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1 / 1）
下班回家，屋里一片安静。
姬曼凌放下皮包和钥匙，走到茶几处，拾起桌面上的便条——是陆行书留下的。
饭菜都做好，温热在电饭煲中。家里有事回去一趟。
清俊的字体，跟他的名字一样……行书，行书……
曼凌靠在沙发上静坐了半会儿。
耳边没有往常的絮絮叨叨还真有点不习惯。
独自吃过饭后，便呆在书房办公。
曼凌觉得今晚有些心绪不宁，草草结束工作后索性开着电视，坐在客厅沙发上等陆行书回来。
大概九点左右，曼凌洗完澡，又轮流换了四趟台，才听到门口悉悉索索的声音。
接着是密码核对后的嘟——
陆行书一进玄关，发现曼凌没在书房工作，而是坐在沙发上抱腿看着某泡沫肥皂剧。一时有些小小惊讶。
随后马上道：“吃过饭了吧？看到我留的条子吗？”
曼凌瞄了他眼，点点头。
“你呢？”
“嗯，吃了，我母亲临时要我去一趟，我怕她身子不爽，赶得有些急，没来得及提前跟你说声。”陆行书在玄关换好鞋，走到曼凌身前。
将手里拎的一大袋速度饺子凑近她面前：“我妈在家包的，明天做给你吃？”
望着心情颇好眉眼愉悦的陆行书，姬曼凌还未醒神便已经点头。
“嗯，那我先放冰箱。”说完，陆行书将另一个袋子放在茶几上，拎着袋饺子便往厨房走去。
姬曼凌此刻视线正牢牢盯着眼前装满书的袋子。
都是关于数学专业书，估计是从家里顺道拿来的。
不寻常的是，书落上面是几张照片，女人的照片。
未觉已皱着眉的姬曼凌将视线挪开，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那方陆行书放好食物后，回到客厅又念着：“今天居然在车上碰到小学同学了。真是难得……他是司机……”
曼凌将频道换至新闻联播类节目。终于淡淡瞟了一眼他。
“你母亲还好？”
“？……嗯，还不错。”突然被她叉开话题。
“回去有什么事吗？”还是忍不住打探。曼凌心下也诧异自己的失常。
“嗯……就是，哎，她老人家爱乱操心……”陆行书有些不好意思提起母亲喊他回家的缘由。
“噢？”曼凌并无意结束这个话题。
“她，她让三婶介绍些朋友给我。上次回家跟她说了和佩珍分手的事，也不好再隐瞒了。”再提起以前的事，心里已经没那么难受。
“……”
见曼凌看着她，长发放至两颊，不禁就显得比往时柔弱许多。这么专注的眼神，陆行书只好继续说下去。
“三婶拿了几个女子的照片给我妈，她要我回来仔细看看挑一挑……”不知怎么的，陆行书觉得曼凌难得“温柔”的眼光里透着不名寒意。“呃，我也知道自己现在不可能谈感情……”毕竟自己工作都没找到像样的。这样给人家当保姆必然不会是长久的事，那考分析师的事暂时也还没谱。“……但是，妈她年纪大了，我也不想让她多操心，只好……”
哎，陆行书轻轻地吐口气。
这么不思后果地跟姬曼凌发泄一通后，心里的负担也好似轻了些。
“……下次什么时候去看她？”曼凌想了会儿问。
“这个周末吧，顺道再带她去医院复查一下眼睛。”
“我开车陪你去吧。”
陆行书本没精神的顿时又坐直身：“那，那太麻烦你了。不用的……”
周末医院通常医生少，病人多，要排好长队伍。依曼凌个性，肯定不愿多等。
“我这周末没什么事。”上个星期吴宇棋提过这个周末小周，宋文他们约着一起爬山。都是些发小，姬曼凌想自己不去赴约几经不是一两回了，也不缺这一次。
虽说周六陪老太太去看病，周日再去爬山也不是不行。只是曼凌考虑到陆行书估计不太愿意和吴宇棋那一挂打交道，所以干脆也不问他，曼凌自己也不想周末把他一人丢在家里。
当然，她不是没有去想过为什么想陪着陆行书的原因。
“谢谢你。”陆行书由衷道。
曼凌将视线转移到桌面袋子里的几张照片上，心里估摸着什么，那是陆行书完全没察觉的。
车开到一个不大院子里。每一栋楼房墙上都是满片满片的爬山虎。轻风拂过，绿波涟涟。
陆行书说，这院子里住着多是离休的老人。
院子周围，里面，到处栽着常青树。不远的小卖铺前，几个孩童嘻嘻笑笑地向老板买糖果。
一楼的家家户户几乎都在自家小院内养着花花草草。天空上自由飞翔着被主人放出来的群群灰鸽。
与如今浮躁的城市中心相比，这里简直是另一个世界，宁静而安心。
喧嚣远离，轻浮消散。难怪会养出陆行书这么个温润性子。
寻着陆家楼下，姬曼凌将车停下来。拎上一大堆水果和老年保健品，曼凌跟着陆行书走进某间单元。
“在四楼。”陆行书两手都提着东西，不好转身。
这年代久远的房子楼梯很窄，光线也不太好，但是地上却很干净，连扶手都没有灰尘。
……
敲过门，一位面孔慈善的婆婆将门打开。
她望向陆行书身后的姬曼凌，犹豫了一下，便心领神会地笑着：“行书啊，还不快跟妈介绍一下这位小姐……哟，还拎了这么多东西来。真是……客气什么。”
姬曼凌微笑着：“陆伯母好，我叫姬曼凌，是行书的朋友。”
曼凌也不点破。她和陆妈妈相视微笑。
陆母连忙将二人迎进来，趁着给曼凌倒水的时候把儿子揪到厨房里。
“你上次怎么没跟我说你谈了朋友啊。”陆妈妈心想着，这回儿子眼光好像上涨了许多。她对这儿媳的第一印象很不错，大方主见却不凌人。
“……”陆行书想起来之前曼凌跟他说的话。既然这段时间当她的男友，就得双方都做到公平——对男女方家长的说辞都是一般态度。“嗯。上次没来得及说……”
陆母盛了半杯开水，又倒了小半杯凉水壶的冷水对了对水温，递给陆行书：“去，端给人家。”
……
简单地聊了会儿，又吃过陆母做的家常饭菜后，姬曼凌开车陪他们一起去医院复诊。
排队的时候，曼凌陪着陆妈妈坐着等候，陆行书则被他妈支开买水去了。趁着他不在，陆妈妈说了一些心里话。她真心希望儿子这次找对人，能够和和顺顺地安下家，她也好了却一桩心事，对的起早逝的丈夫。
姬曼凌言简义丰地表示她也愿意定下来。当然，这话是对着陆行书母亲说。至于陆行书……两人的关系是迟早的事，姬曼凌心想。
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从怜惜变成了喜爱……
或者，从一开始就是……
“矿泉水，鲜橙多。”陆行书将袋子里的矿泉水递给母亲，把另一瓶鲜橙多递给姬曼凌，又塞给她一份环球时报。
曼凌抬头看着他，并不热的天气，陆行书上下楼梯也出了一层薄汗。曼凌将身边袋子挪开，拉下陆行书让他坐着休息。
默契，就这样无声地渗透着。姬曼凌忽然觉得，越是靠近这人，便越想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