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胤澈的家四（1 / 1）

“小猴子？”声音从背对着门的皮椅处传来。明明是疑问的声调，但干脆的咬字，没有停顿的节奏，却表示出了肯定的答案。

“……”这要怎么回答？应一声“我是”？还是回句“您看错了爬栅栏的不是我”？阳光红着脸僵在门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石胤澈看出阳光的窘迫，他抓起她的手腕，领着她朝皮椅处走去：“爷爷，是阳光。‘阳光’灿烂的那个‘阳光’。”

“石……呃……石爷爷好。”阳光抬起头来，正想强装镇定地打声招呼，眼睛却对上了书桌上的电脑屏幕。屏幕正好死不死地定格在一个镜头上——她，巫阳光，狼狈至极地跨坐在栅栏上面的画面。

哔——哔——心里响起一阵房屋倒塌墙壁剥落的声音。出口的问候声也碎成一片一片的。原来……原来这就是石爷爷之前语带笑意的原因。

椅子转了个角度。

“欢迎小……阳光。”转过身来的老人笑看着阳光，双手作欢迎状地摊开。在唤阳光的名字时有一个明显的拐弯。

看着老人脸上由眼角和嘴角泛开的柔软线条，阳光呆呆地应道：“……谢……谢谢。”

“我才要谢谢小阳光呢。”

从“小猴子”到“阳光”的急切拐弯，模糊了中间的音节，却忽视不了原本存在的空间。但此刻刻意的省略，却让尴尬的称呼突然亲爱起来，似乎同时省略了的还有两人之间的距离。

“……啊？”一时还在琢磨老人称呼的变化，腾不出脑细胞来研究老人的语意。

“爷爷说要谢谢你呢。”男生好心地出声提示。

阳光伸出手指头指住自己的鼻头：“谢我？”

“是呀。当初建起这栅栏后我还在想啊我们家小澈爬起来是什么样子啊是不是也像电视里那些小孩子一样上得去下不来然后哭喊着要我把他抱下来啊。可小澈他小大人一个，成天要不是捧着书看呀看的就是拿着纸笔画呀画的，连栅栏的边都很少沾。今天我可总算看见活生生的小孩子爬栅栏是什么样子了。呵呵。真是可爱得紧啊！”

活生生的？小孩子？阳光有些哭笑不得。但看着老人一脸开心的样子，也跟着傻笑起来：“……呵……呵呵……”

“你们两个啊，一个是老小孩，一个是小小孩。”石胤澈在一老一少的笑声中插进了一句。

“谁说的！？我是你爷爷耶！我是小孩你是什么？”

“谁说的！？我是你同学耶！我是小孩你是什么？”

异口同声地。除开身份定位的差别，其余都一字不差。连语音语调都出奇的一致。

愣住的不仅是石胤澈，说话的两人也有些讶异地对望了一眼，然后又大笑起来。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开饭啰！”秦青轻敲了几下虚掩着的房门，然后浅笑着探进了身子。

“……呵呵……来了来了……”老人从椅子上起身，嘴边的笑仍没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