之国力,实在无力出兵援助;二是……鄙国国主几个月前,曾无意间觅得传闻中被称为奇物的天山千玉璧,此玉玉质非凡、触手生温,置于席下,有强身辟邪之效,鄙国今日特献上此物,向皇上赔罪。”

说话之间,他身后两名侍从已抬着一顶紫檀百宝嵌大箱上前,箱盖上填嵌入宝石、象牙、珊瑚及玉石诸类宝物,大箱四侧斑洒金纹,端的是宝相庄严、奢华无比。

开盖之后,只见那箱内用红绒毡呈托着一块足有一人高的青绿色玉石,那玉石色泽苍翠欲滴,在寒冷的天气下,隐隐有寒烟萦绕、薄雾升腾。

澹台澈只望了那玉一眼,便淡然笑道:“朕尝闻,北靖国国主素有藏玉之雅癖,这块天山奇玉怕便是他心中至宝了,朕倘若收下,岂非夺人心头所爱?”

“皇上多虑了。国主心中至宝,绝非一块石头所能比拟。”便见赵晋已一拂衣摆,长跪道:“世子离家之时,尚自年幼,而今已是双九少年,虽生性愚钝,却仍是国主心上挚爱。还乞皇上能悯顾鄙国国主年事已高、企盼天伦之宿愿,赦放世子归国,鄙国上下,将永感皇上洪恩!”

禁凌雪怔怔听着赵晋已的那番话,神色虽依旧痴懵,然而大抵意思却是听得明白了。他突觉手背微湿,低头一看,便见有晶莹的水珠溅落在他手背上,被风吹得生冷。

“姐姐……”他一惊之下,慌忙抬起手,轻轻为禁凌烨拭去眼角残泪。

他忽然间发觉,自己竟已长得比姐姐还高了。少年心中不禁一阵动容,缓缓揽住姐姐的双肩,在她耳旁轻声安慰道:“姐姐不哭,阿雪以后一定乖乖听姐姐和父王的话、好好照顾姐姐,不会再让姐姐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和委屈。”

他声音虽低柔,然而一字一句,都似烙刻在灵魂里的誓言,永生永世,难以忘却、更无法磨灭。

禁凌烨闻言欣慰地反握住他的手,眼底却已是清泪泉涌。良久后,她终于发出哽咽的声音、拭泪道:“姐姐知道阿雪乖……姐姐不哭。”

便听御案后的帝王沉吟良久后,这时终于长长叹了口气,慈声答道:“禁凌父子分隔已有十年之久,倘若朕今日还不同意送世子归国,岂非显得朕太不近人情了?”

一想起那个有些痴懵呆愚的大孩子,他便无奈地苦笑起来。

——此刻的胤天子,大概怎生也不会料到,正是这个现下被他看轻的“大孩子”,在几年之后,成为了颠覆胤王朝的中坚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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