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 淡淡的夜（1 / 1）
在夜色中4条舰船从轨道上缓缓下降。机库里地勤人员和飞行员们有的围着“风期”观看，有的围着周翼他们聊天，不远处，那些空空的停机位好象属于另一个时空，一两个人影默默的坐在那里的拖车上，偶尔路过的人轻轻拍拍他们的肩膀，便走向在明亮灯光下的那些人群，自己也换上了那种最简单的笑容。鱼雷仓唯一的值勤人员睡着了，送弹器上的鱼雷用白笔写着‘给兰的烟花’。航空舰桥的人们大都端着军用咖啡杯，不管是精力还是语言都用的太多了，咖啡在航空舰桥一直都是最受欢迎的。军需官王槐盘算着那些资金自己可以挪到自己的小金库里，刚才他还在想钱这种东西真是身外之物，自己已经看开了。舰桥上赵龙和卫和注视着地面的光点，谩长的旅程结束了，他们第一次强烈的感觉到象这样安静的夜色实在太美了。那个曾经接过赵平一根烟的卫兵斜靠在岗位上，掏出盒烟，把一根叼在嘴里，就那样静静的咬着没点燃的烟，似乎在等待军舰靠港。
但是，这根烟看来是没法抽了。在指定的港口降落后，船被军队团团围住，任何人都不得下船，没有任何解释。大家出奇的没有很激烈反应，很多人直接进舱里睡觉去了。
周翼对林动说：“看来赵平他们出事了，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林动点点头对赵龙说：“大叔你先去睡吧，这些日子也挺累的了。”林动对赵龙的称呼有大叔、大伯、赵舰长、赵兄等等……现在赵龙也终于明白了为这些事情烦恼是完全没有意义的，知道林动是在叫自己也就行了。
赵龙说：“需要帮忙就联系我。”
林动微微一笑：“你们是客人还是不要太出风头的好，我和周翼先去转一下。”听他的意思，完全没把自己当作客人。
“好。”说完赵龙也回舱了。
“咱们走吧。”周翼说。
“嗯。”林动回头对身后的秋水说：“南宫小姐交给你了。”
秋水点头。
两人向外走去林动又站住：“秋水。也保护好你自己。”
「段」
两个飞羽的士兵并肩走在街上，一个虽然穿的是普通士兵的军装，但他的气质超过了肩上的军衔，他的眼神好象一把冷锐的刀锋，仅仅是放在那就会让你想起两个字“棱角”，就算你很温柔的放也是一样。另一个就更不配了，怎么看都是一个杂兵，所有注意他的行人都会想，这个人能穿这身衣服一定是什么地方出错了。然后叹口气看看天，这个世界真是一个没什么道理的世界。他的眼神淡的能让最有修养的修女心中泛起一丝烦躁，当然了，有时某些修养本身就是在虐待自己。
这时精英对杂兵说：“你到底是怎么看秋水的？”
林动说：“你是说我爱不爱她？”
周翼说：“……对。”
“秋水在一个很严厉的家庭环境中长大，我想她把我看成她重要的亲人，大概是这样吧？”
“哦。”周翼很认真的回答。
“你和南宫清又怎么样？”
周翼说：“她就象我的妹妹一样。”
林动干笑了几声：“我看她看你的样子不象是妹妹看哥哥。”
“……我看你和秋水简直就是一家子。”
林动小声说：“其实我们已经秘密结婚了。”
“……”周翼终于明白了和林动说一个很严肃的话题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两人默默地走了一会周翼突然说：“我觉得我有点喜欢南宫清。”
两人相视一笑。
他们弄晕了两个士兵换上军服向皇宫方向走去，路上他们已经明白了大体的情况，军队的上层爆发了兵变也许是他们反对政体的改变吧，因为是整个军队上层的共同决定所以没有发生任何冲突，他们很轻易地控制了枫，皇宫作为临时议会的所在已经被军队包围了，但是据说那些士兵并没有装备实弹，可能叛乱的领导者也不希望冲突升级。
既然这样，两个人觉得就没必要太着急了，刚从船上下来象这样在实地上散步的确很享受。
两个如此行迹可疑的士兵走在街上没有一个人过来盘问，因为那些控制着首都的军队显然更加悠闲。
“哎？琴声？”林动奇怪地说。
周翼仔细听了一下微笑着说：“这是赵平的朋友。”
“噢？那看看吧。”
衫儿还在那棵树下拉着琴，周围围了很多人，有军队也有市民，过路的人们都放慢了脚步，女孩把头依在情侣的肩膀上，孩子睁大了眼睛，市民们指了指禁止通行的路障，士兵们随意的挥了下手，大家不好意思地快速通过了应该戒严的街道。
“飞羽王国好有趣。”林动笑了。当看到衫儿时那种笑容变的更灿烂：“赵平原来有这么漂亮的朋友，她绝对是个天使。”
哈，周翼笑出了声音。
「段」
被围将近一天，因为厨师没能来上班，赵平和萧萧已经饿坏了，储存的食物分给了其他人，实在再找不出有什么可吃的东西。萧萧好象做出了重要决定的样子说：“好吧，我来做饭吧。”
赵平用不可能的眼神打量萧萧：“还是我做吧。”
萧萧用更不可能的眼神打量赵平：“好呀！”
赵平一愣，嘿嘿一笑说：“那……还是你做吧。”
萧萧带着不屑的神情进了厨房。
赵平捧着抄饭大吃：“还真能吃。”
“哼！”
“是太好吃了，能吃到你亲手做的饭实在是太幸福了。”
“呃～”
“……”
“好了，说正事吧，那些人要再没谈的意思我就出去把他们全灭了。”萧萧说。
“……你，你不是当真吧？”赵平吃了一惊。
“没什么奇怪的，这就是我们政家的作风。”
“那太血腥了，还是让我来解决吧。”
萧萧微微一笑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赵平。
皇宫的广场上站满了士兵，十几个军官站在最前面，他们对面只有两个人赵平和萧萧。
“现在大敌当前，我想知道你们这么做的理由，请给我一个好的解释，否则议会有权力解聘你们。”赵平声音很大，显然不仅仅是说给眼前人听的。
军务长冷冷地说：“你这个不知道从那冒出来的议长不要再胡闹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欺骗皇室的，但是你根本不配和我说话。”
“我只是不明白。”赵平的语气反而平静了许多“我不明白你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你们掌管着军队，不说想办法保护国家，在这样的时候还要兵变。你们这样的兵变有什么意义吗？如果你们的理由可以救这个国家那么请说出来，不需要这些军队，我马上离开这里。”
“够了！马上解散你那个议会，这简直是闹剧！”军务长不知怎么有些愤怒。
“看来你根本不会用逻辑交流，你能明白闹剧的含义吗？”
“你没有权利质问我们的理由！”
“权利？什么权利？高人一等的权利吗？决定其他人生死的权利吗？还是，别人和你说话要趴在地上的权利？”
军官们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
“看看你们穿的这些军服多漂亮，我再问你们一次，你们有何计划？如何去保护那些为你们提供了如此漂亮军服的民众？”
没人知道怎么回答赵平，他们只是想平息这场闹剧，他们不能接受这么个小人物可以接管他们的国家，他们不相信赵平有什么本事，没人想的更远，没人认为这场战争还是可以赢的，他们只想象赶苍蝇一样赶走赵平，唯一让他们感到麻烦的是赵平身后站着的萧萧。但是现在，赵平的问题他们无法回答，他们也知道赵平的策略，只是觉得那些都是些花言巧语罢了，可是让自己提出更好的方案，又怎么提的出来。他们的时间有多少是在为这个国家打算？有多少是在为人民打算，国家和人民对与他们来说似乎已经成了他们权利的一种形式，就好象是自己在下的一盘棋一样，他们忘了他们不过是这个国家无数人民中的一个，普通的一个。
赵平有些疲倦地说：“把军队带回驻地，你们的行为临时议会会做出决定的，我个人的看法以你们的能力不能担任这样重要的职务。”
明明自己手握兵权，明明自己一方有绝对的实力，现在竟然好象一堆废物一样站在眼前这个人面前。虽然很不以为然但是赵平的气势已经让每一个人有些震动。参谋总长大声命令身后的士兵：“把这个人给我抓起来！”
现在不是顾及政萧萧的时候了，再让他说下去，自己都快把他当成真正的议长了。
萧萧叹了口气，看来只有用政一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了。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几个人默默地站在了赵平和萧萧身后。
“竹老！”那些叛乱军官喊出这个名字。
这群人为首的是一个年纪七、八十岁的老人，萧萧认识他，他名叫竹广是飞羽王国宇宙舰队司令官，和他一起走过来的是各舰队的司令，他们只是那样站着什么也没说，但是很明显他们是支持赵平和萧萧一方的。
“竹司令！我们的决定是经过总指挥部一致通过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有军官质问他。
“我不知道什么总指挥部，我只知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政家人的身后。”
竹广又想起当年的事情，当年他还年轻只是一个近卫军的副官，当他看见政一抱着浑身是血的国王走进来的时候惊的说不出话来，他认得政一是国王最好的朋友经常来找孟飞羽喝酒聊天。在黑夜中政一只说了一句话：“你愿意效忠我吗？”从此竹广的命运改变了，几乎每一天都在战斗，跟随政一所击倒的敌人已经没法数清，每一次胜利自己这边的阵营就会壮大一点，最终飞羽王国建立了。竹广经常对自己说这是为了给国王报仇，自己是忠于孟飞羽的，但当他看到政一那冷漠的眼神时，当他看到政一从对手的尸体旁慢慢走过时，他很清楚在他心里真正想跟随的人是谁。
“好吧，把他们都抓起来，公主请您不要插手。”军务长想尽快结束这个事件。
听到这样的话竹广又想起当年的情景，只不过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赵平和政萧萧，也许不会有奇迹出现了吧，他想。
“我们不同意！”所有人的目光被出声的人吸引。
赵平认出了那个大胡子，他是孔志。但他不是一个人，在他身后的夜色中出现了无数的市民，市民的数量大的惊人，在包围着皇宫的军队外市民又把军队包围了。
军官们很奇怪戒严为什么没有起作用，但是他们已经没有时间想那些了，因为市民们显然对他们带有敌意并且缩小着包围圈。
“你们不是问是谁给了赵老弟权利吗？我来告诉你！”孔志对身后喊到：“我们告诉他！”
“我们支持赵平！”
“赵平是好样的！”
“他是我们选的！”
市民们传来排山倒海的喊声。并且*的士兵们后退。
“举枪！举枪！”在军官们的命令下士兵们对市民抬起了枪口。
赵平有些急了大声说：“谢谢大家！谢谢大家！大家的心情我理解，请交给我吧，你们先回去吧。”
“你错了赵老弟！”孔志已经走近了他们：“你这些日子为了我们的事情奔波大家都知道，其实没有多少人对这件事抱有希望，但是我们看着你的努力也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不管结果怎么样，我们都不会后悔。这不仅仅是你这个临时议长的责任，也是我们所有人的。”
赵平看着士兵们手里的武器更着急地说：“孔大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快带大家走吧，他们手里有枪，我们会应付的。”
孔志微微一笑对赵平说：“老弟你看着。”
这时人群中有一个女孩喊到：“哥哥！把枪放下吧。”
一个士兵一愣然后毫不犹豫地放下枪走进市民里。
“刚！过来赵议长这边吧！”
“小三！你脑子坏了？”
“老公！快来！”
市民们纷纷把士兵拉入了自己的队伍，剩下的军人看见自己的伙伴走了过去，也都把枪口放下了，很快他们被市民埋在了后面。
军官们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瞬间自己所有的士兵都不见了，不对，还有两个，只是其中一个连领口都没有系好。军务长向他看去的时候，那个士兵对他摊了摊手做出无奈的表情。忽然有人拍他的肩膀，他一惊回头看到孔志对他说：“你现在知道这个国家的选择了吧，连你的士兵都知道的道理你却不懂，你还要去领导他们，真是奇怪。”
“公主！公主！”萧萧一看是自己的厨师老张。
“公主我一直进不来呀，今天的工资我不要了，我这就给您做饭去。”
萧萧说：“我已经吃过了，我自己做的炒饭，厉害吧。”
老张高兴地说：“太好了，公主自己终于也能做饭了。”
远处那个杂兵哈哈大笑起来。
萧萧对他做生气状，然后和赵平一起迎了上去。
「段」
萧萧、赵平、周翼、林动四个人坐在宫殿的屋顶上，自从萧萧遇刺后他们终于又聚在一起了。实际上人生的每一次聚散都改变很多，但四个人仍然不约而同的选择逞强地把时间还原到过去。林动躺下来看着星星感叹到：“有自己的宫殿真好，我们终于可以享福了，是吧？赵平！”
赵平想起在艾加的时候林动说要吃萧萧的话，想不到他还记得，有时赵平看不出林动是当真还是开玩笑，不管是那种，要是真的那就太好了。
萧萧报复林动刚才笑她说：“你还那么闲，自己差点都回不来。”
林动转移了目标：“是呀，不过我听到‘冰雪，冰雪请向我靠拢’的声音时真是幸福的不行呢。”
周翼无言。
萧萧和赵平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