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记忆(上)（1 / 1）
我是谁？我来自何方？我有什么样的过去？我又有怎样的未来？迷途，犹如一盘纵横交错的棋局，犹如无数扇能印透出自身的镜子，照射着他。夜陌，站在无数道不知道未来的十字路口处苦苦沉思。彷徨，不，我从来没有如此清醒过，我记得那一张张的脸，记得自己是谁，我也记得我的过去还未来要去干的事。一切，并不是迷茫的。
“主上，是天祁门和积云寨的人。”绝检查着身前的数具尸体，然后看着自己，夜陌点点头，是的，夜枭，怎么可能容忍这种嘈杂的声音，怎么可能让他们的门人来向自己报复，绝对不能容忍，他们统统都要死。绝缓缓离去，却消失在黑暗之中的一个路口，再也扑捉不到。夜陌愣住了，没有感觉到绝的气息，他不是绝！这，不是真实的情景，甚至自己都不是真实的！
“主上，我做了狂狼部落的首领，以后就可以南北纵横称霸武林了！”是剑，但是剑从来不会在自己面前如此的喜形于色，或者说夜陌的数年教导，剑怎么能如此举止轻浮。夜陌阴沉着脸，喝道：“多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动声色，不拘泥于表象，才是做大事的先决条件。”然而他惊呆了，空荡荡的黑暗之中，并没有剑的身影，他产生了幻觉吗？
“夜枭，你还是没有出手！”是君！夜陌冷冷一哼，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你根本没有实力挑战我，你输了……”夜陌突然反应了过来，惊骇地道：“不，你死了！你不是君，你到底是谁！”君的影象消失了，夜陌痛苦的抱着头，他不明白，这是迷梦双生阵吗？自己被藏策真控制住了吗？不，为什么我会知道迷梦双生阵，为什么我会记得这一个又一个人，为什么我能够知道他们的过往，为什么我是夜枭？夜陌？
“夜大首领，想知道不夜城和我爹爹以及三位城主的故事吗？”苏蓉，夜陌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这个名字，这个女子，如此的亲切，自己为什么会认识她，而她又和自己有着怎样的过往？夜陌很迷糊，他大喊道：“我是谁？”苏蓉婉转的一笑，是真情的流露，是亲切的软玉，而他，夜陌却记不起来了。
“盟主，是我杀了苏盟主，是我害死了七命。”龙斋痛苦的站在他的面前，是万念俱灰的痛苦，是绝望无助的悲凉，夜陌退后一步，道：“不，我不知道，我不记得，我更不认识你。”
“夜陌，记得好好照顾我的女儿。”“夜陌，如果你敢对我侄女不好，我不会放过你的！”是苏归途和苏世途，为什么我会记得他们的名字，却想不起他们的事，夜陌无解，自己身处的这个漆黑的世界，有着怎样的诡异和恐惧，纵使他是夜陌，是夜枭，是夜盟主，仍然感到迷茫无助。
突然，前方光亮大盛，一个人，但无法扑捉到的身影，看不清的容貌，却难以言语的那种渴望与冲动，她是谁？为什么我偏偏有着更加强烈的感觉，却惟独记不起她是谁，命运，为何要如此的折磨我，这是梦吗？还是迷失自我的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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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射进了眼帘，是众人期盼的目光，同时带点忧虑和疑惑，是认识的人，是一起战斗过的朋友兄弟，同时也有深爱自己的人，有无数温情夜晚的她。
“我醒了？”夜陌道，听到他完全平复的神情和平静如常失去了冷漠无情的话语，得到的是所有人的喜极而泣，一切都过去了。
“主上，你好了，这真是太好了。”绝剑走上来跪在夜陌跟前，用一种无法形容的激动和颤抖说道，夜陌微微一笑，带着无力的神情示意他们起来，道：“我记得你们，记得这里的所有人。”苏蓉强忍着欣喜的情怀，只是深情地看着夜陌，待得到夜陌同样温柔的神色的时候，她知道一切都过去了，那是暴风雨后的彩虹，是噩梦般黑夜之后的黎明。
“七命死了？”夜陌问道，龙斋一愣，众人也同时一愣，但没有看到夜陌的杀意，龙斋点点头，满脸的悲凉。“老苏也死了？”夜陌又问，龙斋的点头，苏蓉的哭泣，众人的沉痛，“好了，邪宗和栈龙部落未退，乾罗教虎视耽耽，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一句话让所有人沸腾了起来，是啊，夜陌能够忘却那恐怖的魔界身份，能回归以前的夜陌，难道还有比这更让他们激动的吗？虽然不知道能维持多久，但他们会一直做下去。但有一件事必须要瞒着夜陌，因为他们不想看着他再次成魔。
辰雨……
那个时候，琴心的话又回响在他们四人的耳边……
“夜陌的成魔，是他心底最深处的失望和无助所产生的，人在最无助的时候会求生，会反扑，甚至会不惜杀掉一切威胁他生命的人。而魔在最无助的时候爆发出的强烈反应，是魔化，是杀戮，是暴走，更是无止境的冷血与凶残。”
“而魔，有着人无法比拟的容忍程度和平和心，他们是有着极度心理限制的魔，他们会为了一个目标不停的奋斗一直到完成，而这个目标中途出现了阻碍，则不惜一切的去踏平这个阻碍。但是，天地之大，魔也有无法完成的愿望，而无法完成这个愿望的魔，都魔化了，而成为了历代的魔主。夜陌魔化以前，遇到的人事物，有一件事或一个人是他心底最想完成或留住的，但是他失败了，或者说那件事那个人是他永远也办不成得不到的，所以他选择了魔化，疯狂的代价，是永远充斥着血腥的一生。”
辰雨，除了她，谁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可以让夜陌魔化的。绝剑见过辰雨后，听着她诉说和她梦中影子的过往，那个影子分明就是夜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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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主，子真他……”师兄满脸无助的神情望着自己的师父。而坐在上方的老者手一抬，精纯无比的金光射入子真身体，但立刻就消失了，他道：“将子真冰封了吧。”师兄浑身一震，知道子真终于无法救活了，于是下去了。
“姬老，你想必也察觉了能让夜陌魔化的原因吧？”尊主道，是包容万物的平和，那种平和甚至比夜陌更加宽容数倍，那是一种可以化戾气为天籁的声音。姬老道：“目标出现在北方的狂狼部落，应该是一个女人。”尊主点点头，道：“历代为情所困的魔主之中，好象还没有夜陌的这般魔功修为，找到她，带她回来，也许她就是我们要找的圣心后人。”姬老一惊，道：“离火，你难道要将这个女子培养成可以控制魔主的圣心传人？”尊主姓轩辕名离火，是正统的黄帝传人，更是轩辕九天之主。
“可是，那样做不是违反了当时的约定吗？”姬老又一次提到了约定，轩辕离火道：“姬老，当年的六人，如今只剩下四人了，如果说违反了约定之人不是我们，而是半生吧？”姬老回忆着当年的往事，那一场噩梦，他摇摇头，他是个正人君子，又是个世俗守旧的老人，他认为那个约定是是上天的旨意，他管不了别人如何做，但他却始终不肯触犯那个约定的任何一条。
“离火，也许半生当年做的并不对，但我们如果跟他一起错下去，不是更加错上加错了吗？”姬老想做最后一次劝说，他知道六人中属他最人微言轻，但正是因为他的不放弃，所以活了这么久。
“半生迟早会来找我的，如果错上加错能够阻挡他魔临天下的野心，那我为何不能将错就错呢？”轩辕离火的决心再次阻挡了姬老，他觉得姬老太优柔寡断了，而这种名则保身的做法，和当年六人约定有着根本上的错误。
“既然离火兄有了自己的决定。老朽也不便多说什么，告辞了。”姬老明显带着怒意，他看着当年的五人一个接一个的变了，心中万分难受，却明白什么也改变不了，除了离开还能做什么，是去劝半生那个魔主？
路上，姬老想起了当年的往事，一幕又一幕的情景印在心头，他想起了那六十年的一幕，或者说那是他经常做的一个噩梦，一个约束他长达六十年暗无天日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