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嫁进王府不识君（1 / 1）
大红的喜服大红的绣花鞋，还有那大红的盖头，马思思皱着眉头像个木头人似的站在地中央，任命般的任由云儿和几个丫鬟婆子把她拉来扯去，看着箱子里的饰物越来越少，马思思就感觉自己正一点一点的矮下去。她快被压骨折了啦。真不明白这古人是怎么搞的，难道非得把整个头上插的跟个圣诞树似的就美了吗？还有那一身火红的衣服也是碍眼，这大夏天的，给她弄一火巴巴的颜色也就算了，为了喜庆嘛，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要像端午节包粽子是的，里三层外三层的，还给她捆了个结结实实？看这腰带宽的足有一尺了吧？她很确定的说这要是一天下来，如果她命大不中暑的话，也必须得起痱子。天哪，这哪是结婚呐，这简直是发昏嘛！
“呀，小姐你别动啦。看看左边的眉毛都画歪了。”云儿不满的扳正那颗摇来晃去小脑袋，哦不对，现在应该说大脑袋才对，瞧那一头的珠花金钗的，看上去足有十几斤重了。唉，可怜的思思吆，还不能低头。云儿说那些头饰太重怕掉下来。
“嘿嘿，云儿呀，先不要画嘴巴好不好啊，我现在好饿吆，能不能先让我吃点东西，我保证吃完之后会很配合你们的，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我的好云儿你就答应我吧，啊，好不好嘛！”那一声声酥软的撒娇，那双摇着云儿手臂的小手，在场的几个丫鬟老妈子的都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切。看来传言并非虚构的？大小姐真的不太正常哎！云儿在一声叹息之后，乖乖的端来了点心让某人享用。没办法！谁让她最受不了小姐这个了呢！
吧唧吧唧的吃着点心，还得小心的直着脖子，可是马思思却是不敢有一点抱怨的。哀怨的看了一眼还在不停忙碌的云儿，唉，没办法呀，为了和某个死心眼的丫头的承诺，看来这一天的罪她是一点儿也别想少受喽。只能暗自祈求上帝保佑她能有幸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吃饱喝足了的马思思真的很守承诺的安静的坐那儿很配合的一动不动了。任由云儿在她脸上涂涂抹抹的，反倒是其他几个人突然好像很胆怯靠近她似的，只是装着很忙的样子在后面整理着东西。云儿抬头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反正一切都差不多了，就只要再涂些唇色就好了。
“小姐！”一声暴吼之后看大家都看了过来，云儿才发觉失态，赶紧抽出丝帕给马思思擦着口水。顺便弄醒那个还在一脸痴笑醒不过来的人，免得刚擦掉的口水又流出来。唉。云儿不得不说声她太佩服她家小姐了，被捆的跟个粽子似的，头上还戴了那么重的东西还能睡着！
门突然被大力的推开，司马恒一脸紧张的走了进来。“发生什么事了云儿？你家小姐......”话不用问完司马恒已经知道答案了。马思思睁开迷茫的大眼睛看着好像很生气的云儿，不明白她又怎么啦，一定是谁又惹她生气了？看那张小嘴儿撅的。不过谁惹你生气你就找谁呗，干嘛吼她呀。害她的美梦都破灭了，不过刚刚自己真的是梦到金贤重了吗？那张帅气迷人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向自己伸出手。那一刻她都幸福的快晕倒了，好不容易伸出自己那双颤抖的手，就被云儿那声河东狮吼给惊醒了，死云儿敢打扰她的美梦，看我不，“诶？爹您什么时候来的？”寻找云儿的视线突兀的撞上司马恒那双充满自责和不舍的眼睛里。那双眼为什么每次见到自己都有泪光在闪动，害她心里也跟着酸酸的。
他的女儿呀，他这一生最亏欠的女儿就要出嫁了。他根本还没为今天的到来做好准备，这一天就这么快的在眼前了。多快呀！“呵呵，爹刚进来，来让爹看看。嗯...盈盈今天真好看。”强压下那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司马恒勉强笑着。
“爹看我好看吗？呵呵，刚才我还在委屈呢，把人家弄得像唱戏的似的，不过既然爹都说好看了，那一定很漂亮。”不想看见司马恒难过的样子，马思思也就顺应着他了，能好看才怪呢！
“盈盈啊...”还想嘱咐几句，可又不知从何说起，眼里的自责更深，要是夕儿还在，一定会交待盈盈很多话吧。毕竟当娘的都是很细心的。
“爹，我明白的，你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也会快乐的生活的。到是您，不要总是熬夜，也要适当的放松自己，要知道您已经不是二三十岁的小伙子了，长时间下去的话身体会吃不消的。”她明白爹要说什么！正如司马恒一样。她也担心着这个还没有相处多少时日的爹，她突然觉得司马恒很可怜。
“新娘子好了没有啊，这花轿已经到府外了，快出来吧。”司马恒还想说什么，外面喜娘已经扯着嗓子喊上了。也只能收回要出口的话，云儿赶紧答应着，然后麻利的把秀着戏水鸳鸯的红盖头给马思思盖上。眼前顿时一暗，只能看见自己脚尖的马思思凭着感觉转身“爹您多保重，女儿走了。”浓浓的鼻音，她只是想学着电视里的样子跟司马恒告别，她没想哭的，可是话一出口，一股浓浓的离别感伤狠狠的胀满了整个心房。两行清泪不受控制的滑落，坠入那代表喜庆的红色衣摆，化开两滴深红的印记。在一尘不染的衣襟上显得异常的突兀。
司马恒也早已在云儿给思思盖上盖头那一刻就已经老泪纵横了，颤抖的双唇张了张，没有吐出一个字。任由着云儿和刚进来的喜娘把思思搀扶着出门。
门外已经站了好多人，大多都是府里的家丁丫鬟，大家都带着惋惜的目光看着走出门来的思思，只是马思思是毫无察觉的，大大的红盖头遮住了她的整张脸，更遮住了她的视线。但是她能感觉到周围有不少人。头重脚轻的马思思在云儿和喜娘的搀扶下，还是走的小心翼翼。她不想在今天闹出笑话。因为她不想再给某些人提供幸灾乐祸的机会，她能感觉到此时李秀娘和司马青青正用那种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她呢。她也能猜到现在的她们一定开心的嘴都合不拢了。她们一定认为她嫁给那个傻子就没有幸福了，而只有嫁进皇宫才是最好的，哼，真是愚蠢的女人。
“好了，新娘子快趴上去吧。”喜娘尖声尖气的说道。
什么？
“没人告诉你吗？新娘子必须得由哥哥背上轿？”看到楞住了的马思思。喜娘感到很诧异，怎么？她母亲没告诉过她吗？
什么？哥哥背上轿？司马盈盈的哥哥不是在边关吗？她怎么没听说他什么时候回来了呢？没容马思思细想，云儿和喜娘已经扶她向前趴在了一个宽阔的背上。马思思只感觉脚下腾空而起，就被人背着向外走了。好不舒服哦，身体向前倾斜着还要尽量伸直了脖子，使她根本连背自己的人的衣服颜色都看不见。身下的人走的很慢，也许是她太重了。她感觉他每走一步都好像很吃力。尽管是很慢的行进，出府的路还是不经走的，她已经听见乌拉哇啦的唢呐声了。
“盈盈能确定你不会后悔吗？”就在她们已经迈出府门的那一瞬间马思思听到了背着他的男人的声音。
是他！程云棋，那个始终带着温文尔雅的笑的男人，司马盈盈的表哥。
“不会，”回答的简单、坚定。后悔有用吗？
不再说话来到花轿前，轻轻的放下马思思，程云棋腿到了一边。
葱白的小手被一双满是皱纹的老手扶住，“吉时已到，娘娘请上轿。”又是公鸭嗓儿，天哪，她快受不了了。顺从的钻进那个窄小但很华丽的骄子，轿帘落下的一刹那，马思思赶紧掀起盖头。仔细的打量着自己的婚车，一如自己的穿着一样，骄子里面也是清一色的红，尽管上面镶嵌了很多漂亮的珠宝做装饰，还有漂亮的金黄色帷穗垂下，可是马思思也提不起看下去的愿望了，她...讨厌红色。尤其是今天。
骄子忽闪忽闪的晃着，一路上马思思听着道路两边那或羡慕或惋惜的议论声。不禁苦笑连连，想她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正是年华似锦，前途无量的时候，却莫名其妙的穿越了，而且还这么稀里糊涂的就嫁掉了。呵呵，她的人生还真是无常加戏剧呀。
“停...落轿...”随着那难听的声音的停止，骄子也缓缓停下。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好像还没走上二十分钟呢吧！马思思当然不知道宰相府和智王府离的很近，就只隔了两条街而已，她更想不到的是，当她这边已经落轿了的时候，那边相府的送嫁装的队伍才刚刚走完，也就是说司马恒给马思思办的嫁装足足绵延了两条街那么长。真可谓是壮观呀。
“啊！”随着骄子落地，轿夫们把轿杆向前压下，以便里面的人能方便下来，可是马思思哪里知道这些啊，刚要迈步出来的她险些从里面摔出来，幸好扶住了轿们的框。不过在那一瞬间马思思还是惊叫出了声。
云儿赶紧上前扶住她，有人递过一根红绸子，云儿接过塞到马思思手中，就在她接过绸带的那一刻她听见了好多的抽气声，不过那抽气声只是很快的一闪就听不见了。思思很确定那是很多的人一起的声音，但很神奇的、就那样突然的全部没有了声音，甚至连其他的杂音也没有了。害得马思思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出了骄子的马思思只能跟着绸缎那头的人走着，她每走一步都非常小心，云儿更是紧张的紧紧的扶着她，在喜娘那尖声细气的吆喝下，她小心翼翼的迈过了火盆，走过了同心桥，拜过了天地。最后喜娘摆正身子，等待了好几分钟之后，就在马思思快把脑袋想破也没想出来还有什么仪式的时候。她听见了所有人一起喊吾皇万岁的声音。啊，原来皇帝老头儿也来凑热闹了。
“最后一个仪式，二位新人叩谢皇上恩典。”
什么？还谢他，不骂他就偷着乐吧，还谢呢。心里虽是这么想的可嘴里...“臣女司马盈盈叩谢皇上恩典，皇上万福。”她可还要项上的这颗美丽的头颅呢，没办法在有人把她强行按跪在地的时候，只能咬牙切齿的说着违心的话。谁让她落到这个没有人权没有人性的古代呢，只能明哲保身，委屈求全了。不过...旁边那位怎么没动静啊，难道不仅傻还是个哑巴，恩，好像福伯有说过，她...忘记了。
“礼成...送入洞房...”还是那难听的公鸭嗓儿，不过这次马思思可没有烦，而且感动的差点上去抓着他的手道谢了。天知道她等这句话都快等疯了。还是任由绸缎牵着，在经过了九曲十八弯之后，马思思终于可以坐下来休息了。“哎呀，可累死我了。”一屁股做到床上，嘴上嘟囔着手也没停，就要去掀头上的障碍物。“好了，我家小姐要安静一会儿，你们可以先出去了，这是给你们的。”云儿一把抓住那不安分的小手，并机灵的打发掉还在等赏钱的丫鬟婆子们。
“谢谢姐姐，恭喜王妃娘娘，祝王妃娘娘幸福安康，早生贵子。”几个人像商量好了似的，异口同声的道着喜。之后腿了出去。
呵呵，早生贵子！就凭他们两个傻瓜吗？她听见了路边那些人的议论。
“小姐，你在坚持一会儿，云儿知道你很累，但是这盖头现在还不能掀，那得要新郎官才能掀的。要不然会不吉利的。”云儿还是死死的抓住马思思的手不放。
“知道了，不掀就不掀，那你告诉我现在几点了？还要等多久啊！”算了，这么长时间都坚持下来了，也不差一会儿了。她突然想起来现在还真不能掀，不然吓到云儿就不好了。
“小姐你是想问什么时辰了吗？我也不就知道，不过应该快了。”云儿蒙着马思思那句几点了的意思回答。不过给还真给她蒙对了。
等啊等，啊，该死的傻瓜，什么时候才能来呀，她那两条纤细的美腿吆，现在一定肿成大象腿了。怎么办她的脖子快断了啦。
“王爷驾到”就在马思思的耐心快要到达顶点的时候，那犹如天籁般的公鸭嗓儿适时的响起。马思思那个激动啊，她发誓从没像现在这样喜欢听那沙哑到不行的声音。停止捶腿的动作，端端正正的坐好，等待着这最后的一哆嗦，就可以彻底解放了。
云儿赶紧去开门，然后道了声王爷吉祥，同样的没有回声。马思思听见那个领着她走过九曲十八弯的脚步声正一步步接近自己。旁边还有一个细碎的脚步声紧跟其后，不用问，马思思也能猜到那一定是那个扯着公鸭嗓儿的太监。
脚步声停止，马思思看见了一双薄底快靴，同样也是大红的。“王...王爷请挑喜帕，从此...称心如意。”喜娘依然尖细的嗓音，但说话却不再流利。马思思依然规规矩矩的坐着一动不动，尽量做足一个呆傻女人的样子。然后她看见一根黑黑的秤杆出现在了盖头的穗稍。“啊！...”就在盖头挑起的一刹那，云儿发出了一声见到鬼般的惨叫。随着那声尖叫挑到一半的盖头迅速落下，重物落地的声音后是公鸭嗓儿大叫着王爷并追出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