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五 盼：初吻（1 / 1）
回来后的顾阑珊，练戏更加上心。
日日登台演唱，这让爱戏的老人们得了便宜。
前两日，第一出，顾阑珊唱的是《昭君出塞》，期间的婉转幽凉，极是到了位的。连连得了台下一片叫好。这第二日，《桃花扇》之中最受凄婉的《沉江》，令台下的尘人皆为侯方域（朝宗）和李香君“借离合之情，写兴亡之感，实事实人，有凭有据。”的爱情故事而黯然神伤。
而接连两日，那李翔都领着人来茶楼听戏，一盏茶，些许蜜饯，不时的，身体随着戏曲的节奏而轻微摇晃。
而第三日，那李翔依旧领着楚轩来茶楼观戏，楚轩心中不知晓翔哥的目的。正揣测间，台上显现一纤纤人影。
来人正是顾阑珊，只见其一身红缎，长长云袖挥舞间美不胜收，面露哀愁，皱眉的小脸直看得李翔同楚轩心头一紧。
今日这一出《霸王别姬》实在出彩的很，只听得台下叫好声，其他旁的声音竟都似被消了音。台下的李翔着了迷，身子前倾，蠢蠢欲出的双手似去触碰，却恍然发现，可人远在台上。
似是心灵的醒悟，李翔扬起一记邪笑，便顺手操起股下的长椅，高高举起，一下向地面丢掷而去。
一声巨响，惹得全场的人皆纷纷回首，有眼尖的，识出来人正是上次闹事的地痞之首，便惊呼出声，众人都恢复记忆，见那李翔身后人口众多，便都纷纷喧闹着出了茶楼，你挤他赶，好不艰辛。
顾阑珊只一昧在台上看着，欲逃走，这脚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忽然醒悟一般，顾阑珊跑向后台，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接着屏幕上出现了“言子清”的字样，下面是“正在连接……”。
顾阑珊有些怕，她不住的往出场口望，在一片“嘟”声后，电话终于通了，手机那边传来的，是一个醇厚如梅花酿的男声。
“喂？”
“……”顾阑珊说不出话来。
“阑珊？”言子清见来人不说话，便看了来电显示，当看到“顾阑珊”三个字时，他的心有一丝的雀跃。
“言先生……”顾阑珊正欲开口。
“子清，你还洗不洗啊？”一个娇媚的女声自电话那头传来，顾阑珊没有说话，又听得言子清离开电话对着里屋道，“马上就来。”
待言子清转过头来时，不知何时，手机里早转成了忙音。
可不消一会儿，手机再次响起，言子清迅猛接起，想着该还是顾阑珊，却不想，耳内传来的，是顾老的苍声。
“言先生，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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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阑珊的心有些冰凉，凉到竟让她忘乎自己所处的境地。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是自己提出不再见面的，可如今，昨日眼前人不过寻得幸福而已，自己为何心凉？
不待顾阑珊细想，那通口的大片幕帘被粗暴地掀起，鱼贯而入的是一个不高的身影，正是李翔。
李翔面目本就白，长的颇有些阴柔的味道，而此时脸上的坏笑使得他的脸看起来很不协调。
“顾阑珊，戏剧学院校花？”那李翔不说旁的，竟开口将顾阑珊的信息一丝不差的一一道来。
“要我看啊，阑珊妹妹怎么能是校花呢，那真是委屈了阑珊妹妹了，要我说，阑珊妹妹还是乖乖做我的怀里兰好了。”说完，李翔行近顾阑珊，大手一把抓住顾阑珊的胳膊。
李翔似意识到了什么，稍稍松了劲，并对着顾阑珊说，“你瞧，真是哥哥的不是，竟忘了妹妹如此秀兰之体，用力不得，怎么样，疼不疼？”
顾阑珊心中厌恶，忙伸出另一纤手去推。却不想，正巧又被李翔抓住了手腕。
李翔有怕伤害顾阑珊的顾及，于是不敢使出全力，加之顾阑珊的全力抵抗，于是两人便僵持不下。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闪入，快速来到顾阑珊的身边，望一眼李翔，便一把拉过顾阑珊，以极快的声势闪出了后台，直奔向楼外。
李翔见手中落空，忙动身而出，只见那人挥拳撂倒自己两个手下，便头也不回地带着顾阑珊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他妈的！个王八羔子，白养了个白眼狼，坏老子好事。楚轩，你等着瞧！”说完，便欲招呼了兄弟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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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灯光弥漫，如梦如幻。北京的巷道是出了名的曲折，楚轩拉着顾阑珊的手，就这样一直地跑着。
不知过了多久，在巷子的尽头，一抹昏暗的光晕闲闲地散播开来，飞蛾成群地扑向那唯一的光源。顾阑珊不断地喘着气，背紧紧地贴着巷子的石板上，似乎是布了青苔的缘故，顾阑珊触背只一种滑腻的感觉。
楚轩双手撑着石壁，将顾阑珊团团围在自己的臂弯之内。他也喘着粗气，结实的前胸因呼吸而上下规律起伏，前额的头发被汗水浸湿了，他有些紧张地四处张望，见四下无人，又静等了会儿，才真心舒了口气。
待楚轩转过一直谨防四周的侧脸，顾阑珊终于看清了自己面前的人面，很英武，比林凡多了丝成熟的男子气概，五官颇优。
见顾阑珊一直打量他，楚轩邪气一笑，对着她道，“是不是没见过地痞背叛自己的大哥，还救了自己大哥看上的人，所以奇怪？”
“我认得你，上次就是你砸我家的茶楼。”
楚轩有一丝的失神，月光倾泻而下，打在顾阑珊光滑细腻的脸上。因出汗的缘故，长长的头发有几缕粘在了脸颊上，那一脸的油彩，如今早不成了样。楚轩更有的，是无奈，原来，她都记得。
“是啊，我砸的，那又怎么样？”楚轩的语气有些戏谑的意味。
“我们谁也不欠谁了。”顾阑珊只淡淡地道。
楚轩很惊讶与顾阑珊的回答，他瞥了脑袋不可置信并有些自嘲地一笑，“谁也不欠谁？”
顾阑珊有些不明楚轩的态度，抬起了头，用那双漂亮至极的凤眼望向楚轩，眸子里的倒影在变，不知过了多久，楚轩望着顾阑珊眼周的那抹红，又恢复了原先最初的坏笑。
“顾阑珊是吧，告诉你，不管是你欠我，还是我欠你，我就是要我们之间有人欠着另一个。”
顾阑珊不明白楚轩的意思，有些迷惘。
“好吧，现在由我来欠你吧。”说完，楚轩便低下了头，吻上了那一片柔软。
飞蛾依旧不懈扑向光源，月光残了又明，明了又残，背后的青苔悄无声息地长。
这个吻，轻柔而绵长。